那厮身上。
“拿银子去交差,莫要惹恼了你爷爷,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打手看他如此嚣张,身手又好,且是包房里的贵客。互望一眼,终是弯腰捡起银票,不敢开口,由着他把月毓拽上了楼。
从丙一出现解围到跟着他入包房,月毓只顾着呜呜咽咽的垂泪,一句话都没有说。即便看见赵樽在座,她惊讶之余,除了捂着脸喜极而泣之外,仍然无话。
“月毓,你怎会在沧州”
不等赵樽问,元佑率先开了口。
“呜呜唔”
月毓咬唇抽泣着,使劲儿摇着头,泪水流得更为厉害,一串串像珠子似的往脸上淌,却还是不肯开口。
元小公爷本就急性,喝了点小酒的他,更是不耐烦,巴掌“啪”的拍到了桌子上,“你倒是说啊不说出来,我们怎么知道事情原委”
他的想法,也是众人的想法。
月毓一直在宫中,在贡妃身边。此地离京千里开外,若不是宫中有变故,她如何会在这里她有变故,那么贡妃对,大家关心的便是贡妃。
只可惜,不论他们怎么询问,那月毓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除了摇头,就是哭泣,愣是不说话。
夏初七与月毓之间向来有嫌隙,所以月毓上楼后,她一直保持沉默,只当冷眼旁观,如今看着这形势,她瞄着月毓脸上的泪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
“月大姐,我问你一句,若我说得对,你就点头,若不对,你就摇头。”
月毓一愣,含着泪,点头。
夏初七唇角微抿,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话来,对不对”
听完她的话,月毓“唔”一声,眼泪哗哗的,流得更狠,嘴里“喔喔”有声,脑袋则拼命的点夏初七喉咙一塞,倒抽一口凉气,猛地上前扼住她的下巴。
“张嘴”
月毓瞄了赵樽一眼,哭着摇头。
“都这时候了,你还顾及什么”夏初七不耐烦看她这样,将她下巴抬高,用力扼住嘴角两侧,迫使她张大了嘴。
里面,只有一截残缺的舌头。
月毓竟然被人剪了舌头
“爷,老板娘来了”这时,丁一推门而入。
春归阁的老板娘是一个女人。当然,这是废话。准确一点说,是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半老徐娘,腻歪着白胖胖的笑脸,她入房愣了一下,笑吟吟“哟”一声,香风便扫了过来。
“各位公子,妾身不知月娘是你们中意的人,这才让她去楼下侑酒,多有得罪,莫怪莫怪”
元佑轻笑一声,丹凤眼一撩。
“一句莫怪,就算了”
“呵呵,公子提醒得好,得罪了贵客,是应当赔罪的。今晚上各位在春归阁的消费,算妾身的,只盼公子们消消气,好好赏歌赏舞,玩得尽兴。”
这老板娘是个会来事儿的人,也见过些世面。她虽然不晓得赵樽等人的身份,可进门一看在座的这些男人,心脏当即就悬了起来。
且不说为首的赵樽和元佑长得相貌堂堂,一身惹人侧目的皇族贵气,就说他们身边的这些人,穿得似是简单随意,但衣裳的质地、裁剪、缝制,都极有品位。而且,绝不像沧州本地的公子哥,一个个油头粉面,单看举手投足间的气势,就绝非常人。
那么,在沧州地界,这样的人还有谁
她虽不知赵樽本人会在,但十有**是晋军中人。
这些人她惹不起,只好花钱消灾。
老板娘免了单,对旁人来说没所谓,可元佑心里却笑得开了花,一双丹凤眼斜睨着,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老板娘,实不相瞒,我们也并非看中了这姑娘,只是见不得你们逼良为娼而已。”
青楼在时下虽是合法经营,逼良为娼的事儿更是屡见不鲜,但这种私底下的勾当,都不会摆在台面上老板娘听了这话,心里直呼不好,额头上便冒出冷汗来。
“公子真会开玩笑,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春归阁做得更是正当买卖,哪里敢做这等缺德事儿”
元佑似笑非笑地瞥了月毓一眼,“那你和小爷说道说道,不是逼良为娼,又是怎么回事儿”
面对着这只笑面虎,老板娘并不轻松,她掏出手绢子拭了拭汗水,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元佑与赵樽的表情,脸上阴晴不定的犹豫了一会,方才支吾着出声。
“公子,不知我家月娘与你们是何干系”
元佑“噗”一声,笑了。
“与我倒是没什么干系,可我却晓得,她与宫里的娘娘有些关系老板娘,兹事体大,你若是不说实话,可担待得后果”
宫里头的娘娘沧州离京这么远,何时与娘娘扯上干系了老板娘面色“唰”的一变,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那丝苍白。但她到底见多识广,泥鳅似的滑得很,只一顿,“哎哟”一声,就又笑开了花。
“这位公子,您可别吓唬妾身了。月毓的身份我虽不太知情,但她的来路,确是正当的。”
“正当如何正当”
老板娘额头的汗更密了,笑容也有些僵硬,“不瞒您说,月娘到春归阁不过五六日,是我家阿宝从徐州一家花楼里买来的,使了二十两银子的大价钱呢。真金白银买个哑巴,可心疼死我了,好在模样儿娇俏。到了楼里,也有不少客人看上,就是脾气拧得很,唉这般待客,早晚把春归阁给我败了不可”
“说重点”
“重点”老板娘一愣,“哦哦,阿宝说,她在徐州的花楼里,就是不肯听话,方才被人弄坏了舌头。到了沧州,开始我也嫌弃,可钱也花了,我寻思着让她出来历练历练,女人嘛,总得过那一关公子,我可没有逼迫她,人家亲爹卖的闺女呢,卖身契都转给我了”
老板娘话还没有说完,春归阁的管家就进来了,他呈上月毓的卖身契,抖抖索索的样子,似是很害怕,不敢拿正眼看赵樽等人。
赵樽拿过卖身契,看了看便放回案上。
“少鸿”
“嗯”元佑不解的看他。
赵樽起身,瞄了一眼卖身契,“把人带走。”
“啊,你是说”
好不容易老板娘免了他今晚的开销,如今却要为月毓花赎身的钱元佑大惊失色的看着他,心肝肺都快炸了。他这辈子常在风月场所混,但至今没有为青楼女子赎过身。这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竟然是被人敲诈的
看着丙一等人幸灾乐祸的样子,元小公爷阴恻恻笑。
“行啊,没问题。赵天禄,就凭我两个的关系,你的女人我帮你赎身也无可厚非,银子你就不必还了。”
狠啊小公爷这简直就是绝妙的杀着。
一句“你的女人”就把赵樽推入了一个有可能会遭受万恶惩罚的危险之中。说罢,看赵樽脸色不好看,他还得意地拍拍夏初七的肩膀。
“表妹,等着我啊,替天禄赎了女人,一道走。”
夏初七唇角微勾,就像先前的话没有看见。
“好呀。”
赵樽眼风扫着她,未见她有半分不高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哼哼着鄙视地扫了元佑一眼,大袖一摆,面无表情地走在了前面。
夏初七也哼哼一声,鄙视地看了一眼元佑,跟了上去
只可怜元佑愣在当场,咬牙切齿。
回到晋军营地,赵樽便派人前往徐州调查情况了。月毓一路尾随他们回来,似是有话要对赵樽说,脸上焦急无比。
奈何她舌头被剪,哪怕又比又划,急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样子,瞧着也有些可怜。
夏初七叹一口气,安慰了几句,让她先下去休息,天大的事儿也得等天亮了再说,可月毓似是不肯离开,看着赵樽又是叩头又是抹泪的,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亲人般,那一股久别重逢的可怜劲儿,让夏初七看着极为膈应。
不得已,她“亲自”领她下去安顿了。
没法子,她是妒妇。
元佑先前的话,提醒了她,这月毓是赵樽的通房大丫头,即便他们没有睡过,但总归会让人觉得她是赵樽的女人。尤其在时下没有节操观念的大男人眼里,更是不会觉得赵樽多一个女人有什么打紧。
她想:不能让他们经常相处。
月毓似乎有些日子没睡好觉了,入了房间不待夏初七多说什么,她便栽倒在床上,一眼没有看她,衣裳都没有换,便闭上眼呼呼大睡了,那狼狈不堪的样子,让夏初七心里唏嘘。
想当初在清岗,她初见月毓,曾惊为天人。
漂亮的脸蛋儿,端正的举止,一看便是大家闺秀,根本就不像一个丫头。那个时的她,独管着晋王府后院,深信自己会成为赵樽的女人,脸上永远挂着春风般的和煦色彩,让晋王府中人人称讼。
然世事多变,人易殇。
斗转星移不过数载,月毓竟走到了今天。
从月毓的屋子出来,她踏着除夕的夜露,吸了一口冷气,平静着心绪,方才呵着手踏入赵樽的房间。
屋子的火炉里,木炭“滋滋”的,红艳艳燃烧着,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赵樽独自坐在正对门口的大班椅上,面前摆了副棋杆,面色略略暗沉。
“她睡了”看她进来,他淡淡问。
夏初七挑眉,不轻不轻地“嗯”一声。
“舌头可有得治”他又问。
“呵”的轻笑一声,夏初七半眯着眼,扭着水蛇似的腰身慢慢走近,古怪地看着他的脸,“赵十九,你诚心膈应我呢就算老子医术无双,也不能找一根猪尾巴给她接上做舌头吧”
“”
樽爷素来英明神武,却也是一个男人。
天底下的男人,几乎都不懂女人那点小心思。
他不解她为什么火气这么大,轻轻拉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把她冰冷的双手握在掌心,一边搓揉着,一边奇怪地问,“阿七晚上没吃饱”
她不是没有吃饱,是气得太饱。
夏初七看他不明所以的样子,抿着唇不吭声。
他又猜,“是想念宝音了”
“哼”一声,她不置可否。
“也不是那么是想爷了”
丫要不要这么自恋夏初七很不想把自己小肚鸡肠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所以,她希望赵樽自己能发现对月毓的关心,惹到她不高兴了。
然后,理解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猜来猜去,赵十九仍是不知她为何要生气。
“难不成是月事来了”
夏初七忍无可忍,嘴里嘿嘿着,目光阴恻恻扫着他,“想知道啊是你和你的女人惹我了,怎么着要替我报仇,去杀了她,还是杀了自己”
吃醋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即便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天外飞醋,赵樽也不得不小心应付。恍然大悟的瞥着她,他低笑一笑,揽紧了她的腰。
“傻子,为这事也值得生气爷不是顾及她,是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好端端的,会从京师跑到了沧州。更紧要的是”
顿了顿,他的目光略为深邃。
可看着跳着火光的木炭,却久久不语。
炉上的木炭燃烧了一半,燃烧过的部分,散着一团团白色的细灰,可在他的眼中,映出的却是另外一张脸。三年前,他离开京师时,那张脸曾经那样温柔的看过他,叮嘱过他
那时,他是晋王,是洪泰帝的儿子。如今他是乱臣贼子,是朝廷的敌人。那个金銮殿上的人,会拿她怎样他那个爹到底能不能保护好她
“不要担心了。”夏初七像是知晓了他在想什么似的,静静看着他,从他掌中抽回手,安慰地捏了捏,忘了与他置气,只叹道,“洪泰爷虽卧病在床,管不了政务。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赵绵泽便不敢当着他的面把你母妃怎样。要不然,也不会这仗都打了一年多,她也没有音讯。”
“赵十九,有时没有音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赵樽僵硬的面孔微微变暖。
可握紧她的手,他还是没有说话。
夏初七知道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不是圣母,虽然也会担心贡妃,但与赵十九的担忧之情,肯定是不一样的,程度也会少很多。
思考一下,她靠在他肩膀上,懒洋洋道,“赵十九,怪不得人人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赵樽低头,看着她娇艳的唇,“何意”
夏初七撇嘴,笑得狡黠,“月毓说不出来话,不是还可以写吗”
赵樽目光微凝,“她不会写字。”
“啊”夏初七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置信,“月毓居然不会写字”
“是的。”赵樽道,“她会认一些字,却不会写。”
乍然听见这么悲摧的消息,夏初七好不容易松缓下来的情绪,顿时又变得颓然了。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月姑姑这么才高八斗的人,竟然不会写字
不过,即便不会写,只要会认,倒也是有法子的就是会稍微麻烦一点。
眼皮耷拉着,她寻思着询问月毓的法子,脑袋越垂越低。慢慢的,整个身子都倒在了赵樽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天太晚,夜太黑,怀抱太暖,她想不睡都不成。
“阿七”
赵樽低低唤了一声,推推她,见她毫无动静,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地叹息一声,“上辈子定是猪变的,说睡就睡。”
他小心翼翼抱起她,放到自己榻上,拉过被子来为她盖好。又坐回了大班椅上,情绪不稳地拿过温在炉上的酒,慢慢地喝。
夏初七背对着他,听不见他的动静,也看不见他的面容,却清楚他这此刻焦躁的心情毕竟事关他娘啊。
怎么安慰他呢
犹豫了一会儿,她睁开装睡的眼睛,眉头皱了皱,突然狠狠吸一下鼻子,幽幽一叹。
赵樽的听觉何其敏锐
冷不丁转过头去,他见她捂在被子里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像是在压抑着哭泣声儿似的,不由一惊。
阿七很少哭的。这是怎了赵樽面色微变,丢下酒壶,大步过去坐在榻边,把她和被子一起抱过来拢到怀里,“阿七,别哭”
夏初七垂着头,肩膀耸动着,样子委屈。
“呜别管我,管你的月丫头去”
赵樽眉心一拧,安抚地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扳起她的头来,面对自己,“不要瞎说,你在笑”
夏初七唇角一咧,“是呀。你以为我在哭”
“你个小混蛋”
赵樽睨着她狐狸般狡黠的眼,无奈一叹。
“说罢,你要我怎样”
“要你和我睡觉。”夏初七说得极是认真,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他上来,“赵十九,我独守空房这么久了,难得今儿是除夕,过年了,你都不肯陪陪我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色微暗,可怜巴巴的蹙着眉,那模样儿太虐心,看得赵樽不免心痛,自觉亏欠于她,再顾不得其他,脱去外袍,便在她身侧躺了下来,安抚的抚着她的肩膀。
“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这不叫委屈,是冷落。”夏初七满意的哼哼着,依偎过去,贴紧他的身子,舒服地喟叹一声,“你身上真暖和。”
“暖和就好。”赵樽道,“值几两银子”
“噗,你还要不要脸了”夏初七嗔怪地瞪他一眼,突地又软了声音,嘟囔着委屈起来,“赵十九,这年过得憋屈死了。”
“对不起,阿七”小妇人娇娇的身子在怀里,赵樽不免心潮起伏,一颗心也从对贡妃的担忧里收回,“很快便会好起来的。我答应过你的事,也一定能做到。”
“嗯,我相信你。”夏初七挪了挪肩膀,寻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双臂紧紧缠在他腰上,抬着下巴,严肃地看着他。
“你晓得的,我等着你成为这天下主宰那一日,已经很久。嗯,还有,你说要用天底下最重的聘礼来迎娶我我要做皇后。对,做皇后,打怪兽。到时候,我们家的宝音也可以趾高气扬的做皇二代了”
她说得眉飞色舞,赵樽低头,注视着她的眼。
“你真喜欢这样”
夏初七笑了,“当然啊,谁不想”
看她这样儿,赵樽有些好笑,紧了紧她的腰,喟叹一声,“阿七,下次说谎时,不要眨眼你这个坏习惯,总是改不了。”
“”
夏初七翻个白眼,拍他手,“讨厌。”
她的“演技”不如赵樽,最大的毛病就是在撒谎的时候会眨眼睛。只不过,除了赵樽之外,旁人倒也未曾发现,“其实”她又道,“做皇后嘛,我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不喜欢。湖光山色虽好,可没有权力,也就没有实力去拥有。这世间万物,原就是相辅相成的,没有绝对的自由,更没有绝对的完美。”
“说得对。我也是近来才悟通这理。”
轻轻唉一声,夏初七伸了伸胳膊,“如果今儿晚上我能梦见宝音喊声娘,目前来说,就感觉很完美了。”
“好。爷助你做好梦。”他说这话时,声音略微低哑,夏初七以为他是逗她,没有想到,身上冷不丁一沉,那厮竟然重重地压了上来。
她没有准备,“呃”一声,重重喘口气,便去推他。可他低笑一声,却是不肯,一只手束了她的双手,往上一压,未及她反应,俊脸就贴了上去。
唇上一热,他温柔的吻,绵缠着与她相触。夏初七大睁的双眼慢慢闭上,屋子里的气氛变了,画风也变了。氤氲、旖旎,暖暖得让人如坠美梦。
“赵十九”
气喘吁吁中,夏初七柔声道,“我有条件。”
“”这时有条件,是要某人的命。
“你若肯唤我一声好听的,我便让哑巴开口。”
这样的条件,也是要某人的命。
他凑近,啃她耳朵,啃她唇,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来,专注地盯着她,几个字说得似是隔了千山万水,呵出的灼灼气息,几乎淹没了夏初七的神经与感官。
“哑巴如何开口”
“那你不必管。”夏初七呼哧呼哧着,对他的热情里有一些招架不住,腰上又被捏了一把,她嘤咛一声,“快嘛,唤一声好听的”
“唤啥”赵樽目光像点了火苗,嗖嗖地燃烧着深邃的眸底,声音也像那炉上的木炭,暗沉,低哑,像是猛兽出笼之前的痛苦挣扎,“快说。”
她眨眼,“唤一声,阿七心肝肉肉”
“咳咳咳”赵樽忍俊不禁,咳嗽几声,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咬牙,“阿七,你若再在办事时玩笑,小心爷”
“怎样收拾我”夏初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软了。”
“哈哈哈”夏初七朗声笑着,齿如瓠犀,在暖融啧的火光下闪着玉质般的光洁,“赵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