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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舞。

“北有哈萨尔,南有赵樽”这一南一北两个战神,都是当世男儿敬佩的人物,几乎不需要赵析太多的游说,拉克申便与赵樽相谈甚欢,握手言和了。

那天晚上的欢庆宴上,喝得面红耳赤的拉克申,在酒桌上再三表示“从今往后,唯晋王殿下的马首是瞻”,他欢喜的表情与猴急猴急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找到了组织”的兴奋感,瞧得夏初七直捂脸,心里话儿:也许根本用不着赵析,都可以说得通嘛

如此一来,桃源客栈之事,岂非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不仅如此,她还平白多了一个拖油瓶,一个阳痿病人,往后多麻烦啊

对于她这番论调,晋王殿下很是无语。

当天晚上,便深重地“教训”了她一番,引得泰安卫附近的寒鸦扑腾扑腾乱蹿,值夜的侍卫们也羞涩的去了无数次茅房。

不管怎么说,黎明之前的黑幕,终于撕开了一个口子。

历史的轮盘,马上就要转动到下一个阶段。

短暂的停留了两日,夏初七的阴山之旅再次启动了。

这一回,赵樽留了十余人在泰安卫,把亲近的丙一也留了下来,与拉克申交办接手事宜,也便于相互间的通信往来。为了赵樽的安全,拉克申另外派了二十余人,扮成商队的随从,护卫他们前往阴山。

换了一些人,行军速度反倒更快了。

队伍里有蒙族人,有大晏人,一路上你说我不懂,我说你不懂,鸟语不断,交流得很有些意思,夏初七也听得欢乐不已。

就这般在马上颠簸了两日,终于到达了阴山地区。

阔别了阴山两年多,这里已经有了极大有变化。

由于兀良汗的扩张,北狄又要驻守刚发现的皇陵,此生偏生又与南晏交界,于是,如今的阴山地区,显然形成了一个“三管三不能管”的交叉地域,夏初七把它叫着古代版的“金三角”。北狄、南晏、兀良汗三股势力都想完全控制它,浸透它,取得它的控制权,却又互相牵制,暂时无法做到。

怪不得都说“三角才是最稳定的”,夏初七再一次相信了物理法则。

由于“阴山三角”的地理特殊性,此地小股战役一直未停。不过,由于北狄与南晏的关系修睦,兀良汗发展内政,也只敢偶尔滋扰,并未形成国与国之间的大规律战役,民间一直有正常的商贸往来。

商队到漠北来买马、买毛皮、买马奶酒入关赚钱,又把关内的大米、蔬菜、丝帛、食盐、铁铜器等贩出关来。这样子的边贸生意利润极高,但一般商人却不敢做这营生,只怕一不小心就把小命儿搭进去。所以,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手上有一些小规模的武装,可以**往来于阴山三角之间。

如今赵樽他们扮成的,便是这样的商人。

再踏上旧地,旧时心思已远,夏初七只觉得这天儿冷得出奇,这个地方也萧条,冷冽,粗犷,毫无中原的温婉毓秀。

她走在赵樽身边儿,看着这一行数十人,骑马、拉车、挎刀、背弓,孔武有力地排成一行,声势浩大地走在大草原上,突然产生了一种土军阀的即视感。

在路上,他们曾遇见了几批真正的商队。

与她想象的“同行相斥”不一样,商人们捞着同样的偏门,吃着同一口锅里的饭,彼此间却很友好。从交谈中,他们得知,这些商人都是准备去额尔古参加“鲁班节”的。

有节日,便有商机。加上漠北草原冻了整整一个冬天,气候终于缓和,正是做生意的大好时候,谁都想凑一下热闹,那也是正常的。不过夏初七想到赵析的话,总觉得兀良汗搞这事儿也没那么单纯,更不会有什么好心。

“老爷,前面就是嘎查村了。”

由于丙一被留在了泰安卫,这一次打头阵的人是甲一。他做了探路先锋,在商队还未有到达阴山之前,便已经在前面探好了路,并且也找好了落脚的地方。他指着远处的坡面,沉声又补充了一句,“就在那坡下三里,很近”

嘎查村是离阴山皇陵最近的一个村子。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赵樽凝神思考一下,点了点头,看一眼夏初七,拍着马背,一声“驾”,领着数十骑便奔腾在了前往嘎查村的路上。

一行人,排成了一溜,乍然看去,就像一条黑龙的长龙。

蒙古毡包里,相比于外间的寒风,暖和了许多。

一名体态微胖的虬髯老者,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据甲一介绍,他叫海日古,在嘎查村里颇有些威望,是数得上名儿的老人了,他不仅大事小事都知之甚详,还通汉话,也时常接待来往于南北的商队,从中得些利钱,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很会来事儿。

海日古为他们倒上马奶酒,豪爽地几口灌下喉,便拉开了话匣子,不仅向他们介绍了即将在额尔古举行的盛大鲁班节,还率先提到了他们的生意。

“几位从关内过来,是做什么生意的”

赵樽拱手道:“马匹,不晓得老人家可有熟悉的路子。”

海日古目光一凝,审视他片望,摇了摇头。

“这位贵客不像做生意的人。”

赵樽眉头微蹙,“哦”了一声,笑了。

“那您看我像做什么的”

他面色平静,姿势贵气雍容,每一个字都说得低沉有力。海日古抚了抚长须,与他锐利的目光对视片刻,哈哈大笑一声,话峰一转。

“老汉我说笑的,只是看贵客面生,怕是第一次来吧”

赵樽容色松缓,轻轻一笑,“接了家父的生意小两年了,锡林郭勒一带常跑,但都是做皮毛生意,马匹是第一次做,此地也是第一次来,让老人家见笑了。”

呵呵一声,海日古摆了摆手,道,“怪不得你不知,这些年的仗打来打去,大汗们对马匹都管得紧,若是私下里贩卖,被发现了,是得遭殃的。”

马匹是战争的主力,漠北的马儿又有扬名于世的彪悍劲道,不管是北狄也好,还是兀良汗也好,控制牧民们的马匹都很正常,夏初七想,这与后世的枪支管制恐怕也差不多。但是既然如此,那牧民们养的马怎么办那些马匹商人的生意又怎么做

不等她思考出来究竟,海日古又笑了,“但牧民们养了马,不能留着看吧马匹贩出去,利润也是最大的,为了养活一家老小,卖也是得偷着卖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赵樽一眼,像是要说一件极为私密的事儿,侧过身子,压低了声音,“贵客恐怕也不得知,阴山一带的马匹,都是卖给三公子的”

三公子夏初七琢磨着他的发音,怔了怔。

难不成古代也有垄断买卖

赵樽迟疑一下,笑道,“那三公子是什么人”

海日古见他们感兴趣,就像三公子是他家的似的,脸上便添了几分得意之色,抚着胡须嘿嘿笑道,“不瞒贵客说,我们这位三公子,属实是一个奇人。他不仅做马匹生意,也做丝绸,做茶叶,做铁器,做毛皮但凡能赚钱的营生,他都做而且,他为人极好,给的价钱也公道,大家都喜欢他,乐意与他做买卖。所以啊,你们这一趟,恐怕是白来了。”

分辨着他的话,夏初七心里微微一怔。

也不知怎的,他对这个三公子越发好奇起来。

“老人家,那个三公子,叫啥名儿”

海日古见她一个姑娘,也对他的三公子感兴趣,脸上的褶皱笑得更大了,“叫什么名字,老汉我就不知道了。大家都叫他三公子,甚为尊敬尤其是姑娘们,个个都喜欢他。”

啊,敢情还是一个万人迷

夏初七的好奇心澎涨到了极点。

“为啥啊为啥姑娘都喜欢他”

海日古瞄着她,笑容有些古怪,抚须的手似乎都缓慢了许多,“三公子长得好看啊老汉我活了一个甲子,从未见过像三公子那般英俊的儿郎”

、第269章三公子与狼精彩

活了一个甲子都没见过的英俊儿郎

夏初七没有去想那个三公子到底是何样的倾国倾城,她只下意识瞥了赵樽一眼。心里话儿:她家这个俊美无双,她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见过的英俊儿郎,心里会不会吃味儿

可除了嘴唇上贴着的浓密假胡须微微一抖,赵樽面色并未有变,就好像他压根儿就不在意这句话般。夏初七心里一阵闷笑。猜测道:十九爷今儿一定对脸上的假胡须抱有怨念。并且这种怨念,一定会在漠北之行里,持续下去

察觉到她不怀好意的眼神,赵老爷风流倜傥地摸了一下假胡须,深深瞥了他一眼。夏初七清了清嗓子,佯装不查,回过头来看向海日古。

“老人家,你们那个三公子垄断边贸生意,这样恶劣的行径,朝廷难道就不节制他吗或者说,他本身就是朝廷的人,关系很好”

海日古褶皱极深的眼,像是深了深,摇头道,“那老汉我就不知了。”

夏初七又问,“三公子可是常来阴山这边儿”

海日古看她一眼,大概有些奇怪她一个小丫头,为什么总是抢在她家“老爷”的面前说话,而且老爷还半点都不责怪。他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一下,还是客气地道,“贵客有所不知,三公子身子不大好,并不常来的,就算是老汉我,也很少见到他。不过,额尔古的鲁班节,这样盛大的节日,他定是会来的,估摸也会顺便来一趟嘎查”

这么说,鲁班节非去不可理由:好奇。

或者说,三公子也非见不可了理由:好奇。

夏初七琢磨着那个“一甲子奇人”,还待再问什么,却被赵樽拿眼神儿制止了。

他唇上噙着高深莫测的笑,眼里也带了一抹不怒而威的锐利,令人不敢忽略半分。可偏生,就是这般贵气凌人的他,语气却极为客气,“老人家,我这丫头有些嘴碎,回头我会教训她的”顿了一下,他瞥向夏初七瞪过来的眼,又敛了眉目,冷肃着声儿道:“只是,可否请您为我引荐一下三公子这等奇人,若是不得见,必是终身遗憾。”

海日古一愣,从神态上看来,他似是不愿意。

夏初七微抿着嘴巴,一直在关注海日古的情绪,不查赵樽说了些什么,只见海日古灰暗的眼睛一亮,就像是得了多大的好处似的,竟然立马改了主意,开心地点了点头。

“那老汉便试试看。”

他又道,“先说好,三公子见或不见,老汉可不负责”

“那是自然。”

赵樽缓缓起身,语气淡然,“那便托付给您了”

马匹商队一行数十人一起住进了小小的嘎查村,那声势极为浩大。

嘎查村的人口原本不多,加上流动的散户,统共也才一百来户。如此,要安顿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便成了嘎查村里的头等大事。尽管他们影响到了嘎查村牧民们的正常生活,但这些关里来的老爷一般出手阔绰,而且商队带来的好些物资,是草原上有钱也买不到的,所以,对说他们的入住,嘎查村人统一持欢迎态度。

天很高,地很阔,空气很新鲜,一个个错落的毡包也很有民族特色。夏初七兴致勃勃地欢迎着,迈着步子走在赵樽的身侧,由甲一带领着,去海日古为他们准备的毡包。

几个穿着蒙族服装的小孩儿,偷偷躺在毡包后面,好奇地张望他们。

远远近近的地方,也有为数不多的大姑娘小伙子们,状似无意,却又实实在在地审视着他们走来走去。

被人当成火星人来围观,那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夏初七好笑地摇了摇头,望着远处的山峦叹了一声。

“爷,走快一些我要被他们的眼神儿杀死了。”

赵樽低低嗯一声,转念一想,又道:“阿七可要去看看三哥”

夏初七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扩大。

“他是你三哥,血浓于水,我是自然要去关照的。”

赵樽淡淡瞥着她,嘴上明明带了笑,却又像根本就没有笑,分明就一副压根儿不相信她有如此好心的表情。

夏初七干笑着,打了个哈哈,想了想,又忍不住敛住神色,问了一句。

“老爷,刚才海日古那老头儿,分明是不愿意引荐三公子的,为何突然又改了主意”

“予人急需,又何愁办不了事”

“予人急需”夏初七听了皱眉,“说人话。”

轻唔一声,赵老爷揽上了丫头的腰,说得慢条斯理。

“他们缺粮,我答应给他一批粮食。”

“狡猾”

安顿商队的毡包在嘎查村的东头,是独自劈出来的一块地方。

夏初七与赵樽几个人边走边侃,在路过一处用坚实的栅栏扎起的圈养场时,她突地停住脚步,偏着头就愣住了。那栅栏里面,为数极多的狗正好奇地透过栅栏仰头张望着他们。这些狗毛色光滑,牙齿锋利,在它们的脚下,有撕咬过的肉食,鲜血淋淋的散乱在四处,啃得面目全非这完全不像牧民们常养的牧羊犬,也不是吃生肉的藏獒,外表有点像哈士奇,也像阿拉斯加,却偏生又不是。

她心里毛毛的,怪怪的,问道,“老爷,你认识这是啥狗么”

“赵老爷”俊俏的眉梢微微一跳,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夏初七更加诧异了,“怎了”

赵老爷无奈地一叹,掌心自然而然落在她的后脑勺,拍了拍。

“丫头,那是狼。”

“”

嘎查村这样的一个牧民村,竟然圈养了一群狼,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夏初七瞪着的双眼,过了好久都没有恢复成它原来的模样儿。可赵樽却似乎见怪不怪,淡淡看她一眼,率先走在前面。想到里面有一群伺机而动的狼,分分钟会把她大卸八块,夏初七脊背一寒,汗毛竖起,三步并着两步,就跟了上去

赵析是得了南晏皇帝的圣谕前往额尔古的,从泰安卫出来,赵樽也带上了他一路同意。当然,“身体有恙”的宁王殿下,也不得不跟着夏初七一路同行,要借助她妙手回春,恢复男人雄风。

在泰安卫时,赵析私底下也曾找了自家医官看过,却是不仅未查出毒在何处,更不知该如何用药,方才压住那病势。所以,尽管他心里头恨透了夏初七,又不得不从此就“爱上了她”,分分秒秒都怕被她抛弃,端得是“痴情”。

暖烘烘的毡包里,一个侍候的小丫头正在挨赵析的训。

夏初七走在赵樽前面,打了帘子弯腰进去,赵析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登时就换了面色,挤得比苦瓜还苦,言词却颇为热络。

“老十九,弟妹,你们来了”

亲和的、友好的、友善的招呼,春风似的绕过赵樽的耳际,他嘴角微微一抽,似笑非笑地看了夏初七一眼,只淡淡点头,便径直坐了。可夏初七除了能看见赵析一脸腻歪的表情和读出那几个字的唇语,识别不了他半分语态。

“三爷今日感觉咋样,身子可有好转了”

赵析侧躺在床上,闻言苦不堪言地捂着胸口,微微呻吟了一下。

“不仅没好转,这口还闷得很,不好入睡,情志不佳,食不吃味”

毛病还不少夏初七暗自笑了一下,却见赵析抿了抿嘴唇,眼中有疑惑的光芒闪动,“弟妹,我到底还得吃多少汤药,方能好转三哥那泰安卫你两个已然拿到手了,我也再无任何价值,就麻烦弟妹高抬贵手,如何”

夏初七看着他泛红的眼圈儿,状似无奈地一叹。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三爷也别着急,这种事儿原本就是急不来的。你这副身子亏损,原本也非我之毒,其实也与你多年的纵欲有关,趁着神医在此,你就好生乐呵着,调理调理吧。”

乐呵他能乐呵得起来吗

赵析心里生恨,真想掐死这个妖女,但脸上却不得不赔笑。

“弟妹说得是,但四月初二之前能好吗”

四月初二是鲁班节,宁王殿下得赶往额尔古。

夏初七心知肚明,挑了一下眉梢,只专注着为他把脉,半句话都不说。

毡包里寂静了一会儿,赵析尴尬着清了清嗓了,又解释道,“弟妹,你晓得的,我这一回去额尔古是奉旨办差,若整日与你们的商队同行,难免不被人发现到时,不仅我会有麻烦,对你们来说也并非好事。”

夏初七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赵析目光微微一厉,随即又缓和下来,把视线转向赵樽。

“老十九,你说呢三哥说得可有道理”

赵樽眼皮似抬非抬,手上把玩着赵析放在桌上的一个玉斝,淡淡一笑。

“我府上,大事才由我做主,小事都由阿七处置。”

“”赵析哑然,闷了一下,一张蜡黄的面孔更是难看了几分,暗紫的嘴巴蠕动着,捂着胸口,拼命压抑着心头翻腾的气血,用一种极为痛苦的表情看着夏初七。

“弟妹,你看呢这等小事”

要何等想的气度,才能把自己的生命说成“小事”

为了不被气死,宁王也是拼了夏初七默默地想着,从他手腕上抽回手,不轻不重地点点头,笑道:“三爷莫要思虑过重,病这种东西也是讲究缘分的,该好的时候,自然会好”

病也讲究缘分

敢情被她下了毒,还是缘分了

赵析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半句话都答不出来。夏初七好心的扶了他一下,瞥一眼赵樽云淡风淡的脸,叹了一声,补充道:“三爷别紧张了,即便四月初二之前好不了,三年五载的总归没有问题放心吧,只要三爷你相信我,保管你能生龙活虎地回归到广大妇女同胞的怀抱里。”

赵析哭丧着脸,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自然是相信弟妹的”

夏初七嘴角几不可查的弯了弯,心里话儿:你还是别相信我了,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般想,但她脸上却严肃得紧,就像一个为了证道而来的绝世名医,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

“是也是也信楚七,得永生。”

接过郑二宝递来的医箱,她取出金针,专心致志地为赵析施着针,尽着医者的本分。施针的过程中,她看着赵析的一副便秘脸,为免笑场,余光扫向了不远处坐着的赵十九,冷不丁发现他的表情极是古怪像是被风化了的样子

她收针,插入针囊,淡淡问,“老爷,你可是有话想说”

赵樽漫不经心地揉着额头,目光微微一闪,“没有。”

她一瞥,“那你盯着我做甚”

赵樽很严肃,“阿七医者仁心,我是被感动的。”

她唇角一扬,叹息道,“老爷你见微知着,连这都发现了。这几日,为了给三爷治这破病,我白天睡不着,早上睡不醒,真是挖空了心思,呕心沥血,披肝沥胆”

面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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