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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司其职。弹的弹,拉的拉,唱的唱,舞的舞,把一个客堂挤得水泄不通,歌声琴声声声入耳。

一从鸾凤分,谁梳鬓云。

妆台懒临生暗尘,钗梳首饰典无存。

头发,是我耽搁你,度青春。

如今又剪你,资送老亲。

剪发伤情也,怨只怨结发薄幸人

一曲歌舞,唱得哀婉不已。国公府的歌伎不若宫廷那样多的繁复讲究,但那唱腔仍是听得乌仁潇潇瞪大了一双眼,倒是极得乐趣,夏初七却时不时拿眼瞄一下赵樽。

他就像完全不知她的意图一般,轻倚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轻扣茶盏,像是真的在欣赏歌舞,眸子不明不暗,态度不温不火,在一众美人儿中间,却显得遗世而**,像一幅可惊岁月可艳人生的美男图,俊得不似人间凡物。

有了这么多人掩护,夏初七说话方便了许多。思量一下,她看着面前的美人儿,似笑非笑,并不看赵樽,只压着嗓子轻声问。

“天劫之事,是不是你传的谣”

她没有看他,他却知道她在与他说话。黑眸轻谩地瞧着美人儿,也压低声音。

“与我何干”

夏初七低低一笑,“你嫉妒我与青玄两个出去玩得好。”

赵樽侧眸瞄她一眼,没有说话。

夏初七低哼一声,“不回答,当你默认了。”她晓得,就算这谣言确实是赵樽放出去的,除了她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的“酸味”之外,恐怕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要保护她。

先前道常大和尚装神弄鬼的一说,实在悬乎,到底有几个人能相信,并未可知。幸许连赵绵泽都未必肯信任他。可她的肚子会慢慢长大,不能轻易见人。如今有了“重译楼之事与她的天劫有关”,正好应验了道常先前的预言,也算是为她的“避世”多添了一层保障。

一定是这样。

思量着,夏初七瞄一眼他轮廓清冷的侧颜,又回头注视面前的歌舞,仿佛欣赏一般托起下巴,低低调戏。

“赵十九,你咋这么能吃味儿呢”

赵樽唇角微勾,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有一抹隐隐的笑痕掠过,但却没有吭声,也没有看她,就像压根没有听见一般不搭理。

“笑什么笑”她却看见了。

他慢条斯理地抚着茶盏,“笑可笑之人。”

“我有什么可笑”

“未必你就是那可笑之人”

一不小心钻入他的言词圈套,夏初七感慨于他的腹黑和自己的弱智,牙龈都快咬酸了。略微思量一下,时间紧迫,也难得与他斗嘴了,只哼了一声,问正事。

“重译楼的事,到底怎样的”

“不知。”

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听得夏初七火苗又窜了上来,“你啥都不知情,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是你让我来的,钱子还是管少鸿借的,说往后要咱加利息偿还唉爷被一个刁妇骗了身家,眼下穷得很”赵樽没有说是元佑主动出资的,说得煞有介事。

“赵十九”夏初七恨恨嗤他,“你阴沟里翻般了,竟被元佑诓去利息你也肯出”

这一回,他不再还击她了,淡淡瞄来的目光里,带了一抹复杂得难以言状的情绪,瞧得夏初七身上痒痒,像有虫子在爬似的不自在。

“这般看我做甚”她问。

“你若行事那般鲁莽,爷便少为你败家。”

他淡淡地说完这句,又转回头去。

“”

夏初七歪了歪嘴巴,没有吭声儿。

世上竟有这样威胁人的家伙是一个家人么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私自去重译楼的事儿,觉得她揣着他孩儿去太过危险,与东方青玄一起去,就更加“危险”,万一被拐跑了怎办

她想反对,却说不出话来。

这似是赵十九天生克她的力量。

她并不怕他,但她就是情不自禁地听他的话。甚至有的时候,生怕他会对她失望,那感觉就像一个患得患失的小女人,很怕握不住掌中的流沙。她想,自己真是爱极了这个男人。

这时,像是为了安抚她,他突地淡淡道,“应天府衙的仵作验过尸了,巴布的死因不是刺入颈部的发钗,而是中毒。”

“中毒”夏初七脑子一阵转动。

顾阿娇说,她进入内室时,有一个瘦高个的女人翻窗而去,会不会是她干的想了想,她假装吃惊地啊一声,看着他,想听更多的消息。

可赵樽就回了她一个字。

“嗯。”

说了相当于没有说,说了也是白说。夏初七蹙着眉头,见他不想再多说的样子,胡思乱想着,也就不再问他了。

“如今又剪你,资送老亲。

剪发伤情也,怨只怨结发薄幸人”

那乐伎还在唱,夏初七脑子却激灵灵一转。

巴布的死该不会与赵樽有关吧

顾阿娇能恰好碰见二鬼,甲一又恰好帮了顾阿娇,巴布又恰好是哈萨尔的政敌,哈萨尔又恰好帮过赵樽,哈萨尔的妹妹恰好又要做晋王妃了

而且,若是北狄与大晏和议,最尴尬的人应当就是赵樽。他与北狄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如今却与敌人和好了,他情何以堪恐怕在哈萨尔看来,他的处境也是一样。

从另一个角度说,若是赵绵泽甫一登基,大晏便平稳过渡,从此再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那他的江山皇图自会更加稳固。对赵樽来说,那真是百害而无一利

“娘娘若是再无他事,我便告辞了。”

赵樽淡然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思,她蹙眉转头,眼神钉子一般定住他,想问这件事,想想又没有出口。

他若是不想她知的,一定不会说。

更何况,这里人太多,又怎能问得出来

她迟疑一瞬,他似是不耐烦了,长身而起,微微拂了一下袍角,便要离开。夏初七喉咙一紧,想到他这一走,她许久都见不到他,她的孩子也不知道该怎样生,她还得继续关鸟笼子一样关在楚茨院里,突地气不打一处来。

“你走走走,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

原以为这样置气一说,他拼死也要安慰一句,没有想到,那货只漫不经心地瞄她一眼,便施礼道,“那娘娘歇着,我与乌仁公主先回了。”

夏初七心里一塞,恶狠狠瞪着他。

“赵十九,你站住。”

她是不怕人家说她的,人人都知她恋着晋王,就连阿记他们也清楚,就算他们禀报给赵绵泽知晓,她也没什么大不了。可赵樽一个“忘记往事”的人,明显不能像她这般自在。

“娘娘有事”他顿步转头,凉凉地问。

夏初七眼圈一红,巴巴地看着他。

“我想再与乌仁公主说几句话。”

她以为自己说得很轻松,可声音一入耳,方才发现嗓音不如平常清脆亮丽,竟破哑得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股子力道,连她自己都听得不太分明。

他日眉头一蹙,盯住她。

“就几句话。”她说,“很快的。”

看她这样,赵樽眸子一时冷却,挺拔颀长的身姿虽一动不动,但微攥的拳心却是不着痕迹的狠狠一捏。

“好。”

“多谢殿下。”

她抿嘴笑着,微微昂着头,视线落入他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他曾是那般近距离的看过她,吻过她,抚摸过她,他曾经陪在她身边两年,他曾在漠北的风雪和辽东的冰霜中,给过她最为温柔的注视与炽烈,他也曾在回光返照楼默默给她生存的力量与活下去的勇气,他还曾给她许下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这是她的赵十九啊

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她想要握一握他的手,只要一下就好,这样她便可以有更多战斗下去的勇气。急急向前走了两步,她伸手过去,想要拉他,他却不着痕迹的挪开手,面色淡淡的。

“娘娘请自重”

“赵十九”她生气了,低声一喝。

就连乌仁潇潇都皱起了眉头,可赵樽仍是没有表情,只是目光落在她的肚腹上,一贯冷厉的眸中添了几分柔情,不过也只一瞬,眼眸便挪开,看向了神思不属的乌仁潇潇。

“公主,本王外头等你。”

说罢,他幽深的眸子盯了夏初七一眼,便调转过身,大步流星地从仍在载歌载舞的舞伎中间横穿出去。

见他突然冷着脸离开,门口的阿记和卢辉等人松了一口气。夏初七看着他们,意味不明的一笑,抬手挥退了乐伎们,对阿记道,“人都走了,还不放心”

阿记面上一窘,“七小姐”

夏初七看定他,打断了他要说的话,“阿记,我与乌仁公主有几句私房话,不知方不方便”

阿记抬着的眼皮,微微一颤,看她一眼,与卢辉交换一个眼神儿,便恭顺地施礼,领着人退了下去。

喧闹许久的楚茨院安静了下来。

夏初七揉了揉鼻子,垂着眼皮,极力隐忍着与赵十九分离的难过,好半晌都没有抬头去看乌仁潇潇。

“楚七”乌仁潇潇低低唤她一声,眼波微微一闪,回头望了一眼,拉着她的手,往内室走。

“你不是说过你屋子里有两只鸽子长得极是好看吗我还没有见过鸽子夫妻呢,正好去瞧瞧。”

夏初七深深看她一眼,点头笑笑。

“好呀,乌仁公主肯赏脸,我求之不得。”

二人一同入了内室,夏初七回头看向晴岚。

“去吧,我与公主叙叙话。”

晴岚知晓她的意思,生拉活拽着因为主子爷走了正在哭天抹泪的二宝公公,还有一直不拿好眼神看乌仁潇潇的梅子下去了。

走到窗台上,夏初七逗着小马。

“他有东西给我”

乌仁潇潇一愣,“你怎知道”

微微撅了撅嘴巴,夏初七觉得自己将说的话有些残忍,但她也不知为什么,还是转过头,正视着乌仁潇潇说了出来。

“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乌仁潇潇眼皮一颤,没有吭声。

夏初七又道,“在阴山,在你救他之前,他就是我的。”

这样宣示主权的行为很是可怕。换了以往,她打死也不相信自己能做得出来这么幼稚的事情。可她愣是说了,还说得这么正色。

“我为什么要这样说,是因为乌仁你不是旁人,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受到更多的伤害。你对他有心,我看得出来。但是,除非他对你也有心,要不然,我不会因为你有心,你是我的朋友,便将我的男人拱手相让。”

“楚七,我没有那样想”

乌仁潇潇压低了声音,垂下眼皮儿一眨不眨地盯看着自己脚下的靴子,咬了咬唇,慢吞吞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递到她的手上。

“他给你的。”

“谢谢你。”

夏初七微微一笑,乌仁潇潇却有疑惑,“他怎会知道你一定会留下我早早就把东西给了我,却不吩咐我要留下来。万一你不留我呢”

“是他让我留下你的。”

乌仁潇潇一惊,抬起头来,“我怎么没有听见”

夏初七微微弯唇,看着乌仁潇潇略略苍白的小脸儿,嘴皮微微一动,见她发愣,笑着问,“你可以看出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乌仁潇潇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她笑道:“赵十九却可以看懂。”

当初在晋王府里,为了应付老皇帝摆出那一局“孝”字棋,她与赵樽曾经练过一些简单的唇语,加上后来二人经年累月的相处和彼此的默契,复杂的语言虽然不能够准确表达,但是简单的指令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若说赵樽的不喜欢,对于乌仁潇潇来说,是一种永远无望的单恋,那么赵樽与楚七之间那种旁人永远无法插足的默契与信任,才是他们最为坚固的爱情城墙。

不论外间风雨如何。

她信任他,而他亦然。

这正是乌仁潇潇不能理解的东西。

她先前就在客堂里,在他们的身边,她并未看见他两个有过多的互动,甚至他们两个人似乎从头到尾都在互相怨怼,这些都做不得假。但是他们似乎埋怨对方都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会离,不会弃,即便对方有再多的不好,还是他们自己的人,与旁人无关。

想到自己恋上赵樽的心思,乌仁潇潇突地觉得有些可笑或可悲。尴尬地别开头去,她纤细的手指抚了抚鸽笼上方罩着的一片光滑锦缎,声音低哑了许多。

“楚七,我不瞒你,我是喜欢他。很喜欢,比你想象的要喜欢得多一点在我以为你与他已无可能的时候,心里是生出过奢望的。但那都是以前,眼下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会再存这样的心思了。”

低下头,她脚尖搓着地面,似有难言之隐,“我羡慕你们的感情,羡慕得似乎还有一点点的嫉妒,但我不是一个坏人你救过我,我铭感五内,我不会做破坏你们感情的事情。但是我一时忘不掉,总是免不了去看他,想他。楚七,请给我一点时间忘去,好吗”

一个姑娘喜欢赵十九而已,这没有错。

要是姑娘不喜欢赵十九,那需要治疗。

夏初七这样想着,心里松缓了许久,她看着乌仁潇潇,给了她一个极是友好的微笑,又探手替她理了理垂落在肩膀上的发辫。

“乌仁,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吗”

乌仁潇潇心中一酸,眼圈顿时红透。

“你若当我是,我便是。”

“好。”夏初七握紧她的手,“永远。”

“楚七”乌仁笑着吸了吸鼻子,像是要哭出来,又不太好意思哭,尴尬地抹了一把眼睛,笑着道,“好了,他在外面等我,我便不久留了。我们草原人,最讲究情义,若不嫌弃,我便与你结为异姓姐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夏初七抿嘴一乐,“只要不必有男人同用,其他都好说。”见乌仁潇潇“噗哧”一声,她唇角笑意拉开,突地又想到一事,微微翘唇:“你怎的不问我要治霉疮的药”

乌仁潇潇略略忸怩一下。

“我都晓得了。你也晓得了吧”

夏初七“嗯”一声,心里有些替她难过。

“我替表哥向你道歉,其实他这个人还是”

不等她说完,乌仁潇潇便打断了她,脸色也难看了几分,“我知你想说什么,不必说了。民七,你若当我是朋友,可不可以帮一个忙”

夏初七狐疑看她,“什么”

乌仁潇潇微微一窘,“不要告诉晋王。”在重译楼里,她好不容易呵斥了元佑,便是不想让赵樽知道她有过那样的不堪,还试图嫁给他。

他是她心里的神。

即便不能嫁给他,她也希望自己在他心里是美好的。

夏初七她那一双欲说还休的眸子,心里突地一跳。那一天的情形,除了乌仁潇潇自己浑然未觉,她知道,赵十九与她一样,心里一清二楚。

他没有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但此刻,她有些不忍心了。

望着乌仁殷切的眼,她眉开眼笑地点头。

“好。我不告诉他。”

乌仁潇潇离开了。

夏初七让晴岚送她出去,自己却没有动弹。

站在原地愣了良久,她拿出乌仁潇潇交给她的东西来。那是一个浅绿色的荷包。荷包的做工极其粗糙,正是她先前在诚国公府时向赵如娜学着做的。鸳鸯像鸭子,喜鹊像小鸡,实在惨不忍睹。若说它唯一不一般的地方,那便是她带着即将与赵樽在洪泰二十五年四月初七大婚的喜悦,倾注了满腔热情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绣品。

想到往事,她微微一笑,打开荷包,只见里面放着一串被烧得焦黑的南红串,串珠上面还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是赵十九遒劲有力的字体。

“阿七,火灼过的南红,更为恒久。你且再忍耐几日,等着爷来接你,再取回你亲手绣成的荷包。”

字条上没有多的话,赵十九还是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可就这几个字,夏初七却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几遍,心里涌起的,也不知是酸还是甜。

坐在椅上,微风从窗户拂进来。

她思量着,忽然又头大了。

只几日么几日后又能如何

这魏国公府被赵绵泽围得水泄不通,他能怎么办她垂头丧气的捏紧字条,把南红串和荷包一道揣入了怀里。

定安侯府。

今儿午时陈大牛要去奉天门外,受那五十个军棍的处罚。一晚的缠绵之后,赵如娜几乎未有合眼,天不亮便爬起来,忍着身子的酸胀不适,亲自为他做了一餐饭。看着他吃下,她仍是心有不忍,“侯爷,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与哥哥说情的”

陈大牛摇头,囫囵吞枣地吃着,抹了一下嘴巴,看她小意地看着自己,似是有些沮丧,不免一叹,放下筷子,牵着她的小手。

“不必为俺担心,俺这身子,不要说五十军棍,便是一百军棍,也挨得住。你不明白,这军棍要是不打,俺这心里就难受。不是一时难受,而是一世难受。嘿嘿,俺得罪了媳妇儿,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

这莽汉难得说出这般动听的话来。赵如娜听得抿嘴一乐,又嗔他一眼,“你就知哄我,昨晚不是还说五十军棍会要人命的”

陈大牛嘿嘿一乐,“俺不哄着你,你又怎肯依了俺,又怎肯那般侍候俺”说到这,见赵如娜羞红了脸,微垂的眼睫毛一阵乱颤,他偏头瞧着,更是喜欢得紧,不由逗她。

“别担心了,俺不会要你守寡的。”

赵如娜又好笑又好气,狠狠拍他一下,“呸呸呸,大清早说这样的话,也不怕晦气。”

“好,不说。”陈大牛笑着,“往后只要俺媳妇儿不爱听的,俺就坚决不说,只要媳妇儿爱听的,俺就使劲儿说。这样可行”

外间都传言定安侯惧内,可他这一副上赶着拿脸给人抽的样子,不是惧内,而是相当的惧内。

看他这般待她,赵如娜心都快化了,唉了一声,“你说你没事,但我还是不放心,那帮人下起手来,黑着呢,我今日与你一道去。”

“啊”陈大牛眼睛一瞪,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你去干啥打屁股有啥好看的不能去。”

赵如娜抿唇一乐,“正是打屁股才看。”

陈大牛一愣,随即朗声大笑,“敢情你是想看俺屁股咋的那不必去奉天门了,现在就可以脱给你看。”说着,这货便要解裤腰带,气得赵如娜“呸”一声,狠狠推他一下。

“大白天的你不害臊”

“两口子有啥害臊的”他嘿嘿发笑,想了想,又低下了声音,意有所指道,“你为何总不让俺看你哼,总有一天,老子得把你看仔细了,看你能拿我怎样。”

想到他这两年来无数次的要求“细观”,赵如娜又是羞又是臊,还有一丝好笑,“你这人就是浑得很。再说,我可生气了”

“好好好,不看便不看。”陈大牛笑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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