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月愣住了，那时候的自己来不及思考于浩海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他是。”我现在知道了。褚月吞下了马上要从嘴里说出的后半句话。
直到在无数个孤独练琴的晚上，在被导师指出《情人的问候》为什么感情一直不对的时候，只有在想到于浩海的时候，才是对的。
后知后觉的褚月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爱情啊！
而后心就像被剜去一块肉似的疼，疼到失眠，疼到眼泪不自觉地会流下，疼到整把整把地掉头发。
“真是可惜，‘褚月’已经不是于浩海的命了。”于泽瀚绕过褚月向她身后的方向走去，又停下，像是可怜褚月一般，道：“他的命，现在恐怕是颜宁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去。
“颜宁……”褚月顾自喃喃道。
褚月当然不认识名不见经传的颜宁，握成拳头的双手让指甲嵌入肉里都不觉得发疼，助理过来看到只剩褚月一个人傻傻站在这里的时候，连忙抬起她的手。
“褚月，你疯了？！快松手！”助理阿吉看着手掌上四道泛红的印子大声呵斥她。
“阿吉，到底谁是颜宁？”褚月的声音像是从外太空来一般无神无欲，反应过来右手的疼疼，微微松开了手指，任由阿吉查看手掌的痕迹。
“颜宁？也是拉小提琴的？”阿吉头也没抬，温柔呼着气，“你是傻呀？好好地跟自己呕什么气？就这么一双宝贝的手，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呀。”
“好阿吉，帮我查查颜宁是谁吧。”褚月没有理会阿吉说的话，恳求一般看着阿吉。
“好好好，那我们晚上先回去休息好不好，我查好了明天告诉你。”阿吉哄着褚月道。
阿吉是褚月的远房表妹，当时大学毕业了没找到工作，就被长辈送出国留学了，想着褚月和褚星离得近也好有个照应，索性就直接送到纽约去了。没想到阿吉放着原来的哲学专业不学，突然对新闻传播来了兴趣，直接就转了系，有空就跑到褚月家找他们姐弟俩玩，甚至自己也把小提琴拉得像模像样的，一来二去帮着褚月做了好几次宣传，毕业之后索性就留在褚月身边了。
“姐姐，我找到可以签名的笔了！”宋清奇从化妆间里探出了脑袋，挥了挥手上的眼线笔。
褚月见状笑了，他手里拿的正是演出前刚在自己眼睛上画过的那只。
宋清奇见她终于展颜，出来走到她面前，道：“那个，可以签在我的衣服上吗？”说着扯了扯外面的西装，露出里面的白衬衫。
“可以呀，不过可就毁了一件纪梵希的衬衫咯？”
“这怎么叫毁呢，这将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作品。”见她答应了，宋清奇连忙解开西装，脱了下来，露出后背，半蹲在褚月面前。
褚月拿着眼线笔大笔一挥，写上褚月两个大字，后面还加上了一小行自己的英文名。
“好了。”
“哇，太谢谢了，还没有向女神介绍自己，我叫宋清奇，清水的清，奇怪的奇。现在是个原创歌手。”
褚月就这样优雅地笑着，听宋清奇笨拙地介绍自己，从前也有个小男孩和他一样，把自己当作女神的。
“今天很高兴能认识清奇。”褚月伸出右手。
宋清奇受宠若惊，就着西装擦了擦手，不敢冒犯褚月，只搭在她的手指部分握了握。
“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宋清奇礼貌地鞠了一躬，向外面走去。音乐会本来就是一件很累的事，何况褚月看上去那么瘦，真是让人心疼。
褚月打开化妆间的的门的时候，于泽瀚正将甜甜抵在墙角，看上去，正要吻她的样子。
听到推门的声音，甜甜连忙想要推开他，没想到于泽瀚纹丝不动，两个人就这样以一个非常私密又尴尬的姿势和褚月来了个四目相对。
褚月也没有多看他们俩，径直走到化妆台，把耳钉取下来，还有右手上的手链和戒指，放进首饰箱里，像是多年的宝贝一般。
甜甜不敢出声，又对褚月的签名久久不能忘怀，于是用唇语告诉于泽瀚：“签名。”
真是让人头疼。于泽瀚真想把自己的签名写上一百遍快递到这个女人家里，她好像总是喜欢做一些舍近求远的蠢事！
于泽瀚松了抵在墙上的手，飞快地在她唇上蜻蜓点水。
褚月在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顺便看着于泽瀚走到她旁边，靠在桌子上，从胸口的兜里拿出粉色的手帕，放在她的面前，语气僵硬道：“签名。”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泽瀚也会有为了女人的时候。”褚月发笑，拿起刚才的眼线笔，在手帕上写了自己名字，眼前的于泽瀚看上去甚至有那么一点幼稚。
褚月把手帕递给于泽瀚，又道：“明天我想见他。”
于泽瀚接过手帕，知道褚月说的是像小时候一样到于家的别墅来，道：“我没办法保证他一定在家。”
“可是你一定有办法让他回家的不是吗？他最听你的话。”褚月淡淡地看着于泽瀚，说了一个事实。
于泽瀚想了一下，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玲玲月初发来的行程单，对褚月道：“明天晚上我们要参加霓尚慈善晚宴，你自己想办法吧。”
“嗯，知道了。”褚月用化妆棉拭去脸上的妆容，露出了半面素净的脸。
于泽瀚把签名手帕丢给甜甜，拉过她的手向外走去。
甜甜本想说再见的，可是于泽瀚动作实在太快，还没来得及回头，两人已经在门外了，梁甜甜眼睁睁看着于泽瀚甩上了门。
“你们明星之间都冷酷到不说再见的吗？”甜甜仰头看着于泽瀚好奇地问道。
“嗯，再见这个词晦气的很，说了一定会再见到。还是不要见到得好。”
“可是……再见到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
“有的人是，有的人不是。”
于泽瀚对梁甜甜总有百分之两百的耐心，来解答十万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