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兰一旦事毕,第一要务便是回归修炼的状态,如今她千辛万苦获得了开启蓝晶甲的功力。自是要一鼓作气将六阶地图拿下。
这里是焱火星,是相对于木原星,冰原星的第三大要素行星。
经过了前面这三颗行星位面,接下来的第七阶,第八阶,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那两颗行星,金元星和土原星。
现在,洛水兰有些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存在智脑修改程序逼迫她这一说,那么情况对她就是有利的,说明位面的一切是早就设计好的。那也就是说,今后若是自己运气好,完全可以自行完成剩下的所有任务,完成身体的完美蜕变。
如果是那样,她就能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能力,在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力情况渐趋完美之时,再来面对智脑的问题。
她可没有自大的认为自己已经将智脑消除了,完败了。她不过是给自己争取了更多的时间而已。
洛水兰沉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开始了第六阶的训练。
同一时间,墨离开始收拢自己手边的力量。
让这些巫看到自己拥有的力量和神女,神兽只是第一步。让他们看到百姓在他管辖之下的安居乐业,贵族与庶民的亲密无间,这才是这次这些巫来这里最该看到的东西。
墨离相信相对于那些各方势力放在这里的钉子来说,他们传回去的将是墨离日渐强大,各方都应防范忌惮的消息。当然,这一点上,他从不认为他什么都不做,这些人就能消除对他的敌意和暗杀。
所以,这一点上,他没有顾虑。
更重要的,是大多数来自社会最底层的声音和耳朵。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将完全真实的反馈到这块大陆的各个角落。
墨离知道自己与其他那些统治者区别最大的地方在哪里。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忽略那些社会最底层的声音。虽然他们地位卑贱,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证。但是,他们的基数是十分可怕的。
墨离从不认为,这样的一群什么也不是的普通人就不能战胜一个贵族,夺得一个城市,如果说开始他有过怀疑。那么,从建立了墨家军的那一天起,这样的怀疑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来势汹汹,过程也算是惊心动魄。结果结束的却是虎头蛇尾,似乎是平底刮起的一声惊雷,打过了就没有什么变化了。
唯一不同的是,墨离递了一份奏折给萧战伯。历数自己在地区遭受瘟疫的时候,还遭受匪徒袭击,结果他身受重伤,属下受到损伤者众多。
鉴于大冶一地匪患重重,又对他深怀敌意。他迫切需要拥有这座城市的指挥权。以免他日他一旦离开,这里便会生灵涂炭,墨家军也会遭受反扑和报复云云。
墨离洋洋洒洒一篇文,总归是一个意思。大冶这个地方他是不打算还给萧硫的了。
鉴于萧皇出尔反尔,以德报怨的品德,他墨离这次是生气了,势必是要萧皇出一次大血的了。
对于墨离这种相比起无赖来说也差不了多少的行为,萧战伯的第一反应是毫不理会。
可是,他的不理会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墨离占着大冶是事实,而且把那里弄得好似铁桶一块。
也有人建议以讨逆为名去出兵攻打。可返回的人却说那里有驻扎的妖女和吃人的怪兽。
这还是一个民智不开的时代,任何的一种新鲜的事物出现。一旦解释不了,就只能用神鬼来形容。
洛水兰恰好是属于那种完全跟鬼魅妖邪搭不到边的长相。她的能力又恰好是治病救人。
这就给大冶造成了一种十分轰动的现象。
现在不光是萧硫国人,甚至远在雪龙,蓝月的人们都不远千里来到大冶这个小城,不光是为朝拜神女,也为了治病救人。
洛水兰现在的每一天过得都辛苦但充实。每天很多的病人等着她救治,这样的情况下,就是想要捣乱的人都找不到借口和机会。
大冶的事情轰轰烈烈过了半个多月,萧战伯才在百般无奈之下,暂时同意将大冶借给墨离做了暂时歇脚的属地。
墨离可不管什么暂时不暂时。他要的是这里的地理位置。三国之中,这里易守难攻,还在一个咽喉之上,如今三国的关系微妙,恰恰好,他的位置与这三国之人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
此后,墨离的重点一定会放在这里,他的计划之中,第一步已然完成。
即便是危险也时时存在着,可墨离依然对这样的结果满意在心。这里必将成为他反攻蓝月的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淳于兰鎏的好日子即将一去不返。
蓝月帝都之中,淳于兰鎏此刻却也在头疼着关于这个淳于墨夙的问题。之前的他一直没敢将淳于墨夙反叛的消息放出去,是怕把他逼得狗急跳墙,联合了萧硫雪龙这样的强国给他来个玉石俱焚。
本想着以他那破坏得随时都能咽气的身体和几个庶民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勉勉强强给他三五年的时间,便能弄死在襁褓之中了。
可没想到一时的失策,竟然让他发展成了现在这样逆天的声势。
现在这个小崽子的名声和威望几乎都要比这片大陆任何一个皇帝要响了。这种极其被动的局面,让他不得不坐下来,老老实实跟手下的智囊商讨对付他的办法。
现在这人羽翼已丰,再要对付他,简直是千难万难了。
淳于兰鎏现在急得是吃不下,睡不香,自己的枕边就睡着一只老虎,怎能让他不心惊胆战,寝食难安?
最近朝堂也不是那么平平稳稳的。淳于裴泽那个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和那几大世家打得火热,现在竟然隐隐有了跟他分庭抗礼的趋势,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今日在堂上,淳于兰鎏用雷霆手段杀了那个敢于跟自己呛声的保皇党。他就不信了,在自己的铁血手腕之下,还有谁敢来跟他作对。
现在,最重要的军队掌握在他的手中,这就让他有最大的底气去打死那些敢于与他作对的人。
“王思宇!!这个胆敢公然站在世家一边反对自己的臭小子。总有一天,他要让他知道,反抗兰王的下场!”
淳于兰鎏阴测测站在书房窗前,耳中是偏院儿隐隐飘来的丝竹之声。他邪眸微拧,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对着空无一人的虚空道:“去告诉湘夫人,寿儿最近闹得太过了。让他收敛点儿,我这儿有刚进贡来的百年人参,送给他补补身子。年纪轻轻的,该抓紧要个嫡子了。”
黑漆漆的夜空之中,响起一声低低的应喏声,随即便像是风一样缓缓散尽了。
而在另一边,两个俊逸出挑的男子穿着一青一白两色锦袍正在月下的镜湖之中亭台之上对弈。
镜湖之中水波荡漾,波光粼粼,偶有红色的锦鲤跃上跃下,搅动一池春水。远山黛影隐约可见,近旁垂柳依依,碧绿垂髫,不经意间入了水。风起时,摇曳生姿,便如窈窕女子般魅惑迷人。
夜风徐徐吹来,亭台之上幔帐飘飞,头顶琉璃宫灯摇曳,远处的琴声飘扬,直让人以为是身在仙境。
“你的棋艺又精进了。”一皮肤茭白如玉样的青衣男子轻蹙眉头,忧郁的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凝重。
对面白袍之人微微一笑:“心不静,则意不宁。棋之一道与心境相合,你今日实不宜对弈。”
那青衣人轻叹了一口气,眸光闪过点点意味不明的光。他站起了身来,广袖长衫立于廊下,眼望远山,突然叹道:“兄长年岁渐长,为何依旧孤身一人。想这人世蹉跎,若是能有一美伴随,便也好过这形单影只,孤寂凄凉。”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形单影只不一定孤寂凄凉,天高海阔,不过是自在于心。胸有丘壑,即便不能身在江湖,又何不能掌握乾坤?”
青衣人回身望去,那坐在石桌前的男人眉眼疏淡,明明有着仙人之姿容,却只得困于轮椅之上。明明是见之便让人唏嘘感叹之事,偏偏他自己倒是一派安然。
白衣男人转眸望来,王识之微微震住,那一双明明冷然疏淡的面庞,却让他隐隐有一种不敢与之对视的压力。
王识之挑了挑眼眉,轻轻走回了桌边。转而擎了一枚黑子,索性不考虑输赢,大开大合冲杀开来,脑海里却突然想起来曾经的一个女子与他对弈的情景。
“你的思路变了。有点儿意思。”白衣男子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如果……如果离儿当真赢了这天下……”
白衣男子的手第一次出现了片刻的停顿。他未置可否,轻轻将子落在了一处死结之中:“我,赢了!”
王识之推棋大笑:“痛快痛快!来人,上酒菜!”
白衣男子微微颌首,只是眼中却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眸光……
镜湖春水,回廊转角处,一抹身影急急退去,风轻飘飘吹过,徒留一池微皱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