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望着谄媚的雪龙皇,感觉自己的脑仁有些疼,这个世界,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现在急需要解决了呼和图日的事情,好去那冰川雪域寻找根除他隐疾的东西。他如今每半月一次的痛楚,实在已经逼得他不得不来到雪龙铤而走险。
“依爱卿看,朱拉……她因何要见我?”呼尔泰的神情充满了忐忑和慌乱,完全没有一国之君该有的镇定和威严,反而如普通人一样,竟被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枕边人逼到了如此地步。
墨离暗暗叹了一口气,依然平静如常道:
“她是来赔罪的。”墨离的声音很冷静,让呼尔泰慌乱的心莫名安静了下来。
“她如今围住了皇城,爱卿确定她还会来赔罪?”呼尔泰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一定会痛哭流涕,请求陛下原谅,她会说自己有苦衷,有不得已的理由,请求陛下给巴音该有的荣誉和地位。即便不能做太子,她也会要求更多的封地。她会说这场争斗让他们退无可退,她会以弱者的姿态祈求陛下的原谅……”
“哦。”呼尔泰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张大大的笑脸:“这么说,此次危机可解。朕只需要给巴图足够的封地,便能免去一场宫变之危!”
看着喜形于色的呼尔泰,墨离不觉抽了抽眼角。一国帝王做到这种程度还真叫他不敢苟同。
“陛下若当真答应了她的要求,那雪龙离改换门庭就不远了。”
“你的意思是……”呼尔泰的神情终于又紧张了起来。
“如果我是朱拉,我现在要做的一定是等待外援。她虽然掌握了皇城内的羽林卫,但毕竟人单势孤,真要是逼得动起手来,她便丝毫退路也没了,而且,陛下身边难道就没有一些隐蔽的高手和贴身护卫,真要是逼到了绝境,仅凭她手里那点儿人,也未必就能有多少胜算。所以,她不敢赌,她要的是时间,她一定是在等什么人,所以,陛下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啊?”呼尔泰的表情完全变成了惊恐和茫然。
看着这个只知道奢靡享乐,完全已经丧失了斗志的一国之君,墨离的眼角不觉抽得越发厉害了。他完全想象不出来,一个大国的君主,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处理不了。
突然,墨离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禁微微勾了唇角:
“其实,陛下现在有一个极轻松的应对之法?”
呼尔泰闻言,眸光顿时亮了。他咽了咽口水,急道:“爱卿快说!”
墨离微微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来:“装病!”
……
洛水兰一行紧赶慢赶,到了珉京的时候却发现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楼上刀枪的反光,让人看来分外眼晕。
这是……他们之前错过了什么吗?
“呼和图日打过来了?”洛水兰一阵奇怪,可眼下是大白天,她就是有这个能力进得去这珉京城,可弄出来的动静估计也小不了。万一再遇到一个大剑师或者更高的宗师,大宗师之类的人物。她的小命可就要交代了。
洛水兰扬了扬手,众人便紧跟着她向回路走去。好在这里是雪龙国的都城,附近自然不会少了酒楼以及客栈。
洛水兰与众人进了客栈,却发现上上下下都已经住满了人。伙计看洛家兄弟器宇轩昂,贵气凌然,便做主将老板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这倒是让洛水兰有些为难了。
他们里外四个大活人,如果只能挤住在一间小屋里,着实有些不妥,更何况洛水兰自身秘密又多,又是个姑娘家,怎么也不好跟几个男人睡在一个房间吧。更有可能,等一会儿因为没有多余的床,就让她和这几个男人睡在一起。
这可是洛水兰万万不能接受的事情。
“小哥,我兄弟只求住得舒服,多少钱无所谓,你看我这还带着两个病人,这一间房也实在是不够住的,你再想想办法,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别的地方了吗?”
说着,洛水兰伸手一握那伙计的手,一块银锭便出现在了那伙计的手中。
那伙计似乎早就司空见惯,笑了笑,将银子收了起来。之后他挠了挠头道:“不瞒诸位,这空院子也不是没有,不过,却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能否请客人们稍待片刻,我这就去问过我们的主事之人。”
洛水兰是巴不得赶紧找个地方住下,她好去办自己的事情。连忙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伙计当真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这男人大约三十几岁年纪,气息内敛,眸光幽深,嘴角擎着一抹得体的微笑,行动举止之间却显得十分有气度,引得洛水兰不觉多看了他两眼。
“想必您就是掌柜了。我兄弟二人是带着家人来珉京求医的,初到贵地,却恰好碰上城门关闭,只得投宿客栈。不知掌柜的可否给我们安排个地方住住。银子多少倒是无所谓。”
洛南毕竟在对外的待人接物上十分圆滑,自是也看出了这个掌柜不同寻常之处,笑眯眯攀谈了起来。
那掌柜点了点头,抬眼扫了扫那两个半死不活之人,紧接着便不卑不亢将众人先引至了内院儿之中。
这里环境还真不错,从外楼顺着一条连接的走廊走进来,竟然曲径通幽,别有洞天。
那掌柜应该是刻意不让众人乱走,直接进了一间古朴雅致的客房之中。看不出这里环境还相当不错。竟然还有些不俗的名家之作挂在墙上。看此处讲究的摆设及装修,倒真不像是一个应该开在客栈之中的地方。
“客官请坐,住宿的事情不急。”掌柜的拍了拍手,一个小童端了几杯清茶放到了三人的面前。
洛水兰却在此时眼眸微微眯了眯,轻轻搭上了洛南那捏上了茶杯的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我与掌柜的初次相识,就不劳烦您这么费心费力地安排了。这茶水虽好,却是有极大的后遗症的。不知我说的可对啊?”
那掌柜的见事败也不急躁,也不羞恼,而是又淡淡笑了笑道:“早知便不弄那么多多余的事情了。我只想问一句,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将人弄成了这幅样子?”
洛水兰突然手中多了一样东西,嘴角邪邪笑着,突然将一只像是小羊一样的东西放了出来。
“想不到,堂堂大剑师,竟然还来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到别人的家里做老鼠,本事还真是不小啊。不过,冰川那地方空气好,人也少,本少爷正打算去瞧一瞧的,怎么着也得找个熟悉地形的向导不是?”
洛水兰说话间,已经是出了手,她手指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道道寒芒,连连攻击至那人的要害之处。那人本来还嘴角含笑应付得极其轻松自如,可慢慢的汗却出现在了额角,眼见得神情便暴怒起来:
“宵小之辈,竟敢暗算!”男人突然撮唇就要清啸出声,却不料被那旁边一直观战的洛南发现,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颈边。
看着那男人应声倒地,洛水兰弯唇一笑。随手一抄,将那咬了男人的暖暖抱在了手中。
“搜搜他身上,看他是个什么来头?”
洛水兰随即转身,在这身屋子里找了起来。
这里倒是隐蔽,藏身城外的客栈之中,来往的信息通达之处,既没有城内那么严格的盘查和戒备又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城里发生的事情,并且迅速做出反应。这背后的人倒是有点儿脑子。
洛水兰突然目光盯在了面前一个精致的香案之上。
不大的香炉应该是经常熏香,香灰很满。连那香炉表面都被一层浮灰铺满了,可见不久前还在焚香,可下面的一个摆放香炉的架子却是干干净净。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洛水兰轻轻在那架子旁边转了转,突然将手在那架子旁边的一处轻轻按了下去。
却见那顶上架子之中突然轻轻打开了一个小缝隙,慢慢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匣子。
洛水兰笑了起来,将那匣子取了出来,轻轻开了盒盖,打开一看,却微微挑了挑眉头,心下暗暗忖道:“这家伙手倒是伸得老长。”
翻了个白眼,洛水兰转过身望向洛南,只见他正捏着一个荷包在翻看着什么,嘴里还嘀嘀咕咕着:“这什么东西啊?”
洛水兰凑过去一看,却是一个小小的图章,那上面的图案,洛水兰倒是也认得。她接过了那图章笑了笑,随手一粒解药塞进了那人的口中。
洛南看到洛水兰的动作,见惯不怪的返身坐了下来,桌上的茶水不能喝,他倒是捏了那台子上的水果咔擦咔擦咬得欢快。
那男人悠悠醒转,就看到眼前一脸揶揄望着他的一个清贵的男子。不由飞速摆出了一个防御的架势跳了起来。
“别折腾了,也不知道墨家军怎么有你这样的蠢人,自己人也分不清。”
洛水兰看着那男人一副震惊凶狠的神情,随手丢了两块青木牌给他:“一块你的,一块我的。主子说了,让我去得月楼找掌柜的,我现在又进不去,你认不认识,帮我传个信呗。说我有人要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