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威此时心如电转,脑海之中已经有了计较。相对于膀大腰圆,皮糙肉厚的武士们,这个洛水男可是太过于瘦小了。而且年纪也不大,长相也与英武伟岸这样的词汇相差甚远。但这些都不妨碍他的勇猛和大义。
毕竟,他们这群人可都是“前皇余孽”,此番遭受牢狱之灾,落入对头手中,早就存了死志,任谁也没想到还会活着被这貌不惊人的小子阴差阳错救了出来。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救命之恩啊!
龙威一番感慨之后,看向“洛水男”,越看心中就越是欢喜,越看就越是生出了几分爱才惜才之意。心道:
“如今龙某既脱了虎牢,今后势必要追随太子脚步,匡扶蓝月正统,往后肯定会有一番龙争虎斗,这洛水男勇猛至斯,当得一员虎将,若是今日得了他的真心归顺,他日必有大用。”想到此,龙威便笑得更加开怀起来,盯着洛水兰的眼神也分明多出了几分热切。
他想了想,才冲着洛水兰双手一抱拳道:
“我龙威如今虽落魄,但当日也算得一位替蓝月守土保国二十余的大将军,虽如今虎落平阳,但好歹也算是功勋之家,重臣之后,洛大侠若不嫌弃,自今日起,洛水男便是我龙威的好兄弟。某看洛兄弟年纪不大,龙某便厚颜称一声兄长,等到得安全所在,龙某愿与洛弟正式结拜为异性兄弟,不知洛弟意下如何?”
这龙威似乎在这群人之中地位颇高,一听龙威如此说法,其他人虽说面露惊异和不赞同的神情,却很快敛起了心思,反而皆是一副正该如此的表情。再没有一个人敢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洛水兰哪有那么多旁的心思,听了龙威如此说,只觉得十分新鲜有趣,心里直想着:“那吴晓婉有兄长,这下,若是自己也有个兄长,那不是可以在那女人面前多多显摆显摆了。只是,为什么不是兄妹,而是兄弟,难道他将自己错认了男人。”
这样想着,洛水兰不觉对着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如今自己的身上着实是有些邋遢难看,也怪不得这个男人认不出自己的性别。不过,这样不是更加好玩吗?想到此,洛水兰不觉眼神晶亮,喜笑颜开,忙不迭点了点头。
其他众人看着这样的两个人,想到这龙威的身份和本事,多少也猜出了些端倪,虽说有几个心中还是有些个不赞同,但也就只是皱了皱眉头。到底他们之中,只这位龙威称得上是智勇双全,而且在军中积威甚重,今后多半还要仰仗这位前朝的一品大将军相救,便都聪明地闭紧了嘴巴。
“诸位。洛贤弟说的没错,此处不是咱们说话的所在,龙某倒是知道一个绝佳的躲避之所,诸位若相信在下,便请随我前往如何?”
“龙将军客气,咱们都是待罪之人,正是落难之时,急需要相互协助,某愿随将军一起。”
“某也愿意。”
“不才愿追随将军。”……
洛水兰直觉得这些人真是罗嗦得可以,这种紧急时刻,他们居然还在这里互相聊天聊得如此开心,唧唧咋咋,酸溜溜的,简直是搞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
还算好,他们说了半天,总算是赶在追兵来到之前,那个龙威终于是点了点头,率先带着人向着密林深处走去。
洛水兰也不矫情,满心以为那龙威找到的所在,应该便是这山上唯一住着人的那处寺院,便也开开心心,蹦蹦跳跳跟了上去,完全看不出一点儿的疲色和劳累。时不时拉拉这个,扯扯那个,还有时间跑到边上的草丛里去摘几朵野花来玩。
流鼻血的男人远远地看着洛水兰,不知道为什么,便有了一种很新鲜很陌生的感觉。以前尽管经常有缠着他的女子,可从没有哪一个对他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原来女子也可以这么强悍,这么率真和可爱。”……
洛水兰丝毫没有逃命的自觉,她感觉自己的实力在这个星球应该算是佼佼者,所以还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跑了这么久,她就是肚子有些饿,可是一想到如今空间机甲里装了满满的零食,药酒,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能量问题,心里便又有了底。
她只是本能的护食,感觉到不应该让大家知道自己还私藏着那么多的好东西,尤其是那么特别的酒,那可是她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合她胃口的东西,也是这个世界最接近水蓝星能量液的东西。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她又怎么可能拿出来跟别人分享呢?
洛水兰接下来的一路完全是一副郊游的心态。既然那龙威说了那么多的话,自己不跟着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再说,跟着他们也能满足一下洛水兰的好奇心。看看他找到的地方是个什么新鲜的所在,反正追着他们的那些人也奈何不了她,大不了就是背着这老头儿跑呗。
众人只在心里嘀咕这侠士倒是洒脱,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他倒始终是一副淡定从容,毫不紧张的轻松状态,这却是让一行连神经都绷紧了的人皆有些钦佩和羡慕,让龙威看着就更加得欣赏了……
可凡事都有万一,正在洛水兰蹦蹦跳跳往山上爬的时候,突然,一股熟悉的心悸自她的心间散发了开来。
这却已经是她第三次犯病了。洛水兰的脸一下变得煞白,那种令她窒息的痛楚让她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手紧紧抓住了胸口的位置,艰难得呼吸着。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向着地上滑去……
她如今的位置在众人的最后,大家还在一路向上攀爬,竟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只有鼻血男突然转了身,飞身向着洛水兰跃了过去。
洛水兰眼睛开始出现无焦距的模糊,视线的最后是飞奔而来的一张年轻清秀的脸……
遥远的小镇,一条热闹的大街之上,一座豪华酒楼的楼顶,一个蒙着面的黑发男子迎着风坐在屋顶之上。他的背挺得笔直,显得优雅而倔强,颀长的腿就这么斜斜搭在屋脊之上,另一条腿蜷了起来,随意地撑着提了一只酒壶的右手。
就只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能让人一眼看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风姿。让人一望便觉出一种寂寞而苍凉的凄美。
只是近看,这个男子唯一露出的眼睛却是泛着一片通红的光。那乌黑的本应是晶亮如墨画般的星眸之中,满满地盛着悲愤和痛苦。他的左手上紧紧捏着脖间坠着的一个物什。他捏得那么紧,那么紧,骨节已经泛白,青筋暴起,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可是却有鲜血在一滴滴地落下。
他不知已经在此处坐了多久,似乎已经与夕阳融成了一体……
而这个时候的兰王府却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地牢被劫,里面关的可全是前皇时候的死硬派,全部都是十恶不赦的老顽固,可是这些人在前皇手下又无一不是位高权重之人,即便失踪日久还依然被许多人惦记着。更何况现在被逃出去这么多。
当日淳于兰鎏用雷霆手段谋夺了江山,本来是认为万无一失之举,却是跑了两个重要的人物,关键时刻,才知道淳于钰琦那老家伙竟然还留了一手,早早就留下来遗诏。而那要命的传位诏书竟然离奇失踪。这让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淳于兰鎏不免有些慌了手脚。
而就在他为那几只老鼠烦心之时,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的淳于天枢却是突然之间翻了脸,借南征海匪的机会钻了空子,以诛国贼,清君侧的名义趁机起了事。连一向亲近兰王府的玉贵妃一派也几乎大半趁乱叛逃南方。
淳于兰鎏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到他急急忙忙抽调精锐赶赴战场,淳于天枢竟然已经势如破竹地打过了汉水以北。
淳于兰鎏虽然靠着绝对的力量很快掌握了局面,将淳于天枢赶过了汉水,但是他也因此丢了汉水以南富庶的土地,这一变故几乎让淳于兰鎏气得吐血,可是蓝月的水军因为要剿海匪,几乎三分之二屯军于东南,此番一次就让那淳于天枢捡了大便宜。
淳于兰鎏手里的水军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若他一味逞强斗狠,硬要与淳于天枢决战于汉水,那他的东侧便会大开空门,那里可还有琉璃,高和两只饿狼虎视眈眈。他总不至于为了对付一个淳于天枢就冒着亡国之险吧。最后,淳于兰鎏也只能一口恶气憋在胸口,暂且维持着南北的平衡,徐徐图之。
和他的设想完全不一样,就是这么一个动荡不安的局面里,他绝对不能再节外生枝,再因为几个旧臣而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得雪上加霜。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不能登基。只能从淳于天琦的皇子之中挑出一个傀儡扶上了皇位。
他也不能够正大光明的定那些前朝重臣的罪过,更何况这些人之中还有几个在民间的声望非同一般。
作者有话说:一个BUG,老皇帝的名字和儿子有一个字相同了,作为龙套君,只能改爹的名字了。从今往后,爹叫淳于钰琦。如果有亲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书里,可以拍我哦。么么哒大家,顺便在深更半夜的求个收藏,花花票票什么哒。丫丫倍儿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