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兰的头慢慢弯了下去,几乎伸到了男人的胸前了。
“这男人为什么一直低着头,他就这么想吃了我吗?”洛水兰的心中一时之间纠结起来。想着被人咬一口的感觉,一定很疼。对了,就是疼。那种感觉她经历过,前几天自己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那种感觉就叫做疼……
突然,胡思乱想的洛水兰被男人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男人突然转身向着密林之外走去。边走边道:“回去吧,夜深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洛水兰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点让她很不舒服的感觉。她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也没再继续想下去。她现在身上的衣服**地粘着,让她很不舒服。她也很想回去将自己的衣服换一换。
老老实实跟着前方那个突然之间变得有些陌生的男子向着营地走,洛水兰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她又没有做错事……不过,突然想到刚才好像是自己先泼了那男人一头一脸的水,她立马又有些心虚起来。
越走就越不安份的女孩儿,忍不住慢慢的与男人拉开了距离。她可不想被那生气的男人抓住吃掉。直到最后,她几乎就是在慢慢的一点儿点的往前蹭了。
前面一脸黑气,闷头暴走的苏辰熙直到快要进入营地了才发现自己身后竟然空无一人。他紧紧捏了拳头,狠狠砸断了身边一棵碗口粗细的小树,转身便疯了一般飞速的向着密林之中掠去。
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的洛水兰看到男人飞掠而过的身影,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才悄悄转了出来,小手拍了拍胸口,长长舒出了一口气,这才蹦蹦跳跳回了自己的帐篷……
刚刚飞入密林的苏辰熙便听到了几声短促的夜枭啼叫。他的心神不觉一凛。这是他与同伴的联络信号,这个时候来找他,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苏辰熙有些犹豫,左右望了望。这片密林面积并不算太大,刚才自己来回一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小女人不可能跑出这个范围,难道是被人掳走了?
但是,掳走这么一个有些呆傻的女子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她呆傻之前惹来的麻烦?
苏辰熙就这样站在路上左思右想,直到一声响亮的布谷鸟的啼叫声响起,才让他回过神来。
“正事要紧。”苏辰熙咬了咬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
刚刚来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前,猛然一股劲风从苏辰熙的耳边袭来。男人猛地转身,手中的一道亮光已然电射而出,却是不知何时,在他的手中竟多出了一柄银月流泻的软剑。
那剑尖如银蛇般抖动着向着躲在暗影里的偷袭者狂卷而去,瞬间搅动的劲气将地上的残枝落叶也吹散而起。引得这一片方寸之地如卷起了一道落叶疾雨一般。
一道黑影飞身而起,随即,一柄长剑击出,两道剑气相撞,登时有火花四散而开。黑暗之中,只听得到那呼啸的风声,看到那灿烂的流光四射。
两个人足足激战了三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随即,一声朗笑声便响了起来:“玉面公子这几年武艺又有精进,可喜可贺啊!”
苏辰熙冷哼了一声:“每次见你都是这副好勇斗狠的模样,什么时候能有点长进?”
满身黑色的蒙面男子将宝剑入鞘,迈开了大步走到了苏辰熙的面前,哈哈笑着将蒙脸的黑巾扯了下来。
月光之下,男人的眉目明晰,轮廓深刻,竟也是一位难得的美男子。这个男人不似苏辰熙的俊美贵气,而是高大英武,龙行虎步。他的美和他的人一样,都极具有侵略性,让人不敢轻视。
并且,这个男人的身上还有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他站在那里,彷佛身后就是一个千军万马的方阵,而他就是手拿令旗的一位大将军。尤其是他如雕塑一般深刻的脸上,一对黑眸深邃坚忍,令人一见难忘。
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一处,两个男人相视而笑。
“我手下的人打听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小主人可能流落到了洪都。”黑衣男子靠在一棵大树之上,从腰间摸出了一个酒葫芦。
“洪都?难怪了。老贼四处撒网,却没想到大鱼竟然就在他自己的眼皮底下。真是难为了大首领。”苏辰熙低了头,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此番你回了上京,要小心你本家的七郎。最近,他可是与他那姐夫打得火热。这松明温家却也是块滚刀肉,居然就在这么几年出了温如玉这个奇葩。如今,却是入了朝堂了。虽说是个有职无印的闲职,但,太常寺的礼官大夫,可是常常都能够进宫伴驾的角色。我看这苏家所图非小啊。如今虽说蓝月南北而治,内乱不休,可好歹这蓝月的江山还是姓淳于的不是,苏家到底想些什么?哼!司马昭之心啊……”
苏辰熙方才转好的心情一瞬间又糟糕起来,脸色一下变得晦暗起来。
他冷哼了一声,心里知道,这个人说得肯定是事实。他苏家大房一向自认高贵,做事不择手段,手段狠毒,这么多年行事一向看着低调,实则疯狂。谁又知道这么几年的放纵谋算,他们如今成了何等模样呢。
苏辰熙一时间脑海之中风云激荡,他一向心思重,一旦得知了想要知道的消息,心中便已经在筹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黑衣人看了一眼面色阴郁站在一片枯枝残叶之中垂首不语的苏辰熙,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情形不觉有些好奇。
“看这小子如今,即便是这副不伦不类的扮相,也丝毫挡不住他那份贵气和俊逸,倒是没想到,这小子一向招女郎的喜爱,如今竟然还有姑娘会拒了他,真是出了奇事了。而且,看那姑娘的穿着,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侍女的样子,这小子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物,对这么个女人动了心,不是因为权势,那又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