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告诉我,您的想法吗?”海伦问道,不可否认的是,她心底,其实是希望得到认同的,但安德烈,他似乎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他从来都不会直接宽慰任何人,很多时候,甚至让人觉得冷淡和无情。
“您告诉我这一切,就只是想从我这儿得到赞同吗?”男人平静地问道,而海伦,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显然,也许并不是如此。”安德烈低声说着,而这句话,让原本情绪低落的女孩儿又燃起了希望。
“您也认为那是不对的,是吗?”
安德烈看着女孩儿,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灰绿色眼睛里现在有些闪闪发光,他抿了抿嘴唇,说:“若我认为您的想法是对的,那又怎么样呢?或者,我认为是错误的,那您的看法会改变吗?”
“您……”海伦张了张嘴,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对于这个话语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那跟她以往接受到的回应是完全不同的。
“您问我的想法,并不是因为您想做什么,而只是在寻求安慰。”安德烈指出了这个事实,而女孩儿脸涨红了起来。
“那我现在问您,您还需要我的看法吗?”
“您说吧,我需要。”金发的姑娘抬眼看着对方,脸颊依旧有些涨红,但她还是坚定的瞧着对方。
男人看了她一眼,和伊波利特那种温和的目光不同,安德烈从不露出那种眼神,至少,从未对哪个女性这样做过。
他是冷静和理智的代表,即使,这个金发的姑娘有所不同,但他也不会变成另一个伊波利特。
“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完全的对与错,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以为您该知道。”安德烈低声说着,他习惯于用一种接近问话的方式来告诉对方他的观点,因为毫无疑问,这样可以让对方的脑子用于思考,而不是完全接收别人的观点。
“我知道。”她小声的回应了一句。
“可是您不愿意这么做,您在和所有人较劲,在和这个世界较劲。”安德烈平静地指出来。
“可是……”
“没有可是,公爵小姐。”安德烈打断了对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强硬的,而海伦,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对待,那让她有些难过。
“难道那是对的吗?公然的背叛婚姻,轻视女性,漠视生命。”
“当然不。”安德烈毫不迟疑的给出了答案,那让海伦觉得好受一些了。
“可您有没有想过,我原先和您说过的,您没办法干涉所有人的想法,您同情弱者,为他们,或者,”男人停顿了一下,看着女孩儿的眼睛,冷淡的吐出,“为您自己,反抗,对这个世界却是微不足道的,更别说,您的反抗从来没放到行动上。”
海伦觉得难堪极了,她不想说那是因为安德烈说的是对的,但她又觉得他太过严厉了。她的好心难道是错误的吗?为什么大家不去指责那些坏人,而来指责她呢?
“清醒的愚者比麻木的愚者要来的痛苦。”安德烈看了对方一眼,他明白自己对这位公爵小姐有些严厉了,可若是不这样做,她就一直会生活在那个被爱构建出的城堡中。当然,他还未想过,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位公爵小姐如此上心,他大可以像她希望的那样,给出安慰和赞同。
“当您意识到一件事情是不对的时候,要不您就选择冷眼旁观,要不,您就不要只单单的发出声音,在被人嘲讽的时候,去向别人寻求安慰,您这样做,不是在自找麻烦吗?还是说,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海伦觉得整张脸都有些火辣辣的了,她咬着下嘴唇,双手无意识的捏着裙摆。
“您为什么总是如此呢?”她艰难地说着,心里有些难过。她没发觉,若何她说这些话的人不是安德烈公爵,是任何其他的人,也许她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就因为那是安德烈说的,所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些话,对前者的意义。她只是单纯的,看到了那些话语中的不赞同和淡淡的责备,而没有意识到,从某种角度来说,那更接近于一种保护。
若一个孩子必须学会走路,而不是一辈子坐在摇篮里,那么,与其给他无止尽的鼓励,不如认真的教导他如何防止摔跤的办法。
“您不是孩子了,公爵小姐,这世上没有人应该一直宠爱着您。”
面对金发姑娘有些委屈的控诉行为,安德烈却并不打算安抚对方,或者说,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有些失望。
他想,这个姑娘和别的姑娘又有什么不同呢?她们同样的软弱,同样的天真,他以前已经娶了一个不是吗?
想到这里,这位年轻的公爵就站了起来,他离开了,而海伦,她抱着膝盖,有些委屈的看着面前的一丛丛的篝火。
第二天一大早,海伦起床后发现伯伯他们早就起来了,安德烈公爵也是,他穿着深色的衣裳,似乎是为了方便行动。
女孩儿迟疑了一下,视线与安德烈公爵相遇,而后者,只是并不热切的冲她点点头,于是,她就决定不特意上前去和他打招呼了,甚至还避开了对方的位置。
海伦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走过去问伯伯:“您们在干什么呢?”
“准备把昨天那些大的猎物杀了,还有那匹老狼。”伯伯用眼睛示意海伦去看那个关在笼子里的动物。
那匹老狼有些凶恶的瞪着海伦,但不一会儿,又呜咽起来,它在笼子里乱转着,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而在不停的挣扎着。
海伦小声地问:“一定要杀死它吗?”
“它是猎物,海伦。”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是娜塔莎。黑头发的小姑娘像精灵一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她听到海伦的话,直白的说着。
毫无疑问,娜塔莎是个善良的姑娘,可她分的很清楚,猎物和宠物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