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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一圈后,迟夜回到了海边的营地。接下来的时间,他要耐心等待,等待荧将最后的材料带过来。

营地附近的空气散发着一股堇瓜和土豆汤的香气,他们在煮粥。

手中的徽章再次轻微颤动,迟夜不着痕迹的离开营地。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突然从雾中传来,接着响起了荧清冷的声音

“好,这单结了。”

一个浑身被锁链捆住的人被深渊使徒推出来——是那位要成为海贼王的妖。

迟夜点点头,道,“麻烦你了,下次到须弥我请你吃饭。”

“……”

你这是第几次说要请我吃饭了?

荧摇摇头,不再言语,身影逐渐消失在雾中。

见她一声不吭的离开,迟夜笑了笑,将目光移到被捆住的百目鬼身上。

百目鬼亳不动弹,对自己被捆住满不在意,“我的一生,如果能以这样的方式迎来结局,总得来说,还是挺满意的。”

“不仅成为了稻妻附近海域最大的海盗,还实现了以前承诺给他们的大饼。这个交易,值了!”

“真的吗?即便最后你,亲手送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上路。你认为他们死亡前,真的会和你心中想的一样吗?”迟夜道。

百目鬼摇头道,“我带了一百多人进清籁岛,不过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出来了。我知道死在那里的人不会甘心,所以直到他们死亡前,我一直都在隐瞒。”

“但那群人无可救药,始终沉溺在海盗野蛮的幻想中,疯狂崇拜着弱肉强食。即便有了更加文明的生存方法,他们也不愿放弃野蛮。”

“沉溺在过去的人,就让他们埋在历史的灰尘中吧。”

“野蛮的时代终将过去,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我为其划上最后一个句号吧。”

这是一场交易,也许并不对等,但结果是好的就行。

“那最后一场戏,就好好演吧。”迟夜顿了顿,继续问道,“外海的船队,还有多久抵达鹤观?”

“快到了。”百目鬼沉默片刻,缓缓道,“事情结束后,可以帮我向浅籁神社的巫女阿姨道歉吗,是我骗了她……还有…罐头。”

“你只是有70%的死亡几率而已,交代后事先不急。”迟夜道。

……

靠近芨名海滨的那方海域,忽然出现一行大船,缓缓从水天相接处驶来。

辽阔的海域上,吹起了嘹亮且威严的号角声。随着船队抛锚停靠,有节奏的战鼓声也从海滨上响起,从船队中传来。

“咚咚咚——”

号角声、擂鼓声,一群人踩着还算整齐的步伐走下船来,集结在海岸前。

“皮尔,竹田,安倍……死了。”百目鬼沉默的向众人宣告。

站在最前方的一个瘦弱青年怔怔出声道,“安倍……我的哥哥安倍,死了?”

“为什么!”瘦弱青年怒吼道,“就为了清籁岛的那个封印吗?”

“为了解救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吗?这明明应该是那些幕府军该做的事吧?”瘦弱青年无法理解,他是最近在哥哥的邀请下才加入的。

百目鬼厉声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们也有亲人,为什么要为不相干的人自我牺牲?幕府军都不管,我们管什么?”瘦弱青年怒道。

顿时,场面凝固了起来,似乎其他人都认可了瘦弱青年的话。

凭什么用自己的生命去干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空气沉重了起来,螺旋女士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忽然,迟夜的身影出现在她视野中。

“你觉得这样的结局不公平,对吗?”

这时,身穿黑色披风,戴着黑色丝绸帽的迟夜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转移了目光,像一盏盏聚光灯般,汇聚在迟夜身上。

瘦弱青年有点畏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的…”

“那好,我问你,我们‘天命’的信条是什么?”迟夜问。

“【追逐光,成为光,散发光】……”瘦弱青年有点结巴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迟夜,他就失去了气势,说话都磕磕绊绊。

“很好。”迟夜说,“所以啊,他们不是为了解救不相干之人而死,而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死。”

“但你却放纵自己无知的热情,为他们的觉悟叫嚣着不公。明明你的前辈都已经用生命浇筑信仰的高塔,你却因顾及性命,而认为他们的付出一文不值。”

迟夜面向众人:

“诸位,你们加入‘天命’,是为了什么?”

众人尽皆抬头,沉默不语。

“你们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为了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并把这种条件和梦想,去遍及到提瓦特这片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迟夜道:

“你们不必害怕牺牲,不必害怕失败。因为——我们能为自己的命运争取,我们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我本不想强调这些的,但我希望你们知道,你们要拥有不畏牺牲的勇敢,还有拥有抗争的心态!不因恐惧退缩,不因财权低头!”

“只有最烈的火,最亮的光,才能颠覆这个病态的世界,才能解救其中昏沉的愚民!”

“我们是这片大地上的清醒者啊,诸位。”

迟夜注视着台下的人群,在他的目光中,原本义愤填膺的人满脸羞愧,不敢抬头。

没人敢直视他的目光。

“我们之中,有的人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有的人是为了自己的荣誉,有的人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与理想。”

“但若想要我们真正团结一致,真正联合起来,那我们就决不能质疑我们的信条和理念。”

“我们相聚于此,是因为我们选择了联合与团结……我们要改变这个病态的世界,我们要成为这片大地上的第一缕火焰,给无知者方向,给牺牲者救赎。”

“若说为了保命,就选择忽视,选择熟视无睹。那我们又和那些麻木不仁的愚民有什么不同?”

说到这里,迟夜缓了口气,酝酿一下情绪,深沉开口:

“……如果真的把你们带到了那种地步。”

“我会感到愧疚啊。”

融入人群的螺旋女士轻轻鼓起了掌,带动了众人的情绪,此起彼伏的掌声在这片海滩上响起。

“对不起!主教大人,我们让您失望了!”

有人连连道歉,有人脸色羞红,有人羞愧出声。

迟夜摇摇头,深情开口道:

“我从未怪过你们,你们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只是,如果黑夜里再次出现了火与光,你们是否还会如此选择?”

众人再次涨红着脸想说些什么,但迫于他的手势沉默着。

“……诸位啊,我们才是真正的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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