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许是一只平平无奇小猫,平时的爱好也就只有抓小动物与看书而已。
在他吃完上一个来打扰牠看书的人类,好像是叫武松来着,牠也记不清了。
那人类蛮大只的,大概有一座小山那麽高,可以吃蛮久的。
不过在时间过了快一千年後,终於有第二个生物敢打扰牠的休息了。
牠有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斐许。」
【翻译中:私は魔王です(我是魔王)】
身旁字幕弹出,不过斐许并没有办法看到,但对面可以看到字幕的女孩明显楞了一下。
「你是人类吗?」斐许好奇地从女孩身边左绕右绕,歪着头问道。
【翻译中:あなたは勇者ですか(你就是勇者吗?)】
女孩在听见这只自称魔王的大狮虎问她是不是勇者时,吓得精致的小脸一阵苍白。
女孩赶忙摇头,生怕这只自称为魔王的大猫要把她当成勇者杀死。
「你不是吗?也对,人类怎麽会只有这麽小只呢?」斐许失笑道,祂想逗一逗这少女。
「我真是想他想疯了啊。」斐许自嘲道。
【翻译中:残念(可惜了)】
【翻译中:つかんで见てみたいです。(还想抓一只吃看看的。)】
女孩吓得跌坐在地,不停的哭,然後就这麽凭空消失在了斐许面前。
斐许挠了挠头,在想自己有没有做的太过份的地方,但是很快就放弃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其中充满了并不有趣的误会。
当然,或许那时候的斐许会觉得很有趣也说不定。
……
「吼!」「呜……」
一声无比响亮的吼声传来,其後带有鸣哞声,隐约可听出龙、凤、青牛与乌鸦。
水面下,亮金色的熔岩泛起涟漪,绽放出美丽无比的灿烂烟花。
那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几乎夺去了太阳所有的风头,或许只有宇宙初生时的大爆炸才能媲美它的亮度吧?
世界在震荡,海面上的人只感觉地震的发生,但是海面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这里是小世界,又称为天外天、内景地、天堂、地狱与尼伯龙根,独立於主世界之外。
此地主人正是斐许,祂对此地造成的破坏不亚於灭世级别的天灾,曾有诗为证:
【命辰落殒万物寂,龙凤苏生千灵铸。】
【运天道自然权衡,行地理世界法杼。】
至於为什麽是曾经有诗可以证明,斐许又为什麽发这麽大的怒气?
当然是因为斐许抓不到来祂家偷窃者,而写诗的人被斐许迁怒埋进土中了。
嗯,不过很快那个诗人知道他冤枉死了。
「你这个偷窃权柄的卑鄙之人,我们守秘者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内奸才败给外神的!」
斐许拍了拍满是灰尘的爪子,愤怒地对着空气骂道。
一般来说最怕空气突然沉默,而那个小偷也很给斐许面子,他的脚步一抖,摔倒在地。
斐许往前一看,小偷回头看着,大眼瞪小眼,两双眼睛看着彼此,小偷尴尬一笑,起身欲跑,却被斐许提住脖子,只能在空中漫步。
「祢发现我干嘛还要玩我?」小偷低下长长的脖子,丧气地问道。
「天地良心啊!我是真的没有发现你。」
斐许说道,祂是真的没想抓住小偷,毕竟秘密被偷走是斐许计划的其中一环,这样祂就不用去参加那讨厌的篝火了。
虽然不知道天地没有良心这种多余的东西,不过斐许也确实是随便一吼,谁知道能从祂家中偷盗秘密的人会这麽容易现形啊?
斐许那暗金色的眼中闪过一丝鲜红的杀意,只是又被身上的仙气很快的镇压下来,祂握紧肉垫缓缓步向小偷。
然而小偷却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件事实,只是在感受到那丝杀意後,嘴中念念有词。
「泰山敕封众神,不入六道轮回,真的是你啊,政兄,真的是你啊,政哥儿。」
小偷激动地喊着,却被斐许一记右爪拍飞在地,翻腾滚远。
「别再跟我提那个姓嬴的贱人了!」这次的杀意来自斐许瞳眸中的宝蓝色,无情而只余下最纯粹的杀意。
「算了,你回去跟空岚山的那个家夥报备吧,看见你就烦人。」再一次将杀意用仙气压制,斐许回归镇定。
「是的。」小偷虽以平辈用词,语气与行为却无处不显得恭敬。
在小偷走後,斐许挥一挥手,将整个世界重塑,毕竟也是祂的个神财产,总是这麽乱也不好。
於是,死亡的生物也一只只复活,这里本就是斐许创造的,逆转时空也算不上什麽难事。
只是,如此一来,刚刚枉死的吟游诗人也就复活了,他再次作诗一首。
【禹铸九鼎以镇天下,政刻一玺以掌地上。】
【三皇五帝称尊作祖,阴阳交汇而神魔出。】
【凤凰传递玄女书信,烛龙伴政东游碣石。】
【为爱死则方可殒落,龙凤生则皇帝惊蛰。】
见到这个多嘴的诗人又出来作怪,斐许只会一爪子将他拍成肉泥,封好棺材,确保他复活也不会跑出来。
一个只有诗人受伤的世界就这麽出现了。
龙凤是先天地而生,後天地而出的,於是虽有父母却无亲情。
始皇帝与世界意志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成功在意识被抹灭前留下後手,就在斐许身上。
也就是说,这个小世界,是可以被称为阿房宫与世界中枢的,而斐许不但继承祖龙凤的身份,更有烛龙光阴与玄鸟速度的权柄。
祂是个名副其实的怪物。
想到这里,斐许突然想起那天闯进祂的世界领域的女孩了。
那女孩虽然一样怕祂,却不觊觎祂的权柄与力量。
斐许往时空长河中一捞,却只捞到苏珞身死而意志活在元宇宙的画面。
好胜心升起的斐许跟时空长河较起劲来了,决定捞一个知道元宇宙的人出来。
这次,斐许捞出了一个正在与他人谈话的男子,那男子身着诡绿色制服,看起来一副奸相。
「可是,如果你想要元宇宙的科技,就必须求我,不是吗?」那男子不在意地说道。
「你们世军的成员都这麽嚣张的吗?」尽管斐许知道这话不是对祂说的,还是一掌拍死了这只生物,提取他的记忆。
「就在元宇宙中,陪那些邪神好好玩玩吧?」斐许在准备进入元宇宙时想着。
一道暗金色的光芒降临元宇宙,快速的横扫战场,原本退守的人类反守为攻,推进战线。
有肉身的怪物,身上的皮被剥开雕成像,割开血管在肉体上作画,骨头被抽出拼凑成花丛。
祂只是个艺术家,一个身手快速的慢加工者。
这是当年那个叫作嬴政的男人告诉牠的,杀人,是一件艺术,杀怪物同样如此。
要先一点一点的解剖肉体,再开始解析意识,最後崩溃精气神。
那些没有肉体的,有些被凝固成结晶,有些长触手的被烤成美食。
斐许将一切可利用的艺术成分利用完毕,终於解决了大部分的怪物,剩下的毫无艺术成分。
一个个的,斐许先保护住意识不让他崩溃,再重塑材质,感受无边痛苦。
接着便是慢加工的精髓──无痛雕刻。
屏蔽了除却视觉外一切的感觉,让怪物慢慢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滴的变形,直至自己也完全认不出来。
「长得丑的不能马上杀死,要慢慢折磨,啊不,说错了,是加工。
这样遗体才能好看些,嗯,就是这样。」斐许轻声自语着。
你说出来了,你说出来了,你刚刚觉得说出来了吧?无数因为长得丑而活到现在的怪物心中怒吼着。
我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长得好看些,身旁无数俘虏怪物在心底不约而同的想到。
终於,第一个邪神到来,身上满是章鱼脚与大眼珠子,让斐许看得直流口水。
在两三口吃完这只邪神後,斐许的肚子突然鼓胀起来,这是吃饱的预告。
然而第二批邪神也悄然到来,接着便是无穷无尽的邪神,一万、一亿、一兆,斐许一个个的吃,终於再也吃不下,也无法消化了。
斐许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一点一滴的沉沦,无尽低语在耳边响起,这是完形崩溃的前兆,祂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自爆权柄了。
「这样总比被算计死来得好吧?」祂想道。
时与空的权柄本就不存在,唯有光与暗的权柄方为真实,至於速之权柄与影之分支,那是被献祭来制造虚假时空的。
「那时空长河中的画面,便是我唯一能送给你的,来自虚无中,时空凭空取出的馈赠。」斐许温声说道。
「谨记,不要试图改变过去,只要补全一段历史。」祂以最後的力气对着虚空中说道。
刹那间,光与暗席卷了整个元宇宙,一切的扭曲、死亡与负面状态都消失了,彷佛回到了外神入侵前。
只是……这里已然没有了那只大猫的身影。
苏珞在地底,默默的注视着大猫。
原来祢是这样的大猫啊,真好。
她默默的想着,沉睡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