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钱炳文和沈文轩将目光看向了陈子昂,带有一丝询问的意思。只有于瑶脸色如常,没有太多变化,她此前跟着陈子昂去追阴姓男子,对整个事情都很了解。
“陈兄,这是怎么回事?”钱炳文心中疑问之下,不免问到。
陈子昂简单的给钱炳文二人讲解了一番,随后看着阴人彦说到。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给你治病的,你不用再来找我了。如若不然,休怪陈某对你不客气!”
陈子昂的态度很坚决,不想过多的惹上麻烦,沧州城不过是他途径的一个中转站罢了,待不了一两日时间就会离去,陈子昂可不想在这沧州城给他人看病,从而耽搁很长时间,这与他的打算完全有出入。
除去这个之外,中黑骨毒的人过了三日时间,就算内力在雄厚,压制毒性,中毒者的生命力都很脆弱。若是治疗不妥当,不仅没有治好反而加重了伤势,致其死亡,陈子昂可就有口难辩了,到时候对方定会将一切怪在他的头上。
“陈医生何必将话说的这么绝,我也不是让陈医生无偿治疗,相反到时候会给陈医生相应的报酬,当然陈医生若是有什么要求尽可说……”阴人彦被拒绝之后,并没有多退缩,依然恳求说到,语气很诚恳,谦卑的模样,让人生不出拒绝的想法。
陈子昂下意识的想到了银子,现在自己急缺银子,不然四个人的吃行都是很大的问题。兴许这会是个获得银子的好办法,心里这么一想,陈子昂不仅不动声色的看着阴人彦。
阴人彦眼见陈子昂没有出口再拒绝他,而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心知对方动心了,于是接着说道。
“倒是我忘记介绍了,我叫阴人彦,乃是沧州城内最大的帮派兴云帮的成员,此番想让陈医生救的人,正是我们帮主,帮主他老人家四日前被歹人下了黑骨毒,从而卧床一病不起。要不是帮主大人内力雄厚,压制住了黑骨毒毒性在体内的流动速度,使得毒素还没有深及骨髓。说不定已经……”
阴人彦说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而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到。
“不过帮主能够撑过第四日,恐难以撑过第五日,若是帮主过世,兴云帮内定会大乱,到时纷争四起,祸及整个沧州城,受害的定是沧州城内的百姓!陈医生你熟知黑骨毒,更是有解毒办法,望陈医生能够出手相救,将我家帮主的毒解掉,就算不为了我家帮主,也希望陈医生替这沧州城内的百姓想想……”
这一回,阴人彦语气很诚恳,身子放的很低,都要下跪给陈子昂磕头了。
远处跟着阴人彦的孟路躲藏在一角,看着阴人彦的动作,将阴人彦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眼神着重的盯着陈子昂。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阴人彦不愿意与我同行,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居然有人知道黑骨毒的解毒办法……不行,我得马上将这个消息报告费帮主……”孟路心里做着决定,后面下定决心之后,便不再迟疑,立刻消失在人群之中。
“咦?”陈子昂突然心里一个激灵,看向了右手侧的方向,眉宇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陈兄?”钱炳文和沈文轩都看向了陈子昂,顺着陈子昂的目光方向看去。
“没什么……”陈子昂摇了摇头,目视着刚才孟路消失的地方,心里沉闷不已。
刚才陈子昂的内心忽然一激灵,预感到了一股不好的征兆,但转头望去的时候,却毫无发现,让的陈子昂以为是错觉。
阴人彦盯着陈子昂的目光所望处,沉默了起来,下意识的想到了孟路,却不敢确定。
“你家帮主是何实力?”陈子昂忽然间问道。
陈子昂再三决定之后,打算先去看一看阴人彦口中说的兴云帮帮主,到时候根据对方的毒性强度再做决定是否能够治疗或者治疗对方。
“我家帮主已达百汇三重天之境,内力雄厚,距离定气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帮主为人亲和,豪爽,平日里在帮内也是受到帮众的爱戴!”阴人彦脸上一喜,徐徐说道。
陈子昂听后,点点头,心里却起疑了起来,百汇三重天境界的人,中了黑骨毒按理来说活不过四日才对,这兴云帮的帮主却能撑过来?难不成对方的内力雄厚程度,已经超过百汇三重天该有的内力了?
“陈医生的意思是同意了?”阴人彦脸上一喜,不仅笑脸说道,充满着希望。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贵帮主身上的毒能否解掉,我并无十足把握。到时候若是贵帮主中毒过深,陈某无能为力,陈某只能说声抱歉,便会自行离开。到时候阁下还是另请高明吧!”陈子昂想了想,打算先去会一会所谓的兴云帮帮主。
先给对方号脉,若是毒性不深,没有深入心脏骨髓,可以试上一番,解掉自然好,解不掉扭头便走就是。
“应该的,应该的,一切以陈医生所说为准!”阴人彦脸上赔笑,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陈子昂看在眼里,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阴人彦有求于他,自然将身子放的很低。倘若是此行一去没有将兴云帮帮主的毒解掉,对方可不会这样给他好眼色,说不定还会恶语相向,有一定的麻烦。
“打住!提前说好,陈某给人治病可是有规矩的,首先这出诊费和医药费可是很高的,你可要想清楚了?”陈子昂再次强调一番。
在陈子昂看来,兴云帮成员这么多,又干一些偷盗的事情,想来帮内的成员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此刻乘机敲诈对方一笔,到时候给一些穷苦的人散去。
阴人彦沉默片刻,便点点头。
“只要能够将帮主的毒解掉,费用不是问题,并且我可以代替帮主向陈医生保证,在力所能及的一个范围之内,允许陈医生提一个要求!”
陈子昂微微诧异,不仅侧目看着阴人彦,能说出这样的一个保证,看起来这阴人彦在兴云帮内的身份地位不低,恐怕是那所谓的帮主身边的一个大红人。
交谈妥当之后,陈子昂跟随阴人彦离开了中心广场,途径一家药铺的时候,陈子昂停了下来,在药铺里面买了一些药材。
那阴人彦很识趣的替陈子昂将药材费用付清了。
陈子昂想到这一幕便会笑笑,这些药材只有少部分是自己需要的,很大一部分是为了配置黑骨毒解毒药所需要的配药。
阴人彦此番举动不是给他买,而是替他们帮主再买!
一路上没,陈子昂经过的几家药铺,都会驻足进去瞧上一番,顺便打听一些珍惜的药材,不过几家药铺下来,却无一收获!
要么是药铺现在没有,要么就是没有听过。
陈子昂略感失望,他打听的那几株珍惜的药材,有几样是为了配置黑骨毒解毒药所需的主药材,沧州城内若是没有,陈子昂想要解毒也显得很难。
沧州城西街尽头,修建着许多的房屋,不过相比较其他区域,这里的房屋略显老旧、破败,这些房屋的破败模样,看年代起码有几十年之久了,甚至有的大院已经足足一百多年了。
西街的房屋,有的地方甚至是废墟,荒废很久无人清理的模样。
这里便是沧州城内最大的帮派兴云帮的地盘,亦或者说整个西街都在兴云帮的势力范围之内。
就在阴人彦带着陈子昂朝着兴云帮的帮内走去的时候,此刻西街兴尽头一处颇大的宅院之中,有着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最底层是镂空之态,用十来根成年人大腿粗细的木桩支撑着整个建筑。
一块牌匾竖立其上,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武费堂’!
武费堂的牌匾下,有道门,门前站着两个头围黑色围巾,腰缠一条长长黑色绳带的男子,两人手上拿着两柄快刀,笔直站在门外,眼神肃穆,面容没有丝毫抖动,要不是眼珠子还在动着,别人还以为这两人是个雕像!
武费堂的门前是一个颇大的平地,摆放着杂七杂八的凳子,三三两两的兴云帮帮众坐在凳子上,一个个勾肩搭背,畅谈无阻!
武费堂内,有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在这二人面前跪着一个男子,跪地的男子此刻在向他右手边的一位男子汇报着事情。
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孟路,与阴人彦一起偷取陈子昂钱袋子的兴云帮帮众。
“你说的可是实情?”坐在跪地男子孟路左侧的一个男子皱眉之下不仅问道。
只见此人长的孔武有力,面如罗汉,一副无威自怒的模样。
“回柳副帮主,属下所说句句属实,没有一句虚言……”孟路低着头,先是看了一眼右边的男子,见对方闭着眼,没有任何说话的打算,这才朝着左边的柳副帮主回答到。
“那姓陈的男子几人是何实力?你可清楚?”柳副帮主继续问道。
“这……属下不知,属下当时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没敢靠近,只是远远的听到了阴人彦和那位姓陈的男子之间的谈话!于是属下便立刻赶来给费副帮主和柳副帮主您二人汇报了……”
孟路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才勉强说到,并且一边说的时候,一边看着柳副帮主,生怕对方发怒。
“行了,你的消息对本帮主二人很重要,本帮主不会亏待你的,自然有赏,你以后就是我的手下了。不要太担心,先下去吧……”孟路右手边的男子这时睁开了双眼,徐徐说道。
此人下巴留有一窜黑色胡子,头发很长,披在肩上,长的很英俊!看年纪约莫三十岁左右,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孟路,随即一抬手,便让孟路下去了。
那位姓柳的罗汉脸男子,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没有制止。
“费妙军,你怎么看此事?”姓柳的罗汉脸男子看着孟路走出很远,才朝着左手边的英俊男子问道。
“柳正,莫要心慌,黑骨毒的毒性有多强烈,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小小的二十出头的小孩,又能有多高的医术,他怎么可能会将黑骨毒的毒解掉!”费妙军露出高深的模样,抹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将披肩的长发拨在了脑后,让柳正不要担心。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黑骨毒可是你我二人从江湖邪医那里花重金买来的,毒性之强,我自然知晓。只是孟路说起的此事,我总觉得心里有股不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柳正叹气一声,不免说到,将心中的担心说了出来。
费妙军和柳正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兴云帮内的费副帮主和柳副帮主,两人一副秘密会谈的模样,想来是在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呀,还是胆小了,帮主执掌兴云帮这么久了,也该从位子上走下来了。他老了,已经不能给现如今的兴云帮带来昌盛,帮主此时走下位子,无疑是最佳时刻!不然兴云帮像现在这般苟延残喘,可撑不过多长时间,帮内必须要进行一次整改……”
费妙军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移步到房间的门口之处,看着外面的弟兄,这才转过头看着柳正说到。
“话虽如此,可云霞那边态度可是很强硬……”柳正先是站了起来,点点头,走到费妙军的身边这才皱眉说到。
“哼,女流之辈,不成大事,先不去管她,若是她识趣投靠我自然好,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若是她不识趣,我可不会手软……”费妙军语气阴冷,脸上犹如浓罩着一层寒霜。
柳正只感觉浑身一凉,不免远离了费妙军几步,心里更是一惊,没想到多日不见,费妙军的寒属性功力已经这么雄厚了……
费妙军像是察觉到了柳正的异样,脸上的寒霜顿时消散,阴寒之气顿时大减不少,随即大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