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阴姓男子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之后,便将钱袋子合了起来,脸上有着些许的嫌弃和恼怒。
正如陈子昂所说,钱袋子里面就只有碎银子一两和几十文的文钱,文钱里面还有几个很老旧的铜钱,显得很残破……
陈子昂将阴姓男子的表情看在眼里,见对方脸上恼怒的表情,这才松了口气,看起来对方没有发现他钱袋子里面那枚铜钱有何不同。
“哎,只能怪我太紧张了,不然怎么能够连钱袋子的分量都感受不到……”阴姓男子摇摇头,对于自己的失误很是不满,对于最基本的判断都失去了,紧张之下竟然没有感觉到钱袋子的分量。
“相逢便是有缘,阴兄台将钱袋子归还与我,大家就当交个朋友,你看如何?”陈子昂开口说道。
阴姓男子听后,迟疑之下,便要准备将钱袋子丢给陈子昂,只是手放到半空之中却停了下来。
陈子昂脸色阴沉了起来,盯着阴姓男子,大有对方一有异动,自己就会立刻出剑的模样。
本着和平解决此事,但若是阴姓男子不识好歹,执意要拿走他的钱袋子,陈子昂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别紧张,我只是从你这钱袋子上闻到了草药的气味……”阴姓男子示意陈子昂不要紧张。
“这有何问题?陈某是一介医生,钱袋子上有草药的气味也属正常……”陈子昂开口说道,不明所以。
“你是医生?医术如何?”阴姓男子听后,脸上却是一喜,带着急切的神色朝着陈子昂问道。
陈子昂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目视着阴姓男子,不知道对方为何在听到他是医生的时候,流露出一副急切的模样,心里渐渐起了疑心。
“倒是我唐突了,陈医生莫要见怪,我只是想确定一下陈医生医术如何,可否能治疗一些非常罕见的疑难杂症?这对我来说很重要。”阴姓男子注意到了陈子昂脸上的戒备,不仅自笑一声,放低了身子问道。
陈子昂依然站在原地,却没有说话的打算,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阴姓男子,阴姓男子态度突然间的转变让陈子昂有点拿捏不准对方的态度。
阴姓男子皱眉之下,看了一眼手中的钱袋子,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
随后不在迟疑,阴姓男子将钱袋子丢给了陈子昂。陈子昂在接过钱袋子之后,看也没看就将钱袋子放在了腰上,重新挂好,这才开口说道。
“陈某的医术不是很高,只能治疗一些小病罢了,不知道阴兄台为何如此一问?”
钱袋子已经拿回来,自然没必要与这阴姓男子再行聊下去,陈子昂露出了离开的意思。
“陈医生可否听过黑骨毒?”阴姓男子见陈子昂一副要走的模样,心里焦急之下,直截了当的问道。
“黑骨毒!一种歹毒之毒,由人为配置而成的毒药,中毒者脸色发黑,痛苦不已,在病床上饱受折磨死去。中毒者死后解刨尸体,骨头呈现黑色,越是中毒深着、时间久着,骨头越是漆黑,形如黑炭……”
陈子昂转身欲走的步伐立刻停下,一字一顿的说到,脸上有着严肃的模样,对于黑骨毒这种歹毒之毒很是凝重。
“不错,陈医生所描述的正是黑骨毒的症状……”阴姓男子脸上一喜,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阴姓男子一个纵身从墙顶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地上,一股难闻的气息瞬间传到阴姓男子的鼻中,使他下意识的捂鼻。
陈子昂暗自打量了一下这阴姓男子,并没有转身离开,只是全身上下露出戒备的神色盯着对方。
“陈医生不必紧张,我之所以给陈医生提起黑骨毒,是想问下陈医生,对于此毒陈医生可有解毒之法?”阴姓男子说完之后,脸上露出希翼的神采,直勾勾的盯着陈子昂。
“黑骨毒之毒很歹毒,是有人用天下奇毒之物混合配置而成,又经过长久的发酵,使得毒性更加猛烈。一般中毒者活不过三日,想要解毒也只能在这三日内完成,过了时限中毒者也唯有死路一条了……”
陈子昂并没有说此毒可否能解,反而将黑骨毒的毒性说了一遍,特意掉阴姓男子的胃口。
“若是中毒者挺过了三日时限,活到了第四日,还能将毒解掉吗?”阴姓男子眼中有着希望的神采,只是很暗淡,眼中更多的是绝望。
这个答案他已经听了很多次了,整个沧州城内的医生大夫都这样说过。
“居然能够挺过黑骨毒的毒性活到第四日,还真是少见……一般而言,中了黑骨毒之人,三日之内若是有解药服用的话,还有活命的机会,但是第四日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怎么个不好说法?”阴姓男子失落之下又感觉到了一丝希望,不免问到。
陈子昂没有将话说死,阴姓男子自然能够听得出来!
“别的医生或许没有办法,但陈某也许能够将那中毒四日的人救醒……只是成功的几率不高,不足三成……”陈子昂迟疑之下,不仅说道。
这黑骨毒还是他从那本南疆的《千魂养蛊谱》上看到的,只是此毒不属于蛊毒范畴,也没有记载在蛊毒篇章之中,而是将其作为疑难杂症,另列在了《千魂养蛊谱》的杂症篇之中,里面有详细的介绍。
陈子昂在熟读《千魂养蛊谱》之后,刚才阴姓男子说出来,脑海里便有黑骨毒的特征一一浮现。
“才三成,这个几率是不是太低了?”阴姓男子迟疑之下问道,对于这个成功的几率不是很看好。
“黑骨毒有多歹毒,你或许不知道,能够撑过三日,那中毒者体内的毒性定是异常猛烈,三成几率已经是很高的了……”陈子昂解释道,别人或许不知道黑骨毒的毒性多猛烈,但他却是知道!《千魂养蛊谱》上可是着重描写了这黑骨毒的毒性。
“恐怕你说的中了黑骨毒的人实力很高,才用内力强行压制住体内的毒素,延缓了毒性的发作时间,才能活到第四日,但相对的在他体内集沉的毒素也很高,毒性也更加猛烈,想必此刻只能卧床不起,奄奄一息了吧……”
阴姓男子听后,站在原地出神,心里像是在做着某种决定。
陈子昂没去理会,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钱袋子也拿回了,与钱炳文二人汇合才是最要紧的事,不然若是在这沧州城内走散了,要寻找起来又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陈医生,您稍等,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阴姓男子从出神的状态恢复过来,立刻朝着陈子昂喊道,想要喊住陈子昂。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必说了……”陈子昂直截了当的打断了阴姓男子想要说下去的话,带着于瑶从死胡同里面走了出去。
阴姓男子傻眼了,眼睁睁看着陈子昂二人离开,嘴角的话硬是没有说出来,这拒绝的也太快了吧,好歹也让他说出来啊!
陈子昂却是知道阴姓男子想要说什么,无外乎就是希望他能够去救治那中了黑骨毒之毒的人!
既然知道是这个请求,陈子昂便早早地开口打断了阴姓男子。黑骨毒之毒的毒素很强烈,又过了三日时限,陈子昂确实没有多少把握将毒完全解掉,三成几率已经是他说的最高的几率了,实际上几率不足两成。
当然陈子昂也不想惹麻烦,虽不知道中了黑骨毒的人是何人,但料想对方身份不一般,从那阴姓男子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当下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陈子昂身上可是仇怨颇多,玉魔门不必说,想要彻底击杀他,天涯阁又是个威胁……
陈子昂走出小巷子,来到了街道上,一眼看见了钱炳文和沈文轩二人,只是这二人脸上满是恼怒。
“陈兄,你抓到那矮子了吗?有没有将钱袋子拿回来?”钱斌文直接问道。
“嗯,钱袋子拿回来了。”陈子昂点点头,摇晃了一下腰间的钱袋子。
“这样就好,我二人去追那消瘦的男子,给追丢了……”钱炳文松了口气的说到。
“那消瘦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逃掉的,那条巷子尽头是个死胡同,两边墙壁都很高,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就这样消失了……”沈文轩不解,不知道那消瘦男子怎么凭空消失在死胡同之中的。
陈子昂听了之后,想到了此前的阴姓男子,那消瘦男子会不会也同阴姓男子一样,轻功飞跃墙壁?
“算了,不去多想了,既然钱袋子找回来了,就去中心广场看看,你们两个可有好的赚银子的法子?”陈子昂失笑摇摇头,不去想这些,反而朝着钱炳文二人问道。
陈子昂四人消失在街道上,两边的巷子里面走出来了阴姓男子和那消瘦男子。
“阴人彦,钱袋子可有到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吗?”消瘦男子一到阴姓男子的身前,便开口问道。
“没有什么好东西,还不到一两的银子,钱袋子我还给那小子了……”名叫阴人彦的矮小男子忽然间说到。
“什么?阴人彦,你这是何意,到手的银子白白送出去?”消瘦男子急了,不免指着阴人彦喝道。
“孟路,你懂个屁……”阴人彦对于消瘦男子的态度不喜,骂道。
“帮主身受黑骨毒的毒素缠身,已经奄奄一息,眼看就要另选帮主的时间,帮内又急需银子,你居然将银子拱手送出去……”名叫孟路的男子不仅指着阴人彦说到,语气很大,路上的行人都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孟路见状,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于是带着阴人彦远离了人群一些。
“帮主中了黑骨毒已经有四日时间了,不可能再有活下去的机会了,你也熄了想救帮主的念头吧,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在副帮主之中选择实力强劲的一方,投靠过去,这样以后你我二人才有出路……”
孟路继续说道,希望阴人彦不要再去想救治帮主的事情,帮主中了黑骨毒,时间过了四日,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那可不一定,或许帮主的毒还真的有可能解掉……”阴人彦却不以为意,目光盯着广场之处。
“算了吧,你要是不熄灭这个念头,你就去想吧,我是打算投靠费帮主之下,你要不要与我一起来?”孟路摇摇头,接着说到。
“费副帮主?费副帮主的势力在整个兴云帮之中,算是最大的一股势力,你投靠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帮主平日里和费副帮主可是经常闹矛盾,这一次帮主身中黑骨毒,或许就和费副帮主有关……”阴人彦略感诧异,想想便释怀了,开口说道。
“嘘……小声点,你这话若是传到费帮主的耳中,哪里还有你活命的机会……”孟路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更是四下里看了一眼,脸上都有了细汗。
他们兴云帮可是整个沧州城内最大的帮派,多达几百号人,帮内高手也是众多,就连官府都惧怕他们一丝,平日里帮众都是遍布整个沧州城,各个街道路口都有兴云帮的人存在。
兴云帮内除去帮主,还有三位副帮主!三位副帮主分别是费副帮主,云副帮主以及柳副帮主……
帮主未病倒之前,三位副帮主之间还算相互和谐,就算有小矛盾也只是手下人之间的斗争,三位副帮主的面上都是批次和睦没有仇隙的模样。
但帮主病倒之后,三位副帮主之间的隔阂便显露出来了,一个个相互争斗,欲要夺取帮主职位,取代帮主成为兴云帮的真正统领人……
兴云帮之内,以帮主势力最大,手下有五十多号人!三位副帮主之间,以费副帮主的势力大,人数最多,近四十号人,其次便是柳帮主三十多号人,最弱的便是云副帮主,手下只有二十多号人,估计是因为云副帮主是女儿身,做事不够强劲的缘故,才使得她的势力最弱!
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则是没有立刻表明立场的人,一个个如同墙头草一样,观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