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停手?也好……正如你所说,你我实力不相上下,短时间内分不出个高下,就此停手再好不过,免得伤了和气。不过那小子还不能死,要留活口,我还有话要问,只要打断其经脉便可……”曹沐直视着孔瑞,见对方不像是说谎,大笑几声,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他的体力和内力在这半天的战斗之下,已经消耗了差不多七成之多,实力大打折扣,若是再战下去,必定和孔瑞成两败俱伤之势。
到时候坐收渔翁的定是他人,与其那样等别人捡便宜,不如先就此停手,保存体力,毕竟在这种混战之中,保存体力才有更大的胜算。
孔瑞见曹沐同意了提议,点点头,脸上露出笑意,只是他的双目深处,却有着别样的神色甚至一抹杀意,只是并未让曹沐发现罢了。
刚才还你死我活的两人,一瞬间便停下了手,像是握手言和一样。
只是曹沐和孔瑞两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停手也只是暂时性的,若是有可能,必定都会给对手致命一击。
毕竟这个世界上怜悯是没有用的,对敌人报以仁慈之心,必定是对自己的残忍。
像他们两个刀口舔血之人,岂能不知这个道理?
这一幕并没有被其他人瞧见,或者说此刻众人的视线不在曹沐和孔瑞两人这里,他们也没有时间关注曹沐和孔瑞两人。
公孙国兵与袁平卉两人之间,已经杀出了人群,两人从地上已经战到了凉亭之上,两人脚踩在凉亭的边角之上,稳如泰山,剑指对方,不动声色,看似停手,其实是等到时机!某一刻微风扫过,袁平卉和公孙国兵同一时间,再次出剑,脚踩凉亭瓦片,身子飘逸上前。
公孙国兵与袁平卉远离这里,对于众人来说自然是好事,毕竟这两人实力高深,若是在人群之中肆意施展剑招,定会无差别的伤到他人。
自从袁平卉出现拦下公孙国兵之后,局势的天平已经朝着孙穆然这方倒下,胡元带来的人已经死伤过半,仅剩不足十人,胡元负伤,赵天霸和何庆更是身死。
那任自豪和孔瑞被郭景阳和曹沐拦下,孙穆然仅剩的手下以及薛府的残余力量,一点点的将胡元带来的人击杀蚕食掉。
若是没有外力的干扰之下,胡元的败退已成定局。况且这里还有变数,那就是陈子昂一行人。
胡元双臂依然感觉到麻木,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他已经将身上的那股麻木感觉用内力一点点的再清除。
估计再过一会时间,自然会解掉身上的麻木效果,自打胡元中招之后,才渐渐知道陈子昂撒出的那白色药粉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类似于麻醉散的东西。
使得胡元心头无名之火直窜,他竟然会中了这么低俗的招,让他蒙羞无比。
胡元对于陈子昂的杀意已经盖过了这里所有人,远远的超出了对石延山和吕温仑这两人的杀意。
眼看着场面局势朝着孙穆然那一方倒下,胡元的心里开始焦急起来。
孙穆然被救走,自己带来的人死伤巨大,若是此次没有抓住孙穆然返回,恐怕等待他的必将是死亡。
不管胡元心中作何思想,此刻的陈子昂与李佩琳联手之下,将敌人纷纷逼退,这是陈子昂和李佩琳自从上次一别之后再一次的联手应敌,可谓是经车熟路。
以前陈子昂和李佩琳朝着京城赶路的时候,就经常遇到山贼土匪,两人一开始配合还不默契,容易出现失误,但久而久之之下,配合的越来越契合。
渐渐地,胡元带来的人已经只剩下五人还能战斗,但也在苦苦支撑,剩下的不是身死,就是身负重伤,倒在地上哀嚎。
“胡元,你失败了……”吕温仑徐徐说道。此刻将石延山身上的伤势包扎好,随即安排一人照顾石延山,自己则抽出刀刃,直视胡元。
“败?就算你们都活着又怎样,死的依然是你们……”胡元冷眼相对。
公孙国兵的实力之强,他可是早有所知,就算是这里的所有人全部一起上,恐怕都不是公孙国兵的对手,那袁平卉虽然是个变数,但是料想以公孙国兵的实力定能解决掉袁平卉。
“口说大话……一路来,你带着这么多人追杀了我们穆然公子那么久,定是有什么目的!想必派你们来的应该是京城的人吧,就是不知道你是奉了京城谁的命令来袭击我们穆然公子……”吕温仑忽然间问道,一语惊雷。
他本就是孙穆然在暗中成立的暗哨老大,对于搜集情报自然有着一手,穆然少爷出了辽东这件事情,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可就没几个人知道了,但是孙穆然走出辽东还不到一天时间便受到了胡元等人的袭击。
可见有人暗中将孙穆然的消息透露了出去,至于是谁将孙穆然的行踪透露的,这一点目前还不得而知。
不过想要孙穆然死掉的人,不外乎就是那么一些人,其中京城又占据最多。
那胡元等人的身份也就渐渐明了了。
“什么京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元脸色微微一变,瞬间说道。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二……”吕温仑嘴角一笑说道。
“胡元,我孙穆然烂命一条,竟然让你们背后之人下这般大的功夫来击杀我,当正是看得起我……你们背后的人因记恨我父亲没有同意他们的要求,将这股仇怨发泄到了朝中大臣身上,更是将杨涟大人、赵南星大人……等驱逐出京,这件事情你们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却不知我早就知晓了消息……”孙穆然此刻缓缓站了起来,身子随即一摇晃,还是薛雯在一旁赶紧扶住。
吕温仑担心之下,立刻过来,将孙穆然扶住,还带着敌意的看着薛雯,到现在吕温仑都对薛府带有敌意。
胡元直视着孙穆然,听着孙穆然字字句句的话,他的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内心却起了滔天巨浪。
正如孙穆然所说,这些事情字字属实,虽然他因为身份低微问题,只是了解一点点,但和孙穆然所说没有一丝的差别。
这件事竟然让孙穆然知晓了。
“我估计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我父亲带领将士镇守边关,屡屡阻止清军的骚扰,你们不仅不按时发放放粮饷,更是百般阻拦,在皇上面前进谏谗言……试问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孙穆然直视着胡元,字字句句的问道。
“孙穆然,我并不知晓你说的是什么,我也没有兴趣去关注什么边关事情,我只是奉命行事……”胡元听后,脸色波澜不惊,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
孙穆然的话自然传到了周围其他人的耳中,不过每个人听到这些事情,面上的表情各不一样。
薛昊跟随他父亲见过很多世面,也接手过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知道辽东边关地区的一些战事,此刻听到孙穆然所说,脸色不仅一变,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出了孙穆然的身份。
顿时让的薛昊后背一凉!薛昊可是在他们薛府受到这么重的伤势的,万一孙穆然恢复之后恼羞成怒追究下来,他们薛府必定会被孙穆然铲除……
至于陈子昂和钱炳文二人听到孙穆然所说之后,只是露出若有所思之感,他们对于这些边关秘事知道的甚少,也不知道对方所说是真是假……
倒是李佩琳看着孙穆然,脸上挂着了然的表情,对这些倒是知道许多。
远处与任自豪停下手的郭景阳看向了孙穆然,脸上表情微微一变,倒是曹沐和孔瑞两人,面面相窥。
不曾想这孙穆然来头这般大。
“奉命?奉宦官的命?”孙穆然不仅惨白色的脸孔笑着问道。
“无可奉告……还不动手……”胡元双目眯起,忽然间喊道。
陈子昂在胡元喊道‘还不动手’那句话的时候,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他立刻拉开李佩琳,扭过身子。
“刺啦……”一声,陈子昂眼角下移,只见腰部一把枪头闪过,锋利的枪头将他的腰上皮肉划开,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鲜红色的血液流出。
陈子昂双目一变,紧咬牙关,将这股疼痛强压下去,陈子昂朝前看去却是孔瑞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等陈子昂雁白剑挑开枪头。
一声狂笑在陈子昂的耳侧响起。
“哈哈,陈子昂,试试被偷袭的滋味吧……”却见曹沐七环刀顺斩而下,只是此刻的七环刀只剩下了六环。
“臭子昂,危险……”李佩琳被陈子昂推开,看到这一幕,大喊道。
“噌……”却是钱炳文在危急时刻从一旁赶来,锈剑直接上挑,将曹沐的一刀挡住。
趁着这个时间,钱炳文用锈剑拨开曹沐的六环刀,搀扶住陈子昂退到了一旁。
“曹沐,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联手……”陈子昂左手捂着自己左腰的伤口,双目血红盯着曹沐喊道。
“你错了,我可没有和他联手,只是我们两人都看你很不爽,于是身不由己的一起攻击你而已……”曹沐却摇了摇头,将手中仅剩六个环的刀扛在肩上说到。
孔瑞不语,点点头。
“曹兄,这是怎么回事?”薛昊从地上站了起来,阴晴不定的看着曹沐问道。
“哈哈,薛公子不用紧张,我并没有和他们联手,请你放系!我只是想弄死他罢了,薛公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为好……”曹沐指着陈子昂,淡淡的说到,言语之中不乏警告之言。
薛昊听闻,脸色一变,脸色阴晴不定之下,到没有再多说,反而退到了一旁。
“臭子昂,你受伤了,怎么办,伤口这么深……”李佩琳跑了过来,看着陈子昂腰上的伤口,带着哭腔的问道。
“不碍事,皮外伤而已……”陈子昂从自己的腰间再次掏出了一个药包,将其打开,随后把药包里面的白色粉末涂抹在了伤口处。
“这小子在疗伤,不要让他得逞……”胡元看到这一幕,大惊道。
孔瑞闻之,长枪扫动,单头长枪的枪头顿时扫到了陈子昂的身前。
眼看就要击中陈子昂之时,钱炳文上前一步,拦下孔瑞的横扫。
曹沐脸上杀意一现,刀刃带着寒光,冲到了陈子昂的身前。
李佩琳本想抽出短剑迎击,不料吕温仑冲出来。
“你给陈医生包扎一下,此人我来挡住……”
李佩琳见状,收起了短剑,随即给陈子昂腰上的伤口包扎起来,她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刻不容缓。
胡元此刻终于是将体内的麻意清楚掉了,他从地上站起来,摸过自己的刀,直冲陈子昂而来。
不过半路上,胡元便被人拦住了,却是孙穆然的两个护卫,携手之下拦住胡元。
李佩琳将陈子昂腰上的伤口包扎好,她的双手还带着血迹,不过被李佩琳马上擦去。
“给我倒一粒出来……”陈子昂取出一个药瓶递给了李佩琳。
李佩琳拿过药瓶,倒出了一粒化瘀丸,递给了陈子昂。
陈子昂服下之后,身上的那股刺疼感觉才渐渐稳定了下来,刚才一幕可真是险峻,若是他晚半分,恐怕直接被孔瑞的长枪枪头刺穿了后背。
袁平卉与公孙国兵之间,剑气纵横,一缕缕的剑气划过长空,好在两人现在距离那边人群较远,要不然光是这一道道的剑气就能杀死好多无辜之人。
“怪不得这般大口气,原来是实力有所长进……”公孙国兵一剑之下,忽然笑道。
“人是要进步的,总不能退步吧。”袁平卉上挑一剑,带起丝丝微风,一抹剑气划过公孙国兵。
公孙国兵眼皮一跳,闪身躲开。
“公孙国兵,我见你箭术这般高超,想必以前定是军营出身,就是不知道你是哪支军队出身?”袁平卉忽然问道。
“想打听我的底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公孙国兵冷眼相对。
“既然不肯说你的出身,那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直接听命于魏忠贤?”袁平卉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