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一开始尾随着大少爷走了好远,直到看到大少爷在江边乘船过江才停下了脚步,属下担心暴露身份,便放弃了跟踪,返了回来。”章炎说道。
“过江?”韩澈皱眉,不知道自己的大哥过江去做什么?
“莫不是去醉香楼?不应该啊,大清早的去这地方做什么?应该不是......”韩澈自言自语道,站起身来,来回渡着步子。
“章炎,你觉得我大哥会去哪里?”韩澈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道身边的持刀男子章炎。
“少爷,之前不是说大少爷和东厂的人走的很近吗?或许大少爷是去见东厂的人了!”章炎小声说道。
“奥?这个可能性有多高?”韩澈眼前一亮,问道。
“少爷,很高!”章炎点点头说道。
韩澈沉默了起来,若是章炎所说没错的话,恐怕自己的大哥是真的去找东厂的人了。
“少爷,你可知道夜一楼这个组织?”章炎见韩澈的表情不仅问道。
“略知一二,这夜一楼莫非是江湖上的势力?”韩澈点点头,夜一楼这个名字他也知道一点点,是个杀手组织,不过韩澈不知道章炎为何这样问。
“少爷,这夜一楼可比江湖势力恐怖多了,夜一楼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大明的两京十三使司都有夜一楼的踪迹!”章炎说道。
“这么恐怖的势力?为何民间流传的很少,鲜有人知?”韩澈狐疑的问道。
“少爷,您有所不知,夜一楼虽是杀手组织,但很少参与民间事,更是很少在平民百姓之间露面,所以民间知道的甚少。”章炎解释道。
“你说的这个夜一楼组织和我们刚才说的事情有何关系?”韩澈狐疑的点点头,随即想起来之前说的事情,不仅问道。
“少爷,夜一楼和东厂可是死对头,两家谁见了对方都会拔刀相向,没有一丝握手言和的可能,属下觉得东厂的人之所以来杭州,恐怕和夜一楼有着瓜葛。”章炎说道。
韩澈沉默不语,示意章炎继续说下去。
“恐怕是这杭州一带有着夜一楼的据点,东厂的人想要将夜一楼的据点铲除,于是便联合杭州的一些大家族,痛击夜一楼,那大少爷之所以和东厂的人走的很近,便是因为这事吧,毕竟大少爷现在名义上是韩家的主事人......”章炎徐徐说道,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东厂的人联合大哥想要将夜一楼的据点铲除?”韩澈现在终于是听明白了一丝,不仅问道。
“属下到觉得是大少爷被东厂的人利用!防止大少爷或者韩家给夜一楼通风报信,东厂的人可不会在乎大少爷的那点力量的......”章炎摇了摇头说道。
“你说的倒也对!”韩澈想想,觉得章炎所说并无什么毛病。
东厂的势力也是遍布整个大江南北,这片大地上哪里都有着东厂之人的踪迹,他们如影子一样,监管着世间百姓,官员的一切。
这样庞大的势力,自然不会将韩清的那点力量放在眼里。
恐怕东厂的人之所以联合韩清,也是处于保密之举,与其说是联合,不若说是震慑,免得有人暗地里给夜一楼的人通风报信了。
在薛家恐怕也是如此吧!
“东厂的人这一招倒是很有作用,能够让杭州的大家族不敢乱动,让的夜一楼无法察觉,然后被东厂的人与大哥的人联手打个措手不及。”韩澈笑道。
“少爷说的是,只不过这都是表面上的罢了,是否有人暗地里给夜一楼通风报信,可就不得而知了!”章炎笑道。
“嘘,这话还是少说为好,免得被隔墙的耳朵听了去!”韩澈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章炎点点头,这句话不过是他有感而说罢了。
“先随我去见见母亲,待会再去父亲的别院,对了,给父亲抓药的人回来了没?”韩澈起身朝着身边的章炎问道。
“少爷,还没回来,那药方上的药材有的颇稀少,恐怕需要一点时间。”章炎摇摇头。
“无妨,等药抓回来了,先熬制一碗,给父亲服下,看看效果起不起作用。”韩澈点点头说道。
“少爷,真要让老爷服用那陈子昂开的药吗?”章炎带着疑惑的问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韩澈问道。
“那陈子昂年纪轻轻,医术想必也好不到哪去,他开的药方会不会出问题?”章炎不信陈子昂的医术和他的年级匹配,徐徐说道。
“你觉得我现在有选择吗?再说了,若是父亲有个三长两短,他陈子昂也难逃干系,我想陈子昂不会将自己的小命当成儿戏的!”韩澈继续说道。
“你若是觉得那陈子昂开出的药方有问题,那你给我一副好的、有效的药方......”
韩澈伸出手,看着章炎。
章炎只是讪讪然的笑笑,不再言语。
韩澈摇了摇头,带着章炎朝着后院母亲的别院而去。
......
江边渡口处,陈子昂带着于瑶租了一条小船,船家是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带着蓑笠,深秋的江边风很大,很冷,陈子昂穿的还是单薄的衣服,秋风沿江扫过,刮过陈子昂的脸颊,袭到身上,一股透心凉的感觉遍布全身。
于瑶也没想到早上的江边如此的寒冷,不仅下意识的紧了紧自己的衣领、袖口。
“这位公子和小姐来这杭州是欣赏西湖美景来的吗?”花白胡子的老翁一变掌舵划船,一边朝着陈子昂问道。
“老人家猜得不错,不知老人家可知道这杭州哪些地方景色优美,有着名诗词句所称赞的那种美?”陈子昂点点头,问道。
“公子可是问对人了,老朽我虽年纪大了,不曾去过外地见见世面,但要论杭州哪些地方风景秀丽,景色迷人,老朽绝对能够给公子说的头头是道。”老翁稍作停歇,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缓缓说道。
“要说杭州,第一美景当属西湖景色,湖光山色,绚丽多彩,西湖的湖水波光粼粼,沿岸巍巍群山......净慈寺,是西湖四大古刹之一,传说中济公活佛便是在此修行...”老翁停了下来,任由江水冲击着他的小船,滔滔不绝的给陈子昂讲起杭州的美景。
“这第二大美景吗,则是灵隐寺了,灵隐寺在西湖灵隐山麓,飞来峰旁。要知道灵隐寺又曰“云林禅寺”,可是始建于东晋年代,到现在已经一千三百年之久了,又是佛门的名地,若是公子想要求子求福,大可去那寺内祈求一炷香,定能保佑公子岁岁平安......”
“哈哈,老人家说的果真让我感兴趣了许多,看来这灵隐寺我是非去不可了...”陈子昂笑笑,全当听听故事一笑而过了,他可没有多少时间去欣赏美景。
倒是一旁的于瑶听了老翁描绘的美景,不仅眼露向往神色,双目带着希翼神色,心里估计充满了期望,想要一睹那美景!
“陈大哥,老爷爷说的的地方,我们去看看怎么样?”于瑶抓住陈子昂的衣袖,带着希翼神色问道。
“好......等去西湖一趟了,就带你去看看!”陈子昂看着于瑶的双目,终于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只得无奈的笑着说道。
这老翁可能发觉自己讲的太入迷,一时忘了撑船,小船已经顺着江水,向下游已经漂流了很远的距离!
“哈哈,公子,实在是抱歉了,老朽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下来,我这就将公子二人送上岸!”老翁带着歉意的神色朝着陈子昂说道。
“老人家言重了,您讲的让人听了可着实着迷,我也是听得入迷了,忘了自己要过江了!”陈子昂不在意的说道。
老翁重新撑船,不到片刻时间,小船便顺着江水向上行驶了一端距离,停靠在了岸边!
“公子和小姐慢走,祝公子二位一路顺风!”
老翁在小船上朝着陈子昂二人告辞之后,便转过身,披着蓑笠,重新撑起小船,向着江对面划去。
“陈大哥,我们现在去哪?”于瑶在一旁看着老翁撑船走远之后,才问道。
“听说过‘白蛇’的故事吗?”陈子昂打了个哑谜问道。
于瑶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陈子昂在说什么!
“所谓‘白蛇’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千年蛇妖修成人形之后,与世俗凡人之间的曲折爱情故事......”陈子昂不仅给于瑶讲起这个故事的传说来。
“我记得师傅给我说过,南直隶有个大文学家叫冯梦龙,在撰写一部《警世通言》的书籍,里面涉及的题材便是这些民间传说之类,恐怕里面就有写到这白蛇的传说故事。也不知道那冯梦龙有没有将书籍书写完,当真想拜读一番......”陈子昂徐徐说道,带着感兴趣的眼神。
陈子昂除了对于医术、医书感兴趣之外,也对这些民间的神魔鬼怪的传说感兴趣,所以每到一个地方,陈子昂都会听一听当地的鬼怪传说。
“陈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这些跟我们要去哪里有关系吗?”于瑶听了陈子昂讲的白蛇故事之后,一时间脑海里还没有转过弯来。
“笨啊,我们此行先去雷峰塔,我约了一位朋友在那里见面,不知道他有没有到?希望路上没有出什么问题吧!”陈子昂遥看雷峰塔的方向,徐徐说道。
于瑶被陈子昂说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脸色涨红不知所措。
“走吧,不要耽搁时间了!”陈子昂率先迈步走上了羊肠古道,于瑶紧跟而上。
在陈子昂和于瑶走后不久,这里来了一个面色普通,穿着粗布麻衣的人,正是那韩澈身边的人。
陈子昂虽说是要去西湖游玩一趟,但韩澈心里还是有股疑虑,怕陈子昂一走了之,不管他父亲的蛊毒,于是便特意安排了一个心腹暗中跟踪陈子昂。
一旦陈子昂露出要远离杭州的念头,韩澈的心腹便会第一时间报给韩澈,让韩澈有反应阻拦的时间。
韩澈的心腹看着陈子昂两人消失的羊肠古道,默等片刻,便跟了上去,走路的姿势也变了,形如忙碌的百姓一样。
深秋的杭州,树木依然茂盛,绿叶不见丝毫凋零的迹象,宛如常青树一样,依旧绿意葱葱,宛如夏季一般。
只不过除了小道两旁缺少的蝉鸣之外,一切都显得没有太大变化。
陈子昂在羊肠小道上不乏遇到一些求香拜佛的富贵人家,以及砍柴打猎的樵夫猎户。
看着忙碌的众人在其身边匆匆而过,陈子昂宛如置身其中,放下了心中的一切一样。
一股置若空灵的状态顿时席卷陈子昂全身,陈子昂不仅停下脚步,笔直身子站在原地,闭上双目,如木雕一样,静止不动。
这一瞬间,陈子昂又进入了武学入定状态!
若不是能够从陈子昂的鼻下看到热气时不时的冒出,恐怕还真有人会将陈子昂当成木雕。
于瑶不知道陈子昂怎么了,停下来一动不动,但又不敢打扰陈子昂,她又不懂什么空灵状态。
空灵状态下的陈子昂感觉自己的全身异常舒坦,五脏六腑,全身经脉像是充满了力量一样,陈子昂不由得想要发出一声呐喊,想要将胸腔之中的那股舒畅喊出来。
陈子昂在空灵状态下,不仅感受到自己的丹田内力在逐渐增强,全身的力量在加大,就感觉像是梦一场,但又真实存在一样。
在陈子昂的脑海里不仅忽然出现一柄剑,陈子昂置身其中,感受着剑身上传来的剑意。
于瑶看着陈子昂一动不动,感觉很无趣!
小道上来来往往的人,都避开陈子昂三尺,将陈子昂当成了病人!
于瑶想要上前拉着陈子昂走开,但又怕打扰陈子昂,只能在原地踌躇起来。
“呼,我这是怎么了?咦,内力更加凝练、雄厚了,莫不是我又进入了一次武学入定状态吧?没想到真是走了好运了,这一次收获这么大......”陈子昂睁开了双眼,长舒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面带喜色的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