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挡在面前的手，商子连眉目阴沉，原本就不阳光的五官更显阴鸷。
然而他却没有发作，狭长的眼角一挑，殷红似血的唇微启：“你去看看。”
慕柠七转身走向包间门口。原本被她一脚踹开的包间门，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合上。
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顿，猛然松开，取而代之的是快准狠的一脚回旋踢。
天字号的包厢安全指数更高一些，然而这头一号却是例外。
天字第一号是所有包厢中最豪华的，也是最脆弱的。正对应着站得越高越容易跌落的现实。
只一脚，看似厚实的门就被从中间破开，向外摔去。
“咚！”在纷纷扬扬的木材撞地声中，有一声极轻微的**落地声。
这一声钝声没能瞒过慕柠七的耳朵。她三两步上前，揪起那个正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朝歌盛都的仆人，怎么会如此聪明？”她敛眸，呢喃的语气充满嘲讽。
身为仆人，就该拿出属于仆人的自觉，不该听的就不要听，不该看的就不能看。
除非……他不是仆人。
那人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脸色大变，顾不得再装柔弱装重伤，一个使劲挣脱慕柠七的桎梏，就向楼下跑去。
慕柠七一把反抓住他的手，那人手腕一甩，力气居然大如牛，狠狠将慕柠七的手甩开。
手腕上有一阵轻微的拉痛，慕柠七望着那人仓皇逃离的背影，眼中却绽开笑意。
她抬头，一抹即将消失的人影转过头，向她报以致谢的微笑。
真是好一出瞒天过海的计。
“刚刚怎么了？”闻声赶来的商子连看着面前狼藉，眼中划过不悦。
慕柠七面色如常，扭了扭还有些痛的手腕，莞尔道：“他跑不远。”
“谁？”商子连口中虽这么问着，眼中却盛满眀晃晃的了然。
“一个假扮这里服务员的人。”慕柠七说着，楼下舞池忽然一阵骚动。
她打了个响指，语调微弧，轻柔得像蛊惑人心的曼陀罗：“看来时间已经到了。”
“不去看看吗？”她转头看向商子连，语气意味不明。
商子连颔首，示意她带路。
朝歌盛都的楼梯呈螺旋式向上蔓延，盘旋在建筑边缘，让最低端的人也能看到那镶嵌着复古水晶嵌琉璃吊灯和无数金刚石质地小灯的天花板。
就像是金银铺洒的夜空。
对于追逐名利者而言，这才是物欲横流时代真正的星空。
同样，在最顶端的天字号，要俯瞰舞池的景观，也是易如反掌。
舞池中所有人偶枯燥而无休止的狂欢，脸上被暖色灯光和甜言蜜语映得暧/昧的笑容，真是让人着迷。
这种奢侈而精妙的设计，是整栋建筑的亮点。
楼梯。片刻之前。人们正在进行着深夜的发泄，而有一人，却跌跌撞撞地在楼梯上没命狂奔。
他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能看到死神那张漂亮的少女面庞和那拉扯着他衣领的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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