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白岚发现顾敬尧又不见了。
她还犹豫要不要和顾敬尧商议夜晚推人的事。
现在不用犹豫了。
因为根本没看到人。
倒是陈雨芙转着轮椅过来了。
“你消失了好几天。”陈雨芙轻声问她：“是被关进小黑屋了吗？”
白岚点头，唇色依旧有些苍白。
三天不见阳光，此时晒着太阳，觉得十分温暖。
陈雨芙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白岚。
这眼神让白岚有些不舒服了。
白岚：“我怎么了？”
“他们竟然没打你吗？”陈雨芙直接问了出来。
白岚微讶：“他们还会打人？”
陈雨芙：“当然了，我的脚就是他们打断的。”
白岚：“不是翻墙摔得吗？”
陈雨芙苦笑，“翻墙是摔了一下，但是没那么严重。
估计是怕我再翻墙，他们就把我的腿打断了。”
陈雨芙之前没说过她的腿是被打断的，此时突然知道，白岚也有些讶然。
白岚安慰道：“过段时间就好了。”
陈雨芙撑着下巴，“反正都这样了，想跑也跑不了了。”
白岚想到另一个人，问她：“那个装医生的人怎么样了？”
她都被关了三天。
那个主犯应该会被关九天吧？
提到这个人，陈雨芙眼眸微垂，轻声道：“他死了。”
白岚睁大眼睛：“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陈雨芙的声音平静：“前天。他没被关小黑屋，晚上吃了药睡觉，早上没醒来，被医护推走了。”
陈雨芙和他住在同一个病房。
白岚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能道：“节哀。”
“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而已。”陈雨芙这时倒是看得很开，她对白岚道：“只是我没想到，你能坚持到现在还没疯。”
白岚疑惑，“你为什么觉得，我坚持不下去？”
陈雨芙：“这儿的气氛压抑，正常人都坚持不下去的。”
白岚想了下，回答道：“也许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正常人吧。”
陈雨芙：……无话可说。
“不过，”白岚迟疑了下，还是说出口了，“我在夜里，听到了一点声音。”
就在她想说出自己所听到见到的情况时，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激动道：“你也听到了吧？！那个声音！！”
正在聊天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同时看向插话的人。
是个长发凌乱的女人。
女人面容枯瘦，眼窝青黑，一脸疲惫，能看出她精神状态极差。
她抓住白岚的胳膊，追问道：“你是不是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疼。”白岚想挣开手，奈何女人的力气很大，根本挣不开。
陈雨芙问女人：“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女人神经兮兮地说道：“磨刀的声音，仿佛刀子就在你耳边。”
白岚：“不是，我听到的是轮子滚动的声音。”
她没说自己看到了医护推人的事情。
陈雨芙疑惑：“这儿怎么会有磨刀的声音？”
白岚：“或许是幻听了。”
“不可能！”女人听到“幻听”两个字后，仿佛被触发了什么狂暴按钮，“我没有幻听！我真的听到了！你相信我！！”
白岚一根根掰开女人的手指，挽救回自己的胳膊。
陈雨芙小声对白岚道：“我们快走吧。”
在精神病院里，谁也不清楚自己眼前是正常人还是病人。
白岚看了眼她的轮椅为难道：“我是好走，你怎么走？”
陈雨芙：……
不应该和毒舌的人交朋友的。
女人狂躁中，被护士发现。
护士过来给她打了镇定剂，就把人带走了。
陈雨芙松了口气，“真是可怕啊。”
白岚收回目光，“可怕的是，我们很可能会变成这样。”
陈雨芙：……
那是真的很恐怖了。
陈雨芙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你在夜里听到奇怪的声音？”
白岚看了眼四周，点点头。
陈雨芙眼中带着纠结，似乎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