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金,你...”
“二哥,汉公殿下向俺保证必不会杀你,而且会重用你,只不过不可能让你留在中原了,汉公仁义,言出法随,断不可能欺骗咱们,二哥,降了吧!”
单雄信不发一言,便挣脱了程咬金的手往府中走去。
“二哥!”
程咬金再叫道。
单雄信止住脚步,扭首对程咬金一字一顿道:“咬金,我虽然算不上什么人物,但也知忠义二字,如今身为魏公之臣,断然不可能背信弃义,出卖主公来换取苟活。”
单雄信顿了顿道:“咬金,人各有志,你不满魏公,作为兄长亦不能拦你,你且去吧!”
“二哥!你要考虑考虑王家哥哥啊!”
程咬金急道。
单雄信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而下,长叹一声:“我对不起伯当啊!”
程咬金见单雄信心意已定,便折返回了自己的宅子,这座宅子也是李云赐给程咬金的。
程咬金并没有逃离陈留城,他相信单雄信并不会告发他,而程咬金留在这里的目的便是劝说随单雄信过来的将近一万兵马。
程咬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被陈留守军欺辱,甚至不满的兵将,不敢说太多,只要有两千,甚至是一千,都足以对现在的局势产生巨大的影响。
而程咬金也下定决心,就算单二哥不投降汉公,他也准备想办法保住单二哥的命,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也在所不惜。
......
丁氏久未见自己的丈夫回房,便出来查看,从仆役那里得知李云一直待在大堂里没有出来,而单雄信与程咬金早早就离开了。
“夫君!”
李云拿着手里的信纸怔怔出神,听到丁氏的声音才抬起头来,丁氏却是被吓到了,因为李云却是面色狰狞,分外吓人。
“夫君...这是怎么了?”
李云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丁氏手中,说道:“这是孤那好妹妹写的信,呵呵,你看看吧!”
“兰儿的信...”
丁氏接过信件,看了一眼开头,眼圈也是发红,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出来,“相公,兰儿这是想家了,想老太太,想咱们了...”
“你在往后看,真不愧是孤的好妹妹,嫁了出去,就不认她这个本来的家了?竟让孤投降刘德!!!她难道让刘德洗脑了不成?”
“从今往后,李家在也没有李兰这个人!”
李云最后大骂了一句,仿佛耗尽了身体全部的力气,整个身体瘫坐到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丁氏将信纸放到了一边,蹲下身来,捧着李云的脸,非常的心疼,这些日子以来,只有作为枕边人的丁氏才知道李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他在属下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回到房中却是时刻不停地观察着挂在墙上的舆图,思量陈留城的防御,这几天的饭也吃的非常少。
今天的这封信...
丁氏看向放在桌子上洁白如雪的纸张,兰儿太不懂事了!
“夫君...”
丁氏想在劝。
李云直接止住道:“夫人,不要咱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你先下去吧!”
丁氏只得把刚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点点头道:“妾身知道了!”
丁氏挥挥手,丫鬟捧着一个大氅走了过来,丁氏亲自将大氅披到李云的身上,便离开了大堂,独自留下李云一人。
...
不提陈留城中暗潮涌动,汉军数万大军依旧每天开始攻城,军中随行的工匠建造了大量的投石机,大小不一的石块就好像下雨一般往陈留城中砸去。
不过投石机的准头确实是差了点,只要躲避的好,基本上很难砸死人,而且陈留城的城墙十分高大雄厚,投石机对城墙的破坏也不高。
而且陈留城当中也有投石机进行反击,虽说射程不如汉军的投石机,但在大军攻城的时候,对汉军确实会造成不小的杀伤。
还有巨大的攻城弩,虽然叫弩,但实际上射出的弩矢就是长矛,这才是真正的大杀器,刘德也不怕箭矢不够,因为从蓟州不断有大量的粮草、箭矢、甲胄运送过来。
为了防止后勤被断,刘德也派遣了数名大将护送,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看陈留城什么时候能够拿下来了。
“殿下...”
荀攸突然出现在刘德面前。
看着面色有些低沉的荀攸,刘德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殿下,戏祭酒去世了!”
“志才!”
戏志才去世的消息终于到了军中,这段时间很努力的表现出无事的刘德也终于忍受不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志才,我大业未成,你怎么就走了呢?”
“殿下,还请节哀!”
“殿下...”
众人搀扶刘德坐到了椅子上。
荀攸继续说道:“殿下,戏祭酒因为劳累过度,倒在了府衙中,当年安神医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志才跟随孤数年,身体本来有疾,但却从不言苦,是孤对不起他!”
刘德意志有些消沉,向荀攸询问道:“孤记得志才有一子。”
“是!戏祭酒有一子,名叫戏康,今年刚三岁!”
刘德微微颔首道:“传令下去,戏志才于国有功,但却英年早逝,这是大汉的损失,孤心甚痛,追封戏志才为特进光禄大夫、永春县侯,百官评定志才功绩,追赠谥号,入紫金阁,以为后世祭拜。”
“戏志才之子戏康承继永春县侯之爵。”
“臣领命!”
荀攸躬身道。
“现在府试临近,翰林院不可没有执事之人,命房玄龄暂代翰林院副祭酒一职,接管翰林院。”
“是!”
刘德无力的摆摆手道:“行了,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臣知道了!”
......
吕布急匆匆来到府衙,向李云请战道:“殿下,请允许末将带领一部骑兵前去偷袭汉军的粮道,光凭借守城是击退不了汉军的。”
“吕将军稍安勿躁!”
李云安抚道:“孤也知道现在只有汉军的粮道是他们的弱点,但古曾派遣了数支兵马,均是铩羽而归,刘德对粮道的保护非常的严密,很难偷袭成功啊!”
“那是他们废物,如果某去,定能断了汉军粮道!”
吕布冷哼一声,随即拱手道:“还请殿下准允!”
李云想了想,吕布的武艺非比寻常,而刘德也不可能让关羽、张飞这样的都督、大将军运送兵马,这样看来,也许能成。
李云于是问道:“你需要多少兵马?”
吕布大喜过望,知道李云这时同意了,连忙道:“末将只需两千骑兵足矣!”
“那孤给你三千人,并且允许你自行行动,只要能够截断汉军的粮道。”
李云拿出半块虎符,交到了吕布的手中。
吕布郑重的接过虎符,领命下去了。
等到了校场,一名将领上前,拿着一块虎符与吕布手中的虎符一对,严丝合缝。
将领立即拱手道:“末将虎骑监赵廷风,拜见吕将军!”
“虎骑?没想到魏公殿下如此信任吕某,竟将魏军当中最为精锐的虎骑供某统领!某必不负魏公殿下所托,断汉军粮道。”
吕布大声说道。
随后对身边的三人道:“魏续、宋宪、侯成,你三人便在这虎骑当中担任校尉一职吧!”
赵廷风一愣,随后向吕布问道:“将军,虎骑一共五名校尉,加上末将,一共六人,各统领五百人,并没有多余的兵马分给这三位...壮士。”
“那有何难!”
吕布满不在乎道:“那就撤销其中三人校尉职务,让他三人顶上就行了,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这...请恕末将无能为力!”
赵廷风拱手一拜,说道:“吕将军,殿下只是命你统领虎骑营,但却并没有允许将军可以随意撤销虎骑营将领的职务!”
“大胆!”
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使劲往下一砸,直接将石制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吕布大怒道:“某有虎符在手,你敢不听我言,便是违抗军命,来人,将他拿下,斩首示众!”
“是!”
魏续三人直接将赵廷风擒下,魏续死死地将赵廷风的脑袋按在了地上,手中的腰刀高高举起。
赵廷风惊惧道:“吕布,某乃殿下亲命虎骑监,你敢杀我?”
在赵廷风的大叫声中,魏续的腰刀狠狠地落下,鲜血直接喷洒一地,魏续将赵廷风的脑袋提在手里,展示给在校场上的三千虎骑观看。
赵廷风死的太过突然,而且吕布他们距离三千虎骑也比较远,三千虎骑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
等看到魏续拎着赵廷风的人头过来时,赵廷风的几名亲信大叫道:“赵监主有何罪!”
持剑扑向魏续。
魏续慌忙向后退去。
吕布大步向前,持戟随意几下,便将这几人戳死,顿时将三千虎骑震慑住了。
吕布大声道:“某乃吕布,魏公殿下亲封的左将军,武温乡侯,有虎符在此!”
吕布举起手中的虎符,“赵廷风不听将令,已被某杀了,尔等谁敢不从,死!”
在吕布的威慑下,又有魏公的诏令与虎符在,吕布很快就接管了三千虎骑,吕布也不废话,直接带着这三千兵马出了南城。
而赵廷风被杀的事情也迅速传到了魏国众将的耳朵当中。
“这贼人竟如此狂妄?”
李孝纯猛然站起身来对身边左右道:“他有何资格随意斩杀将领,而且还是身为虎骑监的赵廷风!”
“不行,某必须去找殿下!”
身边的属下向李孝纯建议道:“不如去寻卫将军,有卫将军在,也许更能劝动殿下!”
李孝纯想了想,点头道:“好,某这就去找四哥!”
“四哥,四哥!”
李孝纯与李云、李雷皆是亲兄弟,不过李孝纯乃是庶子,母亲只是李桢的妾室。
李孝纯推门而入,便看到李雷将手中的燃香插到了香炉上。
袅袅升起的燃香也没有遮盖住灵位上的名字--李秦。
李雷、李孝纯的三哥,李云、李风的三弟。
李雷头也不回的对李晓纯道:“孝纯,给你三哥上柱香吧!”
“是,四哥!”
李雷看着李晓纯手里的动作,不急不缓道:“孝纯,你说三哥死的值吗?”
李孝纯的动作顿时停泄,随后慢慢把香放到蜡烛上点燃,说道:“有什么值不值的,身为将军,死早该放到一边上,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李孝纯扭头看了一眼矗立在身后的李雷,缓缓将燃香插到了香炉上。
随后才道:“也许在明天守城的时候,某便被一箭射中...某到希望射到脑袋上,这样的话,不用感受什么痛苦。”
里孝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突然笑了。
李雷没笑,而是非常严肃的道:“孝纯,现在的关键时刻,咱们内部不能乱!”
李孝纯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没了,怒火中烧道:“那吕布杀赵廷风就不是内部生乱了吗?赵廷风严守殿下的军令也是错的?活该被吕布杀死?四哥,你是卫将军,统领整个陈留兵马,你告诉我,赵廷风该不该死?”
“吕布骁勇,现在汉军的攻势一天比一天猛,咱们需要吕布这样的猛将!”李雷解释道。
“就因为咱们需要吕布这样的猛将,咱们连军心都不顾了?”
李孝纯继续质问。
“孝纯,我知道你与赵廷风乃是多年好友,但是...”
李雷看着死盯着自己的李孝纯,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雷肩膀一松,扭头准备离开偏殿,在走之前对李孝纯道:“三哥死了,是被汉军杀死的,孝纯,你不能忘了三哥的仇还没报呢,我想你保证,只要击退汉军,赵廷风的死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李孝纯望着离去的李雷,喃喃道:“吕布如同鸠虎,性情多变,喜怒无常,偏偏又如此强大,这是在养虎为患啊!”
李孝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府中,命令侍卫收敛赵廷风的尸首,并且派人去安抚赵廷风的家人,他却是没脸去赵廷风的府上了。
......
吕布率军来到一处津口外,魏续早已打探清楚,对吕布道:“将军,好几次汉军都是从这个津口运送粮草,想必这几次也一样。”
“大善!”
吕布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