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岂能弃你们而独活!”单宏伟已泪流满面。
“我终究还是一个父亲,老大、老四已经去了,老五恐怕也...记住!人还在就什么都在,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过去这么长的时间,百姓也都撤的差不多了,老三,留着有用之身,报效君王...”单正道渐渐没了声息。
“父亲!!!”
单宏伟双拳捶地,跪在父亲身旁,一声低吼,却是无尽的痛苦萦绕心间,看着父亲倒在自己身旁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是多么的痛苦,好恨!好恨啊!“父亲,您放心,我会为您报仇的!”
“这还有个人,是个大官,兄弟们拿下他!”一林胡士卒看到了躲在一旁的单宏伟,狞笑着挥刀砍向单宏伟。
单宏伟缓缓拿起月牙戟,满腔的愤恨化为无尽的气力,把戟当棍,也不考虑什么戟法,运起蛮力狠狠地砸向林胡士卒,在一声惨叫声中,砸掉了胡人的半拉脑袋,将倒下的林胡尸体一脚踢开,持着月牙戟,一路向前,劈杀数人,冲下了城墙,在一旁马厩寻到了追风驹,驾马驰向单府。
他们兄弟五人,只有大哥单国伟成了亲,育有一子,刚刚满一岁。
单宏伟冲进单府,大声呼唤道:“嫂嫂可在?”
“三叔!你大哥呢?”吴氏看见单宏伟只身冲进来,没有看见单国伟,急忙问道。
“大哥,他...”单宏伟眼圈发红,却是不知说什么好。
“相公!”
吴氏一声悲切,瘫坐在地上。
单宏伟来不及安慰:“嫂嫂,你快随我走,胡人还没有把乐阳围住,咱们还能冲出去!”
吴氏心如死灰,摇了摇头,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单宏伟,轻声道:“国伟去了,我又岂可独活,三叔,你带着鹏儿走吧!我一会就去陪国伟,不然他一个人在下边会孤单的。”
“嫂嫂!”
单宏伟单膝跪地,恳求道:“鹏儿已没了父亲,不能在没有母亲啊!嫂嫂,你快随我走吧!”
吴氏看着襁褓里的孩子,『露』出一丝笑容,是那样的温暖,散发着母亲的光辉,小鹏儿看见母亲望向自己,咦呀呀地伸出白嫩的小手,抓向母亲,吴氏忍不住转过身去,泪如雨下。
“嫂嫂!”
单宏伟呼唤一声。
小鹏儿见没了母亲,哇哇的大声哭了起来,单宏伟连忙抱着襁褓不停地摇晃,想让孩子安定下来,可是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哪能哄好一个孩子,小鹏儿越哭声音越响亮。
“嫂嫂,咱们快走吧!鹏儿不能没有母亲啊!”单宏伟再次恳求道。
“三叔,你快走,再走就来不及了!你快走啊!”吴氏哭着催促道。
单宏伟听着外面的喊杀声,林胡已经打入城池,知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双膝跪地,磕了一个响头,“嫂嫂!您保重!”
吴氏看着稍微离去的身影,终于忍不住扶着立柱缓缓地坐在了地上,三叔啊,三叔!外边如此多的胡人,马力有限,如何能带着妾身逃离乐阳?只希望你好好把鹏儿抚养长大,我与你大哥在下边也就安心了。
八月底。乐阳城破,乐阳城主单正道、老大单国伟、老四单昭伟、老五单明伟战死,老二单云伟失踪,单国伟之妻吴氏自刎与家中,只有老三单宏伟带着其侄逃离了乐阳城。
燕州牧麾下武将褚英坚守在文县--宝山一线,拒不支援乐阳,坐看乐阳被攻破,如果褚英部三万人马支援乐阳,结局断然不会如此。
......
“杨子川,该杀,该杀!”众将听完单宏伟的叙述,一个个义愤填膺,刘贵更是怒火中烧,不停怒骂,“杨子川老贼比那胡人还要可恨,他身为燕州长官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他不怕遭天谴吗?”
“好了,贵叔,不要骂了!赵大夫,他这伤怎么样了?”
刘德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单宏伟,问道。
赵永将单宏伟刚把完脉的手放进被里,捻须道:“身披数创,失血过多,不过幸好医治及时,此人身体也是颇为健壮,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三月即可。”
“多谢赵大夫了,陈琪替我送送赵大夫!”
“是!”
“无妨。”赵永摆摆手,收拾好医箱随陈琪出去了。
“哇哇哇!”一声哭声传进众将士的耳中,皆是一脸尴尬,一个小侍女面『色』通红的抱着孩子,孩子应该是有些饿了,小手直直的抓向小侍女的胸前,虽然孩子没什么力气,抓不疼的,但当着这么多将军的面被孩子袭胸,小侍女是颇为不好意思的。
“咳咳!”
刘德咳嗽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这么多人看女孩子的胸算什么事啊?
刘德撇了一眼,有点小啊!
“这孩子应该是饿了,谁家有『乳』母,叫过来给这孩子喂些『奶』。”刘德对众将士道。
郑福出列,“主公,某将家中有,这就派人去唤过来!”
“好!速去速回!”
刘德留下几人照顾单宏伟和小鹏儿,带领其余众将前往偏殿议事。
...
“报!主公,有燕州牧府的紧急军令!”一令兵来报!刘德和商讨军情的诸将都有些疑『惑』,东禹城根本不鸟州牧府的军令,杨子川也知道这点所以从来也不发放军令到东禹,省的自取其辱。如今却是有紧急军令传来,有何用意?
“拿过来!”
刘德接过军令,细细瞅来,越瞅脸『色』却是越难看,现在的刘德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章天朗作为诸将之首,站出来问道:“主公,不知这军令上所为何事?”
刘德将军令递给章天朗,开口道:“军令上说,褚英战败,不敌林胡大军,如今辽城军已无力再战,林胡来袭,吾等应当放弃仇恨,共同御敌,以保燕州不失,东禹城兵精将猛,希望我派兵与褚英部一起击溃敌军!”
燕南智力在东禹诸将中最为出『色』,一瞬间就想到一种可能,出列道:“主公,杨子川莫不是想驱虎吞狼?”
章天朗反应过来:“主公,末将也感觉这是杨子川的阴谋。”
刘贵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说的啥意思?燕将军,你那个驱什么虎狼是啥意思?”
“是驱虎吞狼!”燕南无奈的看了刘贵一眼。解释道:“驱虎吞狼的意思就是驱赶猛虎消灭群狼,使之两相厮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而咱们东禹为猛虎,可见在杨子川心里,咱们对他的威胁远大于林胡啊!”
“我主要担心的是,咱们如果击败林胡。以杨子川的『性』格,恐怕会立即袭击我军,但如果我方不出兵,就会被杨子川抓住把柄,这样对我军就太不利了!”章天朗对刘德也说道。
刘贵又有疑问,反问道:“咱们东禹主要任务就是守卫东禹城,就算不出兵,杨子川老贼又能把咱们如何?”
“这封军令就是他的借口,所以我们必须出兵!杨子川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刘德举着手中的军令,“杨子川将林胡放入关内,损害的是燕州的几十万黎民百姓,我不能置之不理,就算祖父知道这件事也会同意我出兵的。单家三代忠良,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单宏伟死命来投,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公孙起道:“主公,既然要出兵,那么我们就应该好好筹划,预防杨子川名为我军盟友,背后则联系林胡,偷袭我军,使得我军腹背受敌,到那时候在反应可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