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做错。”
“可他明明知道我受伤。带你们一块来我没意见，起码落地前给消息，让我有个准备。这下好，天降大礼包，我睁眼看到你还以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
“准备？”韩枫有点起火，“你想准备什么？准备怎么继续瞒着我？”
趋势不对，Ventus赶紧闭嘴。
随后，他伸手怯怯地推了推削了一半的红苹果，小声说：“韩哥，我想吃小兔苹果。”
“不早说。”韩枫叹气，低头看着光秃秃的苹果，气道：“皮都快削干净了，还怎么做小兔子呀？”
“不是。”Ventus抬眼看他，“我要吃小兔子削的苹果。”
韩枫一愣，讪道：“我都多大人了还逗我，不知羞。”
片刻，病房门响起。
韩枫把水果拼盘递给Ventus同时应门。
四人陆续走进，聂开宇随手接过栗山凉手上的鲜花递给韩枫。
娇艳欲滴的鲜花散着淡淡香气，难过一夜的韩枫终于露出浅浅的微笑。
Ventus全程观察韩枫的一举一动，趁他和栗子去找花瓶，他趁势抬头对上聂开宇，噼里啪啦地对口型。
两片薄唇上下一碰，打得比快板还利落。
即便聂开宇一句没看懂，但还是从中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骂得真脏」。
生怕贺威错过好戏，白计安赶紧抬手碰了碰他的胳膊，笑道：“怨念真大。”
贺威没心情看戏，他转身面对白计安，面色凝重地说：“人都到齐了，你什么时候说？”
白计安怔了怔，哄道：“说说说，等韩枫和凉把花摆好就说。”
贺威勉强颔首。
随后，他像个拥有人体追踪功能的监控器似的盯着韩枫和栗山凉，直到他们其中一人把花瓶摆在床柜上。
“好了。”贺威看着白计安，故意拔高音量：“花摆好了，现在说吧。”
白计安无奈一笑。
没想到他一句等人齐再说，竟能把贺威憋成这样。
“正好。”
白计安转眼看去，房间内所有人的视线果然都被贺威刚刚的话吸引过来。
“大家找地方坐下，我有事要说。”
在全员注视下，白计安内腕朝上，摘下贺威送他的手表。
贺威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急道：“你干什么？！”
白计安拿开他的手，劝道：“沉住气，听我说完。”
取下手表，白计安说：“暗网上「狩猎游戏」的目标是我，发起人是「黑桃主」的事大家都清楚。虽然我不会被轻易抓走，但以防日后，「黑桃主」操控中川物产、扶持中川佑树上位成为「方块主」、联合「梅花主」藤原纱理奈打破「组织」以往规矩，要求「红桃主」露面，所以我决定把手表里面的定位器拿出来，镶进身体。”
话落，聂开宇栗山凉、Ventus韩枫，四人震惊的目光全部横移到贺威身上。
白计安转头看去，贺威盯着他，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贺威。”白计安轻唤他，“你还好吗？”
贺威眨了一下眼皮，像是被忽然唤醒似的。
“贺威。”
贺威摇摇头，别过眼说：“我没事。”
余下四人面面相觑，结果异口同声：完全没有没事的意思！
气氛逐渐凝重、紧张。
生怕三人出门避开，Ventus悄悄拽住韩枫的袖口，小声说：“不许丢下我。”
蚊子大的声音钻进白计安的耳朵，他看着贺威的侧脸，对大家说：“没关系，谁都不用走。”
“贺威。”白计安伸手拉过他的手臂摆正身体，“你看着我，有什么疑问我可以解释。”
“解释？你知道原因对我来说不是第一位。”
“我知道，但我不能为了一时痛苦放弃美好未来。贺威，你身经百战，不用说也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决定。手表是身外之物，真遇到危险，有太多缘故会丢掉。如果定位器还装在里面，你就找不到我了，我需要你来帮我。”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什么「狩猎游戏」，管它奖金多少钱，能招来多少职业杀手，他没一个怕的。
“如果计划中我必须要去见他们呢？”
“我就知道。”贺威深吸一口气，说道：“上次在酒店，你明知道有人会趁乱袭击你还放开我去帮忙。要不是我中途回来，你早就假装被抓，去执行计划了吧。一次次让服装店用快递寄件，记录快递员送货时间也是其中的一环。说吧，你当时想做什么？”
白计安瞥了一眼聂开宇，说道：“计划是得知开宇来出差后改变的。原本我的计划是包裹定位器吞下去，被抓走后，想办法通知快递把拆掉后盖的手表邮寄给你。”
“然后呢？你知道你会被带去哪里吗？”
“「黑桃主」或者藤原纱里奈的老巢。”
“可藤原组就摆在京都，不需要你深入敌营。”
“没关系，只要能见到「黑桃主」，我相信自己可以掌握更多线索。不必找到他的老巢，只要掌握他非法制造克隆体的证据移交给警方，一切都能结束。”
贺威眯上眼，判断：“太浅薄了，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白计安眉头一紧，反问：“哪里浅薄？”
“你怎么能确定他老巢所在国的警方没有被他收买？如果他们同流合污，后果你知道会是什么吗？你当然知道，你只是为了隐藏一个更深的原因，随便找个理由来敷衍我。”
太聪明的伴侣不好糊弄，这是白计安和贺威在一块后最深的体会。
但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贺威，他拜托父亲出面保住他工作的事成了，他又做不到。
那天夜里，父亲的提醒深深刻印在他的脑袋里。
「如果你想让贺威像以前一样在市局靠实力说话，就要另想办法堵住旁人的闲言碎语。」
他想改变计划，为贺威搭建一个完美的舞台。
如果贺威成功拿到「黑桃主」制作克隆体、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藤原纱理奈制造、销售间谍专用器材的证据和中川佑树杀害藤原智的证据，一举端掉整个「组织」，回去后，韩阳口中的晋升总队也不再是令他紧张的概率。
要说吗？
贺威不会同意的。
白计安沉默半晌，坦然道：“没有敷衍，这本来就是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