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霁禾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陈将军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人从宫里带出去。
可叶长昭依旧很是担忧,“即便是入宫,也不能放松警惕,要我觉得,宫里更危险。”
叶霁禾不明白她二哥的意思,可苏郁璃思考片刻之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拦在叶霁禾发问之前,苏郁璃就开口说,“我明白二公子的意思了,可留在叶府,若是强行来请,也不好断然拒绝。
今日刚好是秦府二位公子在,给挡了回去,后面怎么办?”
“不是,我没明白,宫里怎么了?”叶霁禾还是忍不住问。
叶长昭在她脑门敲了一下,“宫里人那么多,若是有被收买的,想要害苏姑娘岂非难事?”
这时叶霁禾才明白过来,一拍脑门,“确实,那闻大人好像有侄女在宫里。”
事情没有商议出结果,想着若是入宫,也一定要带着自己人,万事都要小心才好。
叶长昭和贺游川有事情回大理寺,叶霁禾带着人去了她的院子。
刚一落座,急性子秦源就开始说,“我们查了那个在后山吊死的书上,确实姓林。”
桑落给二位公子倒了茶,苏郁璃笑着,从秦源手中拿过扇子,“那这个扇子?”
秦松开口,“确实是他的,我们问了与他熟识的同窗,他们看过,说是他死后,还有一些行李留在书院外的房间内。
当时因为这件事闹得很大,收拾他行李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些。
看到我们拿过去的扇子,才回忆起来,确实没有在他的行李中看到这把扇子。
他们也确认过,这把扇子是他的,上面的画是他亲手所画,非常宝贝,秋冬季节都不离手。”
秦源被哥哥抢了话,非常不高兴,趁他哥喝茶的间隙,抢回话语权,“还有,他没有什么相识的姑娘。
老家没有青梅竹马,在京城也没有认识的姑娘,所以你们说的那个南曲戏班的姑娘,他根本就不认识。
再说了,他穷的吃饭都成问题,根本就没有银子去听戏。”
秦松点头,想开口,又被弟弟抢了先。
“他家境不好,素日除了念书之外,就是在书院做一些打杂的活,来赚取生活费,他们那整片宿舍区域的卫生,全都是他负责。
书院给这些杂役的工钱比外面高,他负责宿舍区域的卫生,一个月的月钱是一两半,他还有藏书楼的工作,负责登记藏书,登记借书,整理书籍等等,这个工作。
书楼的工作一个月的月钱其实是四两,但是他不能工作一整日,只有晚上散学之后,所以工钱是一两。”
叶霁禾坐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也就是说,他一个月能赚二两半,你们在书院的生活费是多少?”
秦松开口解释,“其实这个不一定,食堂有一些免费的饭菜,窝头、杂面馒头免费,还有一些素菜,冬日里是一些咸菜。
我们偶尔也会拿一些咸菜,但是主要还是吃其他的,热菜分为荤素两种,价格不一样。
主要的费用就是在吃饭上,住宿是包含在束修中的,如果省着点,他一个月甚至可以不花银子。
但是笔墨纸砚总是要花钱的,京城物价贵,买最便宜的,也得不少,况且,他要攒束修,他家里是没有办法供应他在书院每年的学费。”
苏郁璃不理解,皱着眉问道,“那他是如何到文山书院的,他家里都出不起他念书的银子,又怎么到京城念书的?”
按说,文山书院这么有名气的书院,每年想进入的人挤破脑袋吧,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穷书生呀。
秦松笑着解释,“书院每年都会从各地方的乡试中,选出好的文章,好的学子,束修减半的招他们入学。
书院也会提供很多工作让家世不好的学生勤工俭学,免费的饭,虽然单一,但是总能吃饱,加上束修减半,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还有一些学子,会在城里的书局找一些抄书工作,也有在闲暇时写话本子的,赚钱的路子其实还是有的。”
秦源打断他哥的话,“还有,书院总还是有一些家境非常好的,有一些学子会和他们关系不错,平日里会对他们照顾一些。”
苏郁璃恍然,“哦,所以说,这个林姓学子,在书院的日子其实也不算难过。”
“我也和他的同窗打探过,他文章不错,其实是很有希望可以考中的,夫子也对他很认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的缘故,每次考试他都出状况,不是发烧就风寒,还有一次拉肚子。
发挥的都不好,次次落榜。
今年他二十五岁了,根据书院的规定,他就不能留在书院念书,所以他搬到了城里,在城北租了间屋子,继续温习功课,听说还在城里找了份工作,是给书局做账房,偶尔也会抄书贴补。
想着等三年后再考,但是大约四五个月左右吧,他就突然到了书院,说是来探望夫子,顺便有些问题请教。
就留在书院外住了下了,第三日,就被发现吊死在了后山。”
苏郁璃心中计算,“他几月离开的书院?”
秦源回答,“二月。”
“怎么了阿竹?”叶霁禾见苏郁璃手指一直在掐算着,问道。
“他二月离开书院,四个月,也就是六月的时候,回到书院吊死。
乐鸢是在八月服毒自尽,而且,乐鸢今年没有到京城,南曲戏班过年的时候在涿州,而后辗转其他几个地方,七月回到江州。
他的扇子,是如何到乐鸢手中的?”
苏郁璃话音一落,房间里安静一片,落针可闻。
怎么也想不通,叶霁禾看向秦家二位公子,秦源结结巴巴的,“那,那个,我问过了,他,他在城中书局的时候,扇子,扇子还在他手中。
夫子也说,他回书院的时候,是带着扇子的,但是死后,扇子,就,就不翼而飞了。”
叶霁禾觉得头皮发胀,忍不住捏了捏,“这到底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他死后,他的扇子,是有人交给乐鸢的。”
“乐鸢拿到扇子之后,就服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