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齐世勋
柳倾越想越恶心。想不到白狐历劫,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都说妖族滥情,其实这都是误解。人和妖其实是一样的,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妖族也是一样。
柳倾的模糊记忆里似乎就曾经有那么一支,族里的狐妖个个都是用情专一的痴情种。那个妖族似乎就是白狐一族。
只不过柳倾对转世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有关她自己的记忆,她都七零八落的拼凑不全,更加连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都全忘记了,更遑论其他。
这会儿也不过是她偶尔触动有感而发罢了。
突然耳边一道炸雷响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刚刚被那个丫鬟打开的窗户顷刻间灌进了阴冷风雨,将窗前桌面的东西刮得满地。
柳倾不觉苦笑。毒杀还不算,这样的天气还要开着窗户,如果她真是病弱的原主。昏迷之中,不是还要再添伤寒。这是真怕原主活的太长久了啊!
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听声音沉稳有力,步伐也迈得很大。能听出那是个男子的脚步声。
门帘一挑,果然,一个高大的男子迈步而入。
柳倾这回没有回避,睁着眼静静看着那人。
来人身形修竹般挺拔,还穿着简单的公事服,身上全无半分饰品,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渊渟岳峙的气度。他面如冠玉,一双星眸璀璨仿佛蕴藏着皎月星辉,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流气度,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人才,不怪把胡娇娘迷得连眼带心也全都瞎掉了。
男人似乎没有注意到柳倾已经醒来,一进来就见满地的狼藉,顿时脸色愠怒。自己动手将窗户关了,却不理地上的东西,直接走到了床榻前。
似乎是没想到胡娇娘睁着眼,他撩开纱帐的手一顿,明显在眼中看出来几分喜悦来。
他坐在了床沿,伸手轻轻握住了胡娇娘的手,语气温柔而舒缓:“怎么不摇铃喊他们进来关窗?本就病着,再添风寒那还了得!这些刁奴越发惫懒了,竟然敢如此怠慢你,这回我得好好惩戒一番,让她们知道什么是奴才的本分。这回娇娘不可再拦着。”
柳倾一双眼看着面前的男子,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温柔小意的男人竟会是那种处心积虑想害死发妻的人。
如果真的是他干的,那这样的演技去奥斯卡拿个小金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男人似乎感觉今天的妻子有些奇怪,轻轻唤了句:“娇娘?”
柳倾怕他看出破绽,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似乎是难过,又似乎是无奈,低声道:“算了,不过是小事,刚才天气闷,想必她是怕我闷才开了窗,谁知竟下了雨,这事就算了吧。”
“娇娘,你总是这样心善,叫我怎么放心得下。”说着,他将女人的手捧到了唇边轻轻亲了亲。
虽然他像是捧着珍宝,可柳倾只觉得胃里翻滚,有些被恶心到了。
她灵机一动,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貌似气闷道:“你走吧,想必今日之后,这齐王府的笑话又可以多上一桩了。”
男人的面色一僵,很快便露出一个微笑来:“外面的人说什么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我只和你过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柳倾皱眉,突然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腕。
齐世勋有些惊讶,到底忍住了没有动。
柳倾的脸色复杂难辨,就这样看着齐世勋的眼睛,似乎有些恍惚,又像是沉迷于男子的美色。她想说什么却突然间咳嗽起来,只得撒开了捏着男人的手:
“你出去吧,别被我过了病气。”
“不妨事。”男人说着又想来抓柳倾的手,却被柳倾一扭身躲过了。
齐世勋越发感觉今天的胡娇娘有些陌生。只是他自己心里有愧,也不好在这个当口多说什么,只得晒晒收回了手道:
“侧妃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放出话去了,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人来烦我们了。我母妃那里,我也会去说合,以后就从侄儿里选一个好的过继来也就是了。”
柳倾闭了闭眼,似乎是不想再提这件事。
齐世勋枯坐了会儿,实在没什么意思便只得告辞离开了。
柳倾此刻却是满脑子的问号。
她本以为笃定的事情,竟然没猜对。这齐世勋身体没有一点问题,反而龙睛虎猛的,看起来还是个文武全才。
所以第一种情况不成立,那难道真是他外面有相好的,才不愿意碰自己吗?
就在这时,柳倾眸光一闪,侧了耳朵去听。
远远的能听见男人训斥下人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声小小的啜泣和求饶声。
他的声音清冷而严厉,狠绝无情。处处都是对自己妻子的维护。而那个叫彩蝶的婢女则被罚打了十下板子。还要被罚三个月的月俸,和被罚去洗衣房一个月,想想还挺惨的。
柳倾这下子就更想不通了。
看起来这个男人倒像是真心维护自己妻子的人,如果只是和那彩蝶做秀要演给自己看,也不该背着人,更应该找个自己听得清,看得到的地方才对啊。
柳倾自认她是从到了这里才突然间变得耳聪目明的。
这样的距离放在普通人,定是啥也听不到的。
不过也不好说,毕竟这府中人来人往的,世子妃的贴身丫鬟被罚,总会有人将消息传到她的耳中这也不足为奇。关键是这男人的态度。如果不是他演技太好,就是还有别的原因。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自己的身体调理好。
可这倒霉的世子妃如今被困在这床榻之上,身边连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叫他有劲儿使不出啊。
柳倾绞尽了脑汁想了整一个晚上,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下她又开始忧心这身体的身份。
毕竟占着世子妃的名头,即便知道那人不会碰自己,但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也会让她感觉不适,这又该怎么办呢?
幸好到了晚间,齐世勋也只是过来陪她说了会儿话,看她露出疲态就自觉往隔壁睡去了。下人们早早就被潜走了,整个小院儿也只留了一个不起眼的老妇值夜。
看来这些年,这样的局面已经是司空见惯,柳倾这下明白,这所谓的无子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