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原来
骆嘉慧的脸被吓得惨白一片。看着柳倾的样子,好像柳倾才是那个鬼一样。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会的……”
柳倾挑了挑眉,指了指阵法中心的骆昭:“恶灵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的,他总有个目的。每一个恶灵的形成也都是有原因的,而这个,之所以能趴在你家骆昭的身上,是因为他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他们本就是一家人……”
“不!不是!不是的!”骆嘉慧的嘴唇哆嗦得像是抽了羊癫疯的病人,连她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柳倾有些无奈,又给骆嘉慧指了指还在阵法中苦捱的骆昭:“想想你的儿子吧,那个到底是什么人,这份因果如果不解开,你们永远得不到安宁的。”
骆嘉慧就在这一刻一下子崩溃了。双膝一软跪倒在了阵法的外面,冲着那怪物磕起了头来:
“昭先生,是我对不起你,我儿子是无辜的!你要是有怨就冲着我来,放了你儿子吧,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啊!”
柳倾早看出来了,倒也没多意外。可是处在阵法中心的骆昭却傻了眼。
这个阵法只能隔绝行为,但却不是隔音的,所以,就连趴在骆昭身上的恶鬼也停下了动作,狞笑着愣是将头向后转了180度,去看身后的那个女人。
“昭先生,当初是我答应要替你生个孩子用他的脐带血救你,可是后来孩子早产,我根本来不及去医院就在家里生了。我当时人都是蒙的,还是邻居帮我找的当地人接的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留下那东西,我只是怕你找我要钱,我没钱赔给你,只能带着儿子离开。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
“吱吱……吱吱……”
柳倾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再看向那东西的时候眼中便添了一抹冷意。
说到底,这事情是姓昭的和骆嘉慧的事情,可现在被报复的却是骆昭,这对骆昭很不公平。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复也该去找耽误了你的人,你找骆昭做什么?他怎么说也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骨血,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逢年过节给你烧香祭祀不好吗?至于这么赶尽杀绝,非要他偿了你一条命吗?”
柳倾不愿让自己无故添上一段因果,能化解这份冤孽最好不过。只是,怨灵之所以是怨灵,全是一身执念而来,散了这些执念,它也就不成为灵了。
果然,那鬼东西越发暴躁起来了。身上的怨力竟不减反增,吱吱了两声之后竟然能够口吐人声了:
“他这条命是我给的,现在我拿回来有什么错!至于你,他死了,比你死了更能让你痛苦,我觉得这样很好!很好!”
这东西的声音粗嘎飘忽,像是有粗砂纸在人的耳边打磨玻璃,听得人汗毛直竖,难受得要命。
骆嘉慧却在听到这些之后彻底疯了,她激动得朝那鬼东西哭喊着:“当年我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被你陷害才怀了这个孩子,我被你害得毁了一切,走投无路,生不如死,我为什么还要用我的孩子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对!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着你死!我想看着你被抽筋扒皮下油锅!你就是个王八蛋!该天打雷劈的狗东西,你不是想我死吗?好,我这就去死!死了去阎王殿,我去找判官勾了你的魂,让你到十八层地狱去好好享受!”
骆嘉慧说着就往屋里冲。
柳倾看出她的死志,哪儿能让她死在自己家里,急忙一把扯了她回来,在她的灵台按了下,输了些灵力给她,好不容易才让她平静了下来。
回头再看向因为听了这话而越发暴躁的在阵法中嘶吼发狂的恶灵,心里逐渐有了计较。
“行了,你也别跳了,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你是他的生父,我也无权干涉你们的因果,不过,我能把你身上的戾气先洗了。等你干净了,你们再坐下来好好聊。”
说完,柳倾也不管那阵中的恶灵如何发怒,进而装可怜博同情,她只管闭了眼睛,盘膝打坐,单手掐诀开始念咒。
那恶灵急得将法阵撞得砰砰响,可无奈对方实力太强,它压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身上眼瞧着一缕缕的黑气如丝雾散,而他那一身丑陋的样子也一点点像是龟壳被脱落一样,露出了原本他活着时候的样子来。
原来这姓昭的竟也是个翩翩佳公子的样貌,身量高模样也清隽,按柳倾的想法,方才骆嘉慧的说法里也该是半真半假。
一个家族陡然落魄的贵族小姐乍然落入那般痛苦尴尬的境地,遇到这么一个男人,怕是稍微露出点倾心追求的意思便会让大小姐沦陷不可自拔吧。更何况这人还是有意为之。只是,可怜的却是骆昭这个孩子。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了。我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谈妥了。”
柳倾直接将骆嘉慧也丢进了法阵,而将在法阵中央早已经不在状态的骆昭拎了出来,将人弄回了屋子里。
想想骆昭也是可怜。
一个父亲在男孩子的生命中是何等的重要。
想必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父亲的模样,想像过自己生父与母亲之间的故事,没想到真相有些残忍,今天的他一定是备受打击吧。
“喝口水吧。”
柳倾将一杯温水放在了骆昭的面前。
这个大男孩比自己还小两岁呢,又是个早慧的,看看这身子骨,真是越看越像林妹妹。
“谢谢你!”骆昭的声音里全是满满的苦涩。
“没什么。”柳倾做这么多本来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在里边。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骆昭突然的问题,让柳倾愣了一下。
柳倾倒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当年是被她奶奶逼走的,只是她前世到现在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个女人,对她的期待和孺慕似乎也已经有些遥远了。
“想过,不过没有她我也活得很好。”不是柳倾心硬,两辈子都没影子的事情,她说再多也没用啊。
骆昭低着头,过了好久才道:“我一直以为你叛逆,不听话,是个问题少女,现在看来,你比我豁达,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