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也然拼命追出去。
耳东钱应该没有走远,她还能追上。
然而,当她冲出去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钱多。
他边上有许多人。
一身湿漉漉的波兰人和嘿哥们儿从死去的Id脱粉牙签男的血盆大口里爬出来。
就在她面前。
也在钱多和大鼻头和爷傲天的面前。
嘿哥们儿看到了冲出来的小小酥皮,拼命大喊:
“快去报警小小酥皮,他们杀掉了鹈鹕,他们都是钱帮的人,他们要杀光我们所有人赢下游戏,我和波兰人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全部听到了!不能让他们赢啊,快!”
嘿哥们儿那一声“快”字伴随着两声枪响。
他和波兰人姓周名琦随着枪声倒在血泊当中。
无力,瘫倒。
在苏也然的内心激起惊涛骇浪。
“聒噪”
钱多掏了掏耳朵,将耳屎弹到死去的嘿哥们儿脸上。
苏也然看着这一幕,她的内心充满愤怒。
对方从来没想过玩游戏,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权力,蹂躏场上的每一个玩家。
然后让游戏往他们想走的方向画上一个结局。
她的内心也全是茫然失措。
我该怎么办?
耳东钱,你应该早知道了,你有答案吗?
苏也然看着爷傲天。
爷傲天不是狼,也不是鹈鹕,他是一张鹅牌。
他开枪了,他杀死了明明已经确认是好人的模仿鹅波兰人姓周名琦。
他没有被反噬,他是正义使者!
正义使者!
把枪口对准了自己人!
开黑枪!
“你原来也是钱帮的人”
苏也然的眼中泛着泪光,但是她告诉自己要坚强。
在上海的城市化现代气息里,苏也然身上散发着一种凄凉的美学。
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的完成游戏,赢下去。
爷傲天不敢和小小酥皮对视。
苏也然还记得爷傲天第一轮拉着他们所有人交身份,势必要找出鸭子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原来你也成为了钱帮的走狗。
是害怕自己活不到最后吗?
钱帮四百来人,真可能全部活到最后吗?
大人赚小钱不过是利用着你们的软弱,为自己的王位搭桥罢了。
每个世界总有坏的骗蠢的,然后去欺负老实的。
耳东钱,我不开心,我想让他们死!
“上吧,中分头,把这娘儿们杀了,不要让她搅乱了我们大好的局势”
大鼻头将枪塞进了裤袋里。
苏也然看着中分头向自己走来。
他是鸭子,她也是鸭子。
他们本该是同一阵营。
他却在帮别人赢,杀害同类!
钱帮到现在为止,一直在杀害同类!
中分头的枪口对准了小小酥皮,她来不及跑了,她也跑不掉了。
当——当——当——!
传遍整个上海的钟声震醒了苏也然。
中分头那一枪没有开出来,所有人都被拉向了空中的投票大厅。
可恶,关键的时候......钱多一脸不爽,他发誓,一定要把拉铃的人记上他的黑名单,之后一直通缉。
投票大厅里,聚光灯正在风光大葬座位上。
他拉的铃!
其实并不是他拉的铃,而是钱博耳看到了鹈鹕即将和金发他们相遇,预感不对,一路跑向地图中心的豫园。
途中遇到了风光大葬,让他代替自己拉的铃。
场上已经只剩下九个人了。
风光大葬没想到人都死的这么快,他询问式的看了耳东钱一眼。
之前他做任务的路上一直没有看到尸体,不然他早拉铃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得第一个发言,但是他啥也不知道,不知道该说啥。
他也不能把耳东钱供出来,这是耳东钱特意强调的。
“......呃......死了这么多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我感觉这么长时间一个尸体没有看到,我怕秃鹫吃尸体吃赢了,我就拉了警报,人好像死的有点多啊...emmmmm......我和洛丽塔小姐几乎全程抱团做任务,可以互保,你们说一下你们的信息。”
洛丽塔小姐就是风光大葬说的那个和他交换过身份的网红牌。
轮到苏也然发言,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盯紧了她。
似乎她会说出什么惊天的秘密。
苏也然只说了一句:
“我是刺客,我自爆,投我就行”
狼人自爆,强制结束发言环节,直接投票。
钱博耳的内心,感觉怪怪的。
他看着毫无生气的苏也然,无法说话。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说不出来。
这个世界总有人流泪,但胜利者不会。
钱博耳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苏也然现在要的已经不是胜利了,钱博耳知道她真正想要的。
钱帮,死!
那就这样决定好了。
钱博耳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镜片,等待着再一次进入游戏。
任务进度条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快要走满了。
钱多松了一口大气,大鼻头和中分头都放心了。
很多人纵然不加入钱帮,也会忌惮钱帮的淫威。
钱多得意地看向耳东钱:
再一次进入游戏,就是你的死期。
钱多正在幻想怎么杀死耳东钱,他怎么凄惨地想自己求饶。
圆桌中央突兀地出现一只手持狙击枪的鸭子,将自己的枪口对准了爷傲天。
“去死吧你,败类”
苏也然冷冷地说道。
这是我最后的力量!
“不——等一下!”
爷傲天惊惶的脸被一枪爆开。
投票结束。
苏也然择人而噬的眼神,让钱多心有余悸。
她似乎也想这样一枪射爆钱多的头。
她不过是把钱多留给别的人处理而已,投票桌上的一枪狙击,对大人赚小钱来说——
是一个太容易的结局。
苏也然目视前方,她知道自己的这局游戏告一段落了:
“一定要赢”
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钱多这才想起来呼吸,他刚才好像真被这小娘儿们吓到了。
大厅里,空间里,所有人看着小小酥皮,看着她被投出去时悲壮的面容。
她一枪毙掉爷傲天的时候多少人在心里喊好。
他们明白,自己认真玩着游戏却被同伴的一把黑枪干掉的感受。
干得漂亮!
导演游戏,作弊游戏!
真他娘的该死!
“一定要赢,剩下的人!”
大厅里的声音逐渐壮大。
陈赢钱看着自始至终古井不波的耳东钱,手里的易拉罐都被捏扁了。
“给老子赢,艹!”
......
钱博耳出生的一瞬间就开始奔跑,他拿着自己的望远镜,更快速的四面观察。
更快速的做任务。
任务进度条还剩不到四分之一!
很快!很快!
“快做任务!”
钱博耳对着路过的风光大葬和洛丽塔小姐大吼——他们出生在一块儿。
风光大葬不明白钱博耳为什么突然如此愤怒。
但是他从嘿哥们儿那里学到了一句话——听耳东钱的不会错。
看着进度条,风光大葬满是信心。
“或许真能做任务赢一次”
......
另一边,钱多也看到了任务条,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那个耳东钱一直在做任务!
在他们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在他们不断寻找却找不到他的时候!
他在做任务!
他要做任务赢!
这对于钱帮来说是奇耻大辱。
只要不是由钱帮决定的结局,都不是钱帮想要的结局。
哪怕耳东钱做任务,他钱多也能赢!
但不够爽,也没有高的评分。
也杀不死耳东钱。
绝对不行!
钱多和大鼻头还有中分头出生在一块儿。
“找到耳东钱!给我找到他!分头找!遇到谁就杀谁,杀完就拿他们的尸体拉警报,越快越好!”
大鼻头和中分头不知道钱多到底什么意思,一头雾水。
钱多恨得咬牙切齿:
“看任务条,任务条!他要做任务赢!不能让他赢”
这时另外两个人才恍然大悟。
他们分头进发。
一定要阻止耳东钱。
能阻止吗?
钱博耳又做完一条任务,拿着望远镜看到了他们。
然后镇静地走向另一条规划好的道路。
这就是幽灵鸟!
一整局游戏都看不到他,但是他无处不在,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做着最关键的事!
这就是钱博耳想完成的!
致命的幽灵,在对方的盲区予以致命一击!
他选择着最佳路径,不断地避开三个人的探寻。
卡视野,卡方向。
屏幕前的人,变成魂灵的玩家都屏息凝神,盯着这个叫耳东钱的男人。
他们这才看明白他要做的事。
他就利用一个很普通的能力,去做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
极富想象力!
钱多急疯了:
“为什么抓不到,为什么抓不到!我整局都没有看到过耳东钱,一次,哪怕一次!他到底藏在了哪里!”
钱多披散的金发在疾风中张牙舞爪,他端着手中的警长枪,站在街口大吼:
“耳东钱!给我出来!你这只缩头乌龟!
出来!咱们决一死战!
你也配玩游戏,只会做任务!
快给老子出来!”
如同疯魔,钱多脱掉了自己的外套,他端着枪一路狂吼:
“给我出来!”
进度条只剩下一点了。
“老大,我杀掉了洛丽塔小姐,中分头在追风光大葬。”
大鼻头兴高采烈地跑来邀功。
钱多一枪给他毙掉了。
“给我死远点!”
他一脚踹开了大鼻头的尸体。
“耳东钱,我现在没有子弹了,你给我出来,有种让老子看到你。”
不知不觉,钱多似乎觉得只要自己能够看到耳东钱,自己就赢了。
钱博耳放下了透视望远镜,从街道的另一头,在他的影子走出墙角之后,一步步出现。
“能看到我,什么感觉?”
钱多猛然回头,他“朝思暮想”的耳东钱就在那里。
“哈哈哈哈哈,让老子逮到你了,就会躲是吧”
钱多正在数着自己子弹的冷却时间,哪怕杀的不是鸭子,哪怕他也会死,他也要给耳东钱一枪毙命。
“你胆子真大,你还敢出现,老子是毙掉了一个,但我还有一个鸭子,等他杀了风光大葬,就是你的死期。”
耳东钱将自己的眼镜摘下,冷冷地看着金头发:
“够了”
钱多一愣:
“你在说什么?”
钱博耳盯着钱多:
“你的角色扮演已经够了,大人赚小钱这个名字,我收回了。”
钱博耳这一句,如狂风过境,震住了钱多,震住了漂浮在地图上空的魂灵。
还震住了在屏幕前观看的所有玩家。
他说什么?
他要收回钱神的名字?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