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得到了萧思礼的应允,就开始筹备行程。
首先,他把王铺头的儿子王晟,交给赶赴东京城的陈学武,只说让对方去宋国历练一番。实则是便于控制,免得自己前脚刚走,王捕头就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
其次,又秘密与朱韬见了一面。把之前答应自己的修改方案拿到手。
不过,他在抄录了一份后,就将原件转手给了刘墨。
美其名曰,让刘墨多多参详,对朱韬提出的方案取长补短。
这样一来,反倒无形中加深了刘朱二人的矛盾,对张义日后控制边关防务更加有利。
最后,他才去见了小三子,让其转送给老家一封密信。
兴庆府
张义和魏家兄弟一行三人,经过多日的奔波赶路,终于进入了兴庆府城。
“东家,你看是投店呢,还是……?”魏峰凑到于则成身边,征求对方意见。
张义看了眼高挂的日头,就用西夏口音说道:“先找家客栈住下,然后你俩再去牙行买间店铺。”
“买店铺?”
魏峰忙低声说道:“郎君,你不是说最多在这里待一个月吗?不如租个院子算了。”
张义对于掩饰身份,有着自己的计划,同样压低声音:“西夏和大辽刚打完仗,举国上下不知道有多仇视咱们呢。就你俩这个口音,再没个正经差事,你说那些官差巡捕会不会找咱们麻烦?所以我打算买个铺子,让你俩以店伙计的名义作为掩护。这样才最为稳妥。”
“哦!!!原来是这样,还是郎君考虑的周全。”
魏峰拍了一记小小的马匹,就先护送对方到客栈入住,而后才带着弟弟魏海去牙行买店铺。
稍后,张义透过客房的窗户,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给你俩找个差事绑住手脚,小爷我啥事都办不成。
绸缎庄
始终坚守在兴庆府的顾小六,正在接待远道而来的廖翔胡理二人。
“两位一路辛苦,顾某以茶带酒,敬两位一杯。”
说着,顾小六就与二人碰了一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正在这时,一名手下来到其身边,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顾小六闻言就歉然的向二人点了下头,起身离席向前院的店铺走去。
虽然,张义易了容,与原本长相的差异很大,顾小六还从人群中一眼认出了对方。
“张员外!可是许久不见了,不知最近在哪儿发财啊。”
张义抱拳还礼:“顾员外,张某最近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今天才得空过来。”
二人如同老友一般,在店里寒暄了几句,这才由顾小六带领着去了后院。
刚穿过中门,顾小六就把廖翔胡理也来了兴庆府的事情说了。
张义自是惊喜不已:“我正琢磨找他们呢,走,带我去见见他俩。”
稍后,等张义见到二人,又是一番见礼让座。
“郎君,你怎么来了?”胡理与张义的关系最亲近,索性开门见山的问对方来意。
张义喝了口茶才轻声说道:“还不是为了你们那事。我得知老家的意思后,就觉得这事还有值得完善的地方,时间紧急也来不及报到老家了,索性直接来兴庆府一趟。”
廖翔借着给对方斟茶的机会问道:“那郎君的意思是?”
“我想让两家打的再激烈些。”
张义解释了一句,就看向顾小六:“先跟我说说西夏这边的情况吧,尤其是没藏赤地和李崇仁他们二人的消息。”
“他俩啊……。”
顾小六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就缓缓说道:“自打没藏赤地接了他大伯的国相之位,几乎就等于站着的皇上。尤其是经历了此前的大战后,声望更是如日中天。民间盛传,此人早晚会把外甥从皇位上挤下去,自己取而代之。”
张义点了点头,只能说主少国疑,人之常情。
就听顾小六继续说道:“李崇仁也是因为那场大战,重新得到没藏赤地的器重。本来不太融洽的关系,现在也亲密不少,大有将其培养成左膀右臂的意思。”
张义对于顾小六的分析,浅笑摇头:“这应该只是表象。你还不知道吧,没藏氏在暗中有一支力量,曾经的飞龙院副使富林就出自那里。所以说,没藏赤地身边不缺李崇仁这样的人才。我估计没藏赤地只是想暂时稳住对方,待时局稳定的,早晚要换上自己的心腹。”
接下来,顾小六又介绍了一下西夏朝局的变化,以及赵恬等人的现状。
张义做到心里有数,才轻声吩咐:“你找个机会,帮我约一下李崇仁。就直接告诉他,我来兴庆府了,打算与他见上一面。至于时间地点……,嗯,你看着安排吧。定好以后,还按照老规矩,在店门外立一块收绣品的牌子。”
“成,我等傍晚就过去找他。”顾小六答应的很是爽快。
张义又看向廖翔和胡理二人:“你俩也别着急办差呢,到时等我跟李崇仁谈妥了,你俩的差事自然就成了。”
廖胡二人是欣喜不已,连忙以茶代酒表示感谢。
等张义回到客栈,已经是傍晚时分。
魏家兄弟正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踱步。
“郎君,你总算回来了,我俩都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去了一趟市集那边。”
张义随口解释了一句,就问道:“店铺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事情成了,就在城南承天寺的边上,除了门脸,后院还有三间房。开个小店还是比较合适的。”
张义沉吟了一下,就轻声吩咐:“行!既然在承天寺边上,就开个香烛店吧。连装修都省了,摆上货品就能营业。”
魏峰对开什么店并不在意,更关心来西夏的差事。
“郎君,那差事呢,你看我哥俩该如何做?”
张义可不想让二人插手,甚至都没有安排差事的意思。
“你俩就负责开店,帮我打掩护。至于神器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可是,临行的时候,老爷说……。“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你俩的口音太重,根本就不能显露人前,还是留在店里吧。”
在张义稳住二人的同时,位于大宋西京以北的邙山山坳里,正有鬼火闪烁不停。
一个丑陋至极的汉子,盯着一闪即逝的光芒喃喃自语:“里面到底放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