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端想到宇文睿那些话,她想了想,委婉的还是说了出来,海棠和冬巧不是别人,她们若不是关心她根本不会千里迢迢追过来。
楚云端心里是感动的,这些日子她和宇文睿在一起,两人再续前缘,她心里感激老天的后代,可想到爹,想到海棠冬巧,还有柳叶,她心里还是会孤单。
“大小姐,他就是这么对你花言巧语的?”海棠此时脸色冷了下来,眼里带着讥讽。
楚云端捏着茶蛊的手紧了紧:“宇文睿不会骗我的!”
她和他虽然分开两年,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发现他其实还是两年前那个宇文睿。
“他不会骗你,”海棠冷笑,看了冬巧一眼:“你和大小姐说说,我们一路过来听到了哪些事情!”
楚云端下意识的看向冬巧,“发生什么事情了?”
冬巧为难的看了主子一天,抿了抿嘴:“小姐,我们一路过来,刚好现在大燕和西临打仗了,我们在途中碰到了高升,他和我们说,他看到老爷被关在囚车里,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被那位俞詹夫子押着去了贺兰关。”
楚云端心里咯噔一下,睁大眼睛,捏着茶蛊的手指泛白:“不可能,肯定是他看错了!”
宇文睿怎么会让俞詹用囚车押着爹去贺兰关?他答应过她要好好善待父亲的,他不会骗她的,他说过三个月会让她和爹相见,他说过让她在这里好好等他的……
“高大人一个人看错了,可我和冬巧一路过来,听到这西临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这么多人看到总不会错了吧,”海棠眼里带着失望:“大小姐,你真的是来救师父的,还是你根本只是为了和那个丰元帝再续前缘?”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楚云端摇了摇头,心下颤抖,抬头看向冬巧:“他给我保证过的,他若是这样做,我肯定会恨他的,他知道这样的后果,他不会欺骗我的!”
“小姐,我们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可高升他说,他是亲眼看到了,好几次想上去救老爷,可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对付不了西临那么多人,所以不敢轻易打草惊蛇,他让我和海棠过来找小姐,吩咐我们务必一定要将小姐平安带回去!”
冬巧说到这里,眼眶都红了,她抬手拭了拭眼泪:“这宇文少爷怎么现在变成了这般?过去他对小姐可好了,老爷可是小姐的亲生父亲,他怎么能这般做?”
“对小姐好有什么用?你们别忘了,以前那个是西临质子,小姐可是将军府嫡女,他巴结上能有小姐护着,可现在他是西临皇帝,两国马上要打仗了,师父是大燕的大将军,燕门关许多人都是师父带出来的,他押着人过去,这目的还不是昭然若揭吗?”
海棠此时没有了过去的大大咧咧,整个人冷静了下来,看着十分的严肃。
周围的气氛陡然压抑紧绷了,楚云端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去,整张脸有些苍白。
“大小姐,我和冬巧一路过来,都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可现在才发现我们担心多了,你过的很好,比师父好,照你说的,你早早就来了西都,曾经和师父一起在这里,可你却选择和你的情郎诉相思,根本没有管师父死活!”
海棠将茶蛊扔在桌上,脸上带着冷厉:“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她立刻转身往外走。
“海棠,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姐说话?”冬巧声音不平,立刻上前将她拦了下来:“小姐她也是太过于相信宇文少爷了,现在我们知道了真相,不应该去指责谁,而是应该想办法,怎么将老爷救出来!”
海棠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楚云端身上:“大小姐还是不相信我和冬巧的话?”
楚云端不想相信,可海棠和冬巧一路走过来,她们自然也不会骗她!
她脑海中闪过几次男人的推脱,心里仿如是被人重重捅了一刀,钝钝的疼痛蔓延开来。
她撑着桌子站起身,身子有些虚晃,可眼里却是带着自责怨恨。
楚云端抬脚走到门口,掀开帘子,看着那热切招待客人的俞雅,她几步上去扯住俞雅的手臂:“你跟我来!”
俞雅有些莫名,被她扯着走到了后面的屋子,她有些不解:“掌柜的,你要和我说什么吗?”
她在屋子里看了看,知道这屋子里另外两个人也是姑娘,她抬起手亲切的打招呼:“我叫俞雅,我听掌柜的说起过你们……”
“你爹他这次去贺兰,是不是押着大燕的楚楼将军一起去的?”楚云端冷然的声音响起。
俞雅的手顿住,抬头看过去,目光落在那红起来的眼眶上:“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
“你既然那么多小道消息,俞詹是你爹,你肯定知道,”楚云端上去几步逼问她:“俞詹是不是押着一个叫楚楼的大燕人去了贺兰?”
俞雅目光一闪,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她迟疑了一会,轻轻点头:“我是听说过,掌柜的,你认识这个楚楼?”
仿如一声巨雷,轰的一声,楚云端脑袋一片空白,一直以来坚持相信的,一直等待的,原来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的欺骗!
宇文睿骗了她!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她爹,所谓的一年,三个月,不过是推脱,让她一直傻等着,可爹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受到了那么多苦难还有屈辱!
爹和韩修白,他们没有一个有好的结果,两年前的围剿,原来他从未忘记,所以他现在开始报复了!
两年前柳师傅死了,所以他恨爹,恨韩修白,也许还恨她!
楚云端现在想来,发现自己真的太傻,太自以为是,她怎么会以为他能抛开柳师傅的死,和她重新开始?
她怎么会自信的认为,只要她现在开始补偿他,以后的日子陪着他,就能替父亲弥补那次的过错?
他从未忘记过,是她一直高看了自己!
想到这里,楚云端满心的自责内疚堆积,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