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想到这里,心中也是松快,顾炼打小就是个有成算会学习的。可女儿的态度,又让她觉得头疼:“到时候可别给你大哥惹事,再有,同宗也比不上亲生兄妹亲,你可不别跟小雨比。”
顾明月乖乖点头。
一路就在娘俩的对话中度过,回到家后,顾氏让小厮吃两个烧饼喝些茶水,又给他二十文钱才让他驾车回去。
顾攀早坐在门口等着母女两个了,顾明月一进来就忙把她叫到跟前,问她在姥姥家的时问她买了什么布…
顾明月知道这一个月把他爹憋狠了,因此连路上看到几种野花都不错过的给讲了一遍。
顾氏送走小厮,就把买来的布匹和老太太非要给熠儿带的一些点心归置了起来。
眼看着父女两个说的差不多了,顾氏便把那折任命状给拿了出来。
顾攀看过之后,不语合上,沉默片刻道:“我腿一好就去县里走一趟辞了这个差,走镖这么些年,实在不想被困在一个地方做事。”
顾氏点头,叮嘱道:“你到时说得委婉一些,别得罪人,也带些东西谢谢那个赵捕头,好歹人家是帮我们。”
顾攀哎了一声,虽然这些事他都能想到,却一点儿不觉得妻子啰嗦。
顾氏说完便道:“你们父女两个说罢,我做饭去。”
顾明月于是就和她爹继续着如下对话模式,
顾攀:“那掌柜的怎么说?”
顾明月:“掌柜的就说…”
顾攀:“真这么说?【惊讶】”
顾明月坚定点头:“嗯,…”
顾攀:“我们翩翩真厉害?”
…
顾攀:“小荷真那么说?【生气】”
顾明月:“嗯,她还说…”
顾攀:“大嫂真不会教孩子,以后不是大节日翩翩就不去他们家。”
一直到顾熠扛着书包撒欢儿到家,父女两个的没营养对话才告结束。
…
监学这日休假,顾炼把给翩翩准备的东西送到码头交给一个正要去镇里的船家,之后就会和三五好友去附近原野上踏青去了。
一群学子一直闹到夕阳将沉。
回去时,有人举手倡议道:“听说朝霞楼里新来一位姑娘,琵琶弹得那叫一个绝,我们要不去玩玩再回去?”
“好主意”,有人摇头晃脑答道,“今日诗情不佳,去听听琵琶或可增加一些儿。”
吴缯半躺在草地上,晃着手里的扇子问道:“这姑娘叫什么?长得行不行,光琵琶弹得好听可不成。”
那人回道:“就叫艾艾,怎么样?光听这名字你就能想像出来这是怎样一位美人了。”
吴缯感兴趣地一下子就盘腿坐起来,笑道:“名字真挺有意思的,爱爱,那要爱不上她的怎么说?”
那学子忍不住喷笑道:“行简兄,此艾可非彼爱,人家是艾草的艾。不过,到时她爱上行简你也一样合了这个名字啊。”
众人哄笑。
吴缯耸耸肩表示一点都不介意。
又有人道:“慕白,咱们几个人,就你没去过青楼了,今天必须一起去。行不行?”
此话一落,众人立即起哄。
黄素想了想道:“去听听曲也不错。”
一众人打趣道:“慕白终于不那么没意思了。”
开始倡议的那个学子就问道:“你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不会是有看上的姑娘了,想要去那里取取经吧?”
黄素却没有丝毫被人道破心思的尴尬,依旧君子端方:“想听听曲儿而已。”
顾炼走在最后面,无可无不可地跟着,偶尔同身旁的同学说两句话。
刚进城,顾炼就被上午的那个船家拦住了。
“顾小哥,可找到你了”,船家摘下帽子扇扇风,带过口信他还能趁天亮赶回家,“你家里人有口信给你。”
顾炼忙施一礼歉意道:“麻烦您了刘船家。”
其他同学见是顾炼家中来信,也都很自觉地先走一步。
刘旦满是精明会计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不甚真诚地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没在监学,让我一通好找。”
顾炼会意,从荷包里掏出几钱碎银递给他,笑道:“请你喝茶,口信可是我妹妹送来的?”
刘船家满面欣喜地接过银子,随口道:“不是,他说是你父亲,口信的原话就是炼儿在京读书不易,各处使费繁多,莫要再给家里人捎送东西。另外的就是让你别省着,别亏着自己。”
顾炼脸上的笑意变淡,他点点头,说道:“如果刘船家在镇里见到我父亲,就请转告他一声,我知道了。”
“没问题”,刘旦答应,告辞一声,戴上船帽便走开了。
顾炼走了两步,却又转身追上人问道:“我妹妹,可有托你带信给我?”
刘旦刚才就好奇了,这顾小哥的妹妹不是早上和他一起过来送东西的人吗?还捎回家三两银子。
“顾小哥问的妹妹是?”他迟疑着问道。
顾炼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我二叔家的,我上午的东西就是给她的。”
“哦”,刘旦恍然大悟,心里却在道我知道你二叔家的女儿是谁啊,摇摇头说道:“这个没有,一下午也没见什么姑娘去码头上送信儿。”
顾炼哦了一声,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觉得空荡荡的,他朝眼前这人拱拱手,就转身走来了。
刘旦摇摇头。
等在一边的同学们见顾炼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回来,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是他家出了什么事。
还是吴缯最先问道:“景之,你家里有事?”
顾炼抹抹脸,可心里面的空荡却越发广了。
“没事”,他摇摇头,“朝霞楼我就不去了。”
吴缯也不好再往深里问了,看好友这样子,没什么大事那事情也顺心不了。
其他人便商量道:“今天大家都别去了,下次休假时咱们可以一早起来就去,听她个一天半夜。”
顾炼说道:“别因为我耽误你们的兴致,我这里真没事。”
黄素看了好友一眼,说道:“你们照常去,我和行简陪景之回去。”
顾炼想说他自己就行,转念又想自己心里这般难受,一个人不是更难捱?有两个好友闲聊,说不定心里这空荡荡的感觉就淡了。
其实他本也没期盼着翩翩能有什么回信,听到爹娘有口信,他就想翩翩为什么不能也顺便说一句什么呢?
其他几人也知道这三个关系向来亲厚,便都同意黄素的提议。
回去的路上,吴缯小心问道:“景之,不会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吧?有事你可别瞒着我们俩,不然可太不是好朋友了。”
顾炼摇头,“没事”,主要是这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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