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武司的效率着实不慢,既然决定要交换,宴席还没结束便有差役拿着地契凭证交到了张黄的手里。
而刘金泉这位原本的灵丹宗精英,被移交给督武司的时候,这个人仿佛经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一般,虽然除了身上邋遢了一点,以外没什么伤口,但是整个人萎靡不振,蔫了吧唧的。
一身华服和纳戒也不见了踪影,反正张黄只是将人交给了对方,身上一切值钱的东西一概留下。
将刘金泉关押至督武司大牢深处后,公孙赞吩咐于辰道:“现在开始所有人不得探望,当值的狱卒只能在衙门内休息,不得外出。所有的吃食要有专人试毒,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还有,我会让三组,四组的右辖官轮流负责这里的安全,你们二组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
于辰有点不忿,不过依旧遵从命令,没有多说什么。
公孙赞看在眼里,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肩膀缓缓说道:“不让你掺和灵丹宗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之前犯了错,而是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更重要的任务?”于辰诧异。
“不错,人既然已经在督武司了,那挖出灵丹宗的情报只是时间问题。真正不好解决的是那边的问题。”
说完便指了指他们回来的方向。
于辰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聚春楼的龙爷和那个叫张黄的小子?”
“龙爷倒无所谓,早年间他和朝廷有过约定,只纵情享乐,不会过问这世俗江湖之事,实际上这位也是这么做的。再说了,要是那位真发起疯来,恐怕京城里的高手出马也不一定奈何得了他。”
“至于那个小伙子嘛,着实不寻常。”
于辰点头赞同。
“嗯,这次搞出那么大的混乱,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背后一定有他在搅浑水!一个刚来扬州城没几天的乡下小子,又是在被陷害的前提下,还能全身而退,并且从中获利,换了我肯定做不到!”
“不错,还好你小子没被自傲蒙蔽了双眼。”公孙赞笑了笑,“今日宴席上的龙爷也是处处维护他,即便我放出威压试探,也全被龙爷拦了下来。如果再算上钱胖子的那块玉佩,这个叫张黄的小伙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结交了扬州城两大势力了,后生可谓啊。”
“那大人的意思是让我结交?”
公孙赞摇摇头:“不用,现在去结交反倒显得刻意。那个张黄我看也算心地良善之辈,不然也不会大老远来扬州城督武司上报血丹一事。在加上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将来一定是个人物!”
“随遇而安,多接触接触便好。”
“是!”
五月的脚步悄然迈进,天气渐渐卸下了春天的温柔面纱,悄然向着夏日的热情过渡。阳光不再如春日般羞涩,而是变得愈发慷慨大方,将金色的光辉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
早晨,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凉意,但到了午后,那股子温暖便悄然升级,带着几分初夏的炽热,让人不由自主地换上了轻薄的衣裳。
树木也更加郁郁葱葱,绿叶在阳光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在诉说着生长的故事。花儿们也不甘落后,竞相绽放,红的、黄的、蓝的……五彩斑斓,将这个世界装扮得更加绚丽多彩。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张黄难得的快睡到中午才起来,草草地洗漱完,从厨房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个烧卖。便继续瘫在院子里,一边享受温暖的“光合作用”,一边啃着早中饭,将植物和动物补充能量的方式融为一体。
白泽则是趴在院子里醒都没醒,活脱脱懒猫一只。张黄也不管它醒没醒,将烧麦掰了一块,直接就往它身上丢去。
李莫名此时还在床上养伤,之前在宝瑞通对上筑基修士伤的比较重,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都别想下床。
小酒在筹备着属于她自己的医馆,又要选药材,又要设计医馆的布局,成天忙的不可开交,所幸王显峰那还有点人脉,多少也能分担掉一点活。
张黄之前拿刘金泉换来的院子和三连门面,其中除了要开饭馆外,其中一间就是想留给小酒开医馆的。而最后一间门面则是张黄特意给柳姨准备的。
育瑛堂可以整体搬到后面的大院子里,至于门面嘛,就看柳姨喜欢什么了,就算不喜欢经营也可以租出去,怎么都比成天帮工浆洗衣服什么的强。
至于李玄真李道长,据说是去拜会道门前辈去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现在唯一需要张黄操心的便是饭馆的装潢和准备,托了王显峰一并找了熟悉的工匠,布置设计由他亲自操办,具体施工的师傅手艺效率都挺不错,时不时出来看两眼便成。
倒不是说张黄不想多管,只是不知道为何,在饭馆和医馆装修这件事上,王显峰比他这个掌柜的还上心。甚至于自家的买卖都不盯着了,成天上赶子地往铺子这边跑,
这样反倒是让张黄落个清闲,也有了现在这样晒太阳放空的时间。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瓶沉甸甸的龙精,盯着看了半天继续做着心理斗争。
心想会不会倒在牛奶里,再放点糖,这样心理负担会不会少一点。
就在张黄刚下定主意,打算捏着鼻子一口闷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东西翻倒的哐镗声,一个尖细刻薄的女人的声音响起。
“都他妈给老娘停下!谁让你们在这干活的?也不街坊四邻打听打听,都没孝敬过我们恶狗帮,还敢在这广陵街上开店动工?是不是都活腻歪了!”
张黄出来一看,只见六七个身着短褐、腰系麻绳的小混混抄着木棍,正在打砸着准备一会装修用的原材料。
他们头发蓬乱,有的还扎着几个小辫,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领头的那个小混混,脸色暗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意外的是他身材却是胖的出奇,脂肪在他的身上堆积得层层叠叠,衣服被撑得满满当当,脸庞“圆润饱满”,下巴几乎与脖子连成一片,典型的面黄肌胖。
他手里把玩着一根细长的竹棍,不时地敲击着地面,仿佛是在提醒着现场所有人这里他说的算。
而在他边上站着一个干瘦干瘦的女人,双手抱胸,样貌倒是算得上好看,只不过脸上浓妆艳抹的,显得不伦不类。
这应该就是之前张黄在院子里听得到声音的主人。
那女人走到一个工匠面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换了一种油腔滑调的语气说道:“嘿,老头儿,这的保护费交没交?咱们这些个兄弟可是要吃饭的,你可别不识趣儿。孝敬完我们六爷你才有资格这条街上干活,知道吗!”
说完,为首的那个胖子应该就是女人口中的六爷,正使坏地用手里的细竹棍点了那老工匠几下,即嚣张又带着几分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