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本着绝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强忍着恶心拉着柳西把他那些实验品失败品都打扫干净。
张黄准备去镇上看看阿酒给人看病的样子。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比和你混了十几年的兄弟,成天一起喝酒泡妞,关系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突然有一天,他拉着你的手,语重心长地告诉你,其实他是一位德高望重,救死扶伤的医生,还是很顶尖,需要提前预约的那种!
既有吃惊,欣喜,也带了那么点怀疑。
依旧是之前常去抓药的药铺,老远就看到门口大排长龙,比之前那位假冒华神医的骗子坐诊的时候人还多。
听柳姨说是因为华神医收费低廉,除了药材费该多少就多少以外,诊金只收每个人二十文铜钱,因此吸引了很多生了重病却没钱医治的老百姓。
张黄也不着急,带着白泽也排在看病的队伍中,听着大爷大妈聊天。
“王大妈你也来啦!这可是有段时间没见您出来逛街了。”
“可不是嘛,前阵不知道是吃坏东西,还是怎么了,这肚子一直就不舒服,休息了几天都不管用,每天饭都少吃两碗,这不准备让神医来看看。”
“钱嫂,你家男人听说摔断了腿,这不都十几天了,怎么还没见到人?”
“别提了,我也是让神医来看看的,都这么些日子了,还下不了床,老说自己没事。”
“那倒是不能拖着,年纪大了,就怕拖出什么好歹来。”
一众病友聊天,眉飞色舞,热火朝天,说到激动处,那位说自己解手老是解不出来的老汉都快要把裤子脱下来,让大家一起研究病情了。张黄甚至有种幻觉,这里排队的里面起码有一半多是来凑热闹聊闲天的。
突然张黄开口问了句:“各位街坊,我听说这次华神医身边,还带了个小徒弟,是不是有这回事?”
一个大叔朝他看去,说道:“这不是育瑛堂的小张吗?你难道不知道?就是你家小酒姑娘,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了,竟然被那大名鼎鼎的华神医收作弟子。”
“嗯,确实,我听县衙的钱捕头说过,那姑娘推拿的手法简直神了,就连八尺壮汉也捏不好的肩膀酸痛,给那小妮子随手两下,就给捏舒坦了,肯定是得了华神医的真传!”
“我还听说,现在有很多人慕名前来,竟然不是找华神医的,而是专门来找小酒姑娘看病呐。”
“可不是嘛,小酒姑娘平时待人和善,容貌俊秀,小嘴也甜,现在还当了神医的弟子,要不是脸上那道印子,我看说媒的队伍都要排到扬州城去了吧。”
“对对对。”
“哈哈哈哈!”
听到这张黄暗自心想,自己这小妹还真是出息了。不过以阿酒现在的修为体质,她那对老虎爪子别说肩膀肌肉了,估计来块石头也能捏碎吧,真是苦了她了,还要花心思控制手上的力道。
排队排了没多久负责在药铺门口接待的王大夫老远就看到张黄带着只大白猫排在后头,他思路活络,知道这位不是来看病,肯定是来找那小酒姑娘的。
于是将张黄招呼过来,寒暄了两句便让他从边门进去了。
还是在后院的位置,放着一张大条案,华大夫和阿酒并排而坐。可以明显看到华神医面前的队伍要比阿酒多了一倍。
不过阿酒好像并没有受影响,专心地诊脉询问病情。
张黄不想打扰镇上的百姓看病时间,便悄悄来到阿酒背后,有点恶趣味地偷看看这小妮子行医的过程。
此时面对而座的一个瘦高青年,面容枯黄,瘦得像个甘蔗,感觉稍微风大一点,就能把他刮走。
阿酒松开搭脉得手,用着柔柔的声音微笑地问道:“大哥,你除了平时感觉乏力,吃不下饭,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青年想了想回答:“还经常会感觉到头晕,晚上睡得也不好,老是做梦。”
阿酒了然,于是拿起一旁摊开的医书,开始翻阅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偷偷站在身后的张黄差点笑出声来,怎么?这大夫看病还能现翻医书的吗?难不成开卷考?关键是坐对面的那个青年好像也见怪不怪的样子。
后来感觉也确实没人规定过这大夫问诊不能翻医书,况且人家患者自己都没说什么,也犯不上自己去提醒。
“让我来看看哦。”小酒飞快地翻着书,嘴里还碎碎念道:“面色枯黄,感觉乏力,食欲不振,还有晚上老做梦,然后还脉细无力。”
“有了!疲倦乏力,面色萎黄或无华,食少,失眠多梦是为脾虚血亏之症。要治以补脾养血,心脾两虚者,兼以养心安神。”
然后拿起笔开始歪歪扭扭地写药方。
因为张黄只要有空每天都会抽时间让这些孩子学认字,所以他们基本的看读都没问题,再加上阿酒跟着华大夫一起学了不少时间,所以认医书上的字是没问题的,
至于写字嘛,毕竟笔墨纸砚这些太贵,育瑛堂里孩子又那么多,根本不可能用毛笔来练字。平时也就拿根小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所以按照柳姨的说法,写得像狗爬一样!
“党参八钱,白术八钱,炙黄芪八钱,炙甘草四钱,当归两钱,茯苓八钱,混合制成归脾丸,一次一颗,每日三次,用温开水或生姜汤送服。”没多久一张估计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药方便写好了。
小酒怕对方看不懂,又和王大夫交代了一声,还温柔地叮嘱那个青年平时要多注意休息。
这青年还一副没成亲的样子,平时估计和女孩子都不怎么说话,此时哪受得了小酒这般关心。要不是现在周围人多,估计当场就要向华大夫提亲。
送走了对方,对着下一个就诊的病人,小酒依旧甜甜地微笑,依旧望闻问切,然后继续翻书确认病因,写下药方。偶尔自己吃不准的时候也会询问一旁的华大夫,不过这种情况非常少。
默默在背后看着阿酒一边专心帮病人搭脉,一边小手飞快地翻着手中的医书,张黄感触良多。
倒不是说他认为小酒没成为医生的资格,只不过是觉得前几天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这还没过几天怎么就成了快能独当一面的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