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悠然不知所措。
感受着怀中少女的体温，她艰难地咽下口水。
那张平日里清丽淡雅的脸蛋，此时却写满了茫然。
洛清瑶要包养自己？
真的不是拼好饭吃中毒的幻想吗？
憋了半天，沈悠然面色酡红，嗫嚅着说。
“这……不太好吧。”
洛清瑶噗嗤一声笑了。
沈悠然的回答，不是同意或拒绝，而是……不太好。
简直可爱到爆炸。
她趴在沈悠然身上，欣赏了一会对方慌张的模样，而后甜甜地说：“逗你玩的啦，然然。”
沈悠然大松一口气，恶狠狠地捏了捏洛清瑶柔软的脸颊。
“不许开这种玩笑！”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洛清瑶眨眨眼，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
仿佛沈悠然嘴里吐出一个“不”字，她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沈悠然只能温柔地抱住洛清瑶，拍拍她的背，轻轻哄道。
“喜欢，当然喜欢。”
简直和哄小孩没什么区别。
洛清瑶就开心了。
“我也喜欢你！”
怀里的少女一笑起来，再美丽的鲜花都黯然失色，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她点亮。
沈悠然静静看着她，心思却飘了很远。
她对洛清瑶无疑是有好感的。
大小姐性格是跳脱了点，还有些傲娇，但这些都是萌点嘛。
不过，沈悠然对这段关系有着清晰的认知。
她们可以成为好友，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
唯独不能成为恋人。
第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她们都是女生。
沈悠然倒是无所谓，问题是洛清瑶不一定能接受。
就像你和你的好兄弟平时勾肩搭背，睡同一张床，穿同一条裤子。
但当兄弟有一天把你拉到角落，说他喜欢你，甚至还想和你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你还能把他当兄弟看吗？
无论是兄弟还是闺蜜，和恋人完全是两种概念。
退一万步讲，就算洛清瑶对这样的关系并不排斥，可以接受沈悠然的感情。
爱情，是要双方拿出最真挚的情意，完全敞开心扉的。
可是沈悠然做不到。
她没法透露自己身上的秘密。
且不说她的离奇经历能不能让洛清瑶相信。
要是你的好闺蜜忽然对你说，她的灵魂其实是个男人，你会怎么想？
虽然沈悠然并没有抱着不轨的目的接近洛清瑶，但她没有向洛清瑶坦白，这是事实。
除了这些内在的情感因素，外在条件同样需要考虑。
沈悠然自己并不是很在意这方面，她觉得爱情无关物质。
但她不得不承认，客观上讲，她和洛清瑶几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是有点小钱，成绩还不错的普通学生，一个是富可敌国的豪门小公主。
两段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能产生一段交集已是万幸，没必要奢求更多。
如果她们真的在一起了，各种各样的阻力可能会大到难以想象。
光是洛清瑶她爸那关，就是个严峻的考验。
想着想着，思维如脱缰的野马狂奔，沈悠然都觉得自己想的有些远了。
所以……
不要想太多，当朋友就好。
沈悠然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躁动的内心缓缓平复。
敏锐的洛清瑶察觉到了什么，咻的一下就凑到她面前，满脸好奇。
“然然，你有心事？”
沈悠然恢复了平时清清冷冷的气质，只是淡淡笑着。
“没有呀。”
“真的没有？”洛清瑶狐疑地问。
“真的。”
沈悠然露出清丽绝伦的笑。
洛清瑶盯着沈悠然仔细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破绽，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她毫无征兆地将头埋进沈悠然胸前的柔软处，还十分不老实地蹭来蹭去。
“好大。”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沈悠然，脸颊又浮起一抹绯红，忍不住亲切问候大小姐的大名。
“洛清瑶！你做什么！”
她完全没想到，本就窝在自己怀里的大小姐，居然敢得寸进尺。
又羞又气地赶开这位小色狼，沈悠然蜷缩在沙发上，抱住自己的胸，恶狠狠地盯着她。
洛清瑶洋洋得意，笑得就像偷到油的小耗子。
“然然，你平时吃什么呀，发育这么好。”
随即她皱着眉，语气略带苦恼，隔着睡衣托了托自己胸前的柔软，一点也没把沈悠然当外人。
“凭什么我的比你小这么多。”
闺蜜之间会聊这种话题吗？！
沈悠然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这位心理年龄在三十以上的老油条，在洛清瑶的衬托下，像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担心洛清瑶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沈悠然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想开溜。
“我下午还有课，先回去睡午觉了。”
洛清瑶目光幽怨：“就在这里睡嘛。”
“我还有衣服没有洗。”
“晚上再洗。”
“我想起宿舍里煤气忘关了。”
“宿舍里哪来的煤气！”
……
沈悠然最终还是逃离了魔窟。
毕竟她算是半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再待下去，她感觉自己消失的幻肢都要长出来了。
顶不住，真的顶不住。
回宿舍睡了半个小时，沈悠然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奔赴下午的课程。
到了宿舍楼门口，却看见艾蒂安仍然执着地守在那里。
见到沈悠然背着书包路过，艾蒂安眼睛一亮，冲上前拦住她：“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是洛清瑶的朋友吧？”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什么洛清瑶，麻烦你自己去找。”
沈悠然以彬彬有礼的语气回复，随即面不改色地从艾蒂安身边绕了过去。
目送沈悠然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艾蒂安露出玩味的笑。
“味道变得更浓烈了……你一定认识她。”
下午是数学课。
并不是和其他班级一起上的公共大课，而是专为拓新班开设的课程。
数学分析。
授课老师是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男子。
他的面容还算年轻，脸上没什么表情，头发却相当稀疏。
只剩下少少的几根发丝，像杂草一样牢牢地扎根在头顶。
余下的部分光滑锃亮，白炽灯一照，简直像个明亮的大灯泡。
学数学对头发的伤害这么严重？
坐在第一排的沈悠然暗自心惊，决定多买点护发的洗发水。
或许是这样的发型天然属于数学强者，秃顶老师的教学水平相当高，由浅入深地讲解着知识点。
将复杂的例题拆解成许多通俗易懂的步骤，以庖丁解牛的方式呈现出内在的解题逻辑。
沈悠然已经自学过这些基础知识，但她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第一节课的难度不大。
对于拓新班的同学来说，甚至有些简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下午四点半。
同学们喜滋滋地准备下课。
讲台上的秃头老师却刻意地清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同学们，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了，不过……”
“星期五下午的课程，我们要进行随堂考试，希望同学们做好准备。”
“以后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无论是小考还是大考的成绩，都会算进这门课的绩点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