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寂静，隔壁声音清晰传过来。
逍遥王，镇南王不知因何争吵起来，两人骂着骂着停下。
镇南王突然大喊一声，“娘的，老子出来消遣都不行，容川你是要造反吗？赶紧把本王放下去——”
沈清臣忽视别的声音，走到桌前望着周济。
他想：这人得救，毕竟还要靠他提供木芙蓉的线索。
且...六年前，终究是他欠了他的。
伸手将人揽入怀里，越过窗台翻过高墙，一红一白，从巷子里晃过。
周济眼皮发沉，耳边咚咚心跳声，似有些熟悉。
他朦胧里，好像看到那夜的男人，
顿时有了劲，抓着人衣领，怒气杀意兼并：“抓到你了，本督要将你大卸八块，千刀万剐，株连九族。”
沈清臣垂眸，怀里人睫羽颤抖，唇角染着鲜红，说狠话时，却不知自己此刻有气无力的模样。
生气的兔子。
沈清臣抱着人一路回到府内，临砚一脸震惊：“公子，你，你这是——”
政敌变情人？呸。
夫夫？呸。
沈清臣：“准备药浴。”
临砚动起来，按照公子的吩咐将药蒸好，然后一锅倒进后院汤池里。
沈清臣等了半天，回头瞧见一言难尽。
临砚：“公子，准备好了。”
沈清臣眉心直跳，他没好气道：“再去准备一份，倒浴桶里。”
“那，清心莲只有一份，没了。”临砚不好意思挠挠头，“现在去买似乎来不及吧。”
沈清臣看着周济，沉默片刻抬手给人褪下外衫，接着将人放进汤池。
而后看向一旁的临砚。
临砚点点头：“哦，公子我懂。”
转身很爽快的离开，临走还把外面的纱幔垂下。
沈清臣：……
他是想让临砚在这看着周济，别不小心把人淹死了。
刚想着，池中人就沿着石壁滑下去，沈清臣探手一抓，撩拨的水花泼湿了衣衫。
周济浑身发冷，察觉到肩膀上的热源，忍不住探手过去。
温暖，让他越发贪婪。
沈清臣抬手抵在周济额头，阻止两人更近的距离，低声唤道：“周济？”
周济没回答，反而握住他手贴在脸颊，舒服的喟叹出声。
沈清臣神色复杂，眼前人面色惨白格外脆弱，好似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白兔子。
此刻，他像这只兔子的主人，给了它温暖和安全感。
这样的周济，还是第一次见。
风穿过纱幔，吹乱沈清臣思绪，手上似被一团焰火点燃，烫的他猛然抽离手掌。
哗啦
水花四溅，周济整个人向后倒去，缎发铺散，很快沉溺下去。
沈清臣暗骂一声，跳入水中又将人捞上来。
周济被水呛的直咳嗽，他抬手攀上沈清臣脖颈，生怕自己再度掉下去。
烛火一点点燃尽，沈清臣摸着周济身上恢复的体温，抱着人缓缓走出汤池。
秋风来的早，他刚拽下披风，外面就有了动静，是临砚和东厂的。
严冬压下心底担忧，伸手过去：“沈大人。”
沈清臣把人交给严冬，随手把披风盖上，手指拨开周济湿发，一抹艳红从眼前闪过。
不等细看，严冬就把披风拢住。
“多谢沈大人，告辞。”
沈清臣抬手抚在眼角，是他看错了吗？
临砚悄咪咪过来，试探道：“公子，那周督公以后...还是不是对家了？”
“收拾收拾东西，你即刻去嘉关吧。”
临砚立刻摇头：“不，公子，我就是这么一问，您跟那周督公——”
对上沈清臣满目疏冷，临砚声音逐渐下降，内心还残留几分勇气。
“公子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尤其是未来夫人。”
沈清臣：“闭嘴。”
周济再醒来时，已经是晌午。
从严冬嘴里得知，昨夜是沈清臣救了自己后，第一反应就是怀疑，随后道：“罢了，也算是还人情了。”
不杀自己，可能是指望他收拾张阁老和残局吧。
昨夜一幕闪过，周济想起他耳边咚咚的心跳声，眼底骤然阴鸷，他瞧着严冬：“这么久了，还没找到人？”
这话题转变的快，严冬当即跪下：“那日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查好几遍了，没有一个腰间有刀疤的。”
“本督不信找不到，按照名单再来一遍。”
周济摩擦着指腹，随后想到什么，问：“沈清臣查了吗？”
严冬一愣：“沈大人？他功夫好，我们的人很难近身。”
而且沈大人有未婚妻，看着也不像是……
“这么说，只有他一个没查了。”
想到此前种种，心底生出几分怀疑。
怀疑就像种子发芽，在周济脑海疯狂生长。
若是沈清臣，该如何好呢。
“督公！”
周济披上衣服出来，逍遥王已哭丧着一张脸到跟前，他嘴巴眉骨大片青紫，看着十分吓人。
“督公，您是不知道那个镇南王多歹毒。他昨夜在清欢楼砸了场子，扭头就带着小情人跑了。昨夜本王被迫赔了五……一百金才了事。”
“还有这一拳，也是他那个小情人打的，您得给本王做主，让镇南王还钱，还得赔本王挨打的钱。”
周济漠视他委屈巴巴的样，道：“王爷，款待镇南王里可没有去清欢楼的费用，户部也开不出这账。”
逍遥王挣扎着：“不是督公您说，要好好款待他，带他看看上都繁华的吗？”
“呵，”周济冷笑着说：“上都的繁华，就只有那些秦楼楚倌吗？且看你，人家镇南王是有人的，你带着他去，不是净让人家两口子闹脾气嘛。”
逍遥王不服气：“督公怎知不合他心意，昨夜他玩的挺开心的啊。”
周济抬眸落在他身上，顿时院子寂静下来。
“督公，外面有位叶公子找逍遥王。”左管家说话时看向逍遥王。
逍遥王脸上闪过不自然，摆手坚定的很：“不在，就说本王不在。”
“请他进来。”
周济在前，笑着道：“来者是客，岂能不见。”
逍遥王想跑，被严冬按着肩膀送进大堂。
“见过督公。”
周济点点头，这人去了那夜舞女装扮，竟然有些认不出。
叶榆视线转向逍遥王，他长的雌雄莫辨，说话声音又魅又柔。
“王爷，小的有事找您，一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