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枝的表情有些痛苦，李元酒没有打断，耐心听她回忆。
“金柳客栈这位置足够偏僻，很少有人会往这边来，我们有绝对安全隐蔽的环境。你也知道，那个年代总有些人并非自愿走入大山，最开始的两个人就是我们买的。”
再后来有从周边镇上拐的；有网恋骗过来的；也有在山中迷路，偶然被她们遇见的倒霉旅客。她们将人杀死，在他们的头骨上刻下邪纹，最后埋到巨树的下方，一次献祭就完成了。
起先她们不挑，后来被告知特殊命格能给山神带来更多的能量，她们就开始挑选祭品，眼光越来越高。
8年，8个人，但因为她们做的足够隐蔽，背后又有人替她们处理琐事，这么多年下来从未引起外人注意。
这次摘星谷的爆火对她们来说不算好事，但同样也是个挑选上好祭品的机会，命格特殊的人没那么好找。
她们将民宿上线平台，通过筛选用户的生辰，向特定的人投放客栈信息，将他们引到这里。
“程林海，李文娜，那对夫妻都是我们选出来的人。我本来打算从他们当中选出一个，种下蛊虫，等他们离开之后的半个月，中蛊之人会猝死身亡，到时我们再将尸骨换出来，不会引人怀疑。”
柳金枝说的过程中偶尔会停顿，她略过了所有与背后之人相关的细节。
“那个叫罗小阳的男孩是阿......是我们早就确定下来的最完美的祭品，按照原定计划，他本该在三个月后到来，只是中途发生了些变故，计划被迫提前。三天前他被哄骗到这里，但没想到当时出了点意外。”
她和柳彩玲坐在大厅等着不知情的罗小阳上门，然而有辆面包车先到了，车上下来3男1女，说要住店吃饭。
也是赶巧，罗小阳在这时到了，他刚走到面包车旁边就听到车厢里传来动静，因此发现了被绑架的两个男孩。
周辉等人见状，二话不说挟持了罗小阳。
这地方没有第二户人家，人贩子理所当然认定罗小阳是她们的弟弟。
柳金枝担心祭品受到伤害，同时，她对这一群人贩子和那两个男孩动了心思。
也许可以献祭一次大的。虽然他们不是特殊命格，但4个亡命徒和2个拐来的孩子，消失也是悄无声息，不会引起任何人关注。
柳金枝索性将计就计，认了下来。
然后就是李元酒知道的，罗小阳和两个男孩被藏到山洞，人贩子删监控，装老板，另外几拨客人入住。
柳金枝全都讲完了。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们姐妹二人？”她问李元酒。
“8年前我妹妹还没有成年，她是被我逼迫教唆的。杀那些人全是我动的手，希望你们能饶彩玲一命。”
“怎么处置是特行部的事，和我说没有用。”李元酒语气强硬，“我要知道柳蔓的事。”
“什么柳蔓，我不知道。”
柳金枝铁了心不肯承认。
“她故意利用你们‘杀死’山神，你还要替她保守秘密吗？”
“不可能！”她绝不相信阿婆是故意的，阿婆只是跟她们一样，太怕山神消失，病急乱投医用错了方式。
阿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有一种天地珍宝，传说拿着它可以号令山中百兽；将之焚烧，燃起的烟雾能延年益寿增加修为，是千年难遇的至宝。”
李元酒慢步走到枯树边，抬手按在粗壮的树干上。
就像碰到了一座脆弱的沙土雕像，枯树在柳金枝难言的目光中，化作泥沙整个坍塌！
天降黄土，柳金枝被淋了满身满脸，李元酒和苏榕倒是各自有方法，干干净净没沾到一点。
尘归尘，土归土，巨树回归大地，挖出来的深坑重新被掩埋，只在原先树干中心的位置，留下截一尺长的淡金色树枝。
李元酒捡起那截树枝。
“山神木，柳蔓的目的是这个。”
马荀礼的目的恐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