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小沈大人好恐怖……
展信佳从未见过这样的小沈大人,平日里他向来衣冠楚楚,温文尔雅,领口衣袖褶皱都抚得平整,一丝不苟,看上去清贵而禁欲。
就连漆发也总被发冠绾得端正,丝毫碎发不落,往那一站便是倨傲凛然的文臣风骨。
如松如竹,透着淡淡距离感,叫人不敢亵渎。
许是因为小沈大人天然的亲和力,其实很容易让人忽略他那其实并算不上温润的五官。
当他板起脸时,就连那双轮廓细长而略微上挑的凤眼都凉薄得渗人,阴恻恻的,森然得诡谲,让人不由得颤栗,脊背发凉。
而现在,他外袍内的中衣领口被她蹭得凌乱,漆发尽数披散,再无平时的端方正经,反而不经意间显出几分靡靡的雍容慵懒。
白釉色的薄唇往下紧抿成一线,他半眯着眼。
眸光沉沉,锐利若鹰隼,直勾勾的盯着她蒙着软雾的双眼。
“怎么不说了?”
展信佳被吓得呆住,双手抵在他胸前试图拉开距离。
但她略一挣扎,他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就搂得更紧,使得两人更加贴近,不留一点缝隙。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耳畔只能听见小沈大人沉缓的呼吸声。
而她心跳也快得可怕,如擂鼓般震动着心弦,随着他过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在发颤的心尖回荡着摄人心魄的涟漪。
展信佳猜自己现在肯定快烧红成煮熟的螃蟹了,脸颊烫得惊人,眼眶就像是被这股热气蒸腾出水雾一样,氤氲模糊着视线。
她极力想躲避他的视线,可他钳在她下颚上的修长指节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小沈大人……”
双手无措的攥紧他的衣襟,展信佳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青年淡淡应了声,声线略有沙哑,语气是说不出来的淡漠。
“嗯,我在听。”
“……”
实际上展信佳根本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她懊恼的心知自己说错话了,可看现在的情况,她怎么感觉就算道歉也没什么用了。。
小沈大人现在超生气的。
小姑娘湿漉漉的桃花眼覆着一层朦胧的软雾,她眼睫轻颤,鼓起勇气抬眸望他。
微微汗湿的鬓发贴在她脸侧,而她长发凌乱,白净的脸上泛着棠红,被蜂蜜水润上一层糖渍的唇瓣在昏暗的黄昏里镀着剔透的柔光。
“对不起嘛小沈大人…我胡说的。”
回应她的,是青年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
他声语有些晦涩,呼吸更加急促,语气中不自觉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性,格外清沉。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眼前视线被尽数遮挡,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的展信佳只能茫然的眨巴着眼,温声软语。
“为什么呀小沈大人。”
小姑娘纤长的眼睫像是小刷子一样在他掌心上下的扫着,勾得他喉间发痒,眼中尽是翻涌的欲色,理智悬于一线,难以克制自持。
沈肃清从未觉得自己的自制力这般不堪一击。
方才她仅仅只是抬眸望了他一眼,他就感觉自己喘不过气,已经快要疯了。
可偏偏她还在撒着娇。
“小沈大人,理理我嘛,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嘛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小沈大人,可不可以原谅我呢,可不可以贴贴呢。”
说着,她已经搂上他的脖子,与他鼻尖抵着鼻尖。
这个距离沈肃清能清晰嗅到她衣袖深处的馨香,是淡淡的甜梨味,而这股好闻的香味随着两人严丝合缝贴紧的拥抱而更加明显。
窗外的光已经彻底消失了,屋里没有燃灯,伸手不见五指。
在隐晦的黑暗下,平日过于逾矩的一些行为仿佛得到了合理的掩饰,被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难以言喻的念头一点点暴露,难以自控。
突然被小沈大人压着推上榻边时展信佳吓了一跳。
她迷茫的仰躺着倒在柔软的被褥上,而他双膝分开跪在她腿的两侧,牢牢将她钳制。
屋内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脸,耳畔沉缓的呼吸声反而愈发清晰。不知道为什么展信佳总感觉自己脊背尾椎处有点酥麻,让她很难为情。
“小沈——”
她刚唤他,温热的吻就迫不及待堵了上来。
很长一段时间她的脑袋里都是一片黏腻的浆糊,怔怔的张合着唇瓣,就好像世间一切都在此被抛开,只剩下眼前触手可及的他。
抵着唇齿间悱恻的,难言的,清冽柔软的。
在漆夜里,一切都被允许。
等她再被松开时,喘不过气的窒息感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而有修长微凉的指节弓起蹭过她的嘴角,擦拭去些许湿润。
而后,那根手指抵到了他自己唇畔。
借着他漆黑瞳仁折射的幽幽月光,她能看见他慢条斯理的将指腹舔干净,神情再正经不过。
黑暗中,他轻声笑了笑,声音很闷。
“是蜂蜜水的味道。”
“……”
展信佳感觉自己应该是拼好饭吃中毒了。
这一定都是梦。
一定是她太馋小沈大人导致的癔症。
然而压在她身上的力度却无时不刻的在提醒着她,平日里自诩肃穆端方的小沈大人此刻就像是中了蛊一样,正在明晃晃的觊觎着她。
想捂脸但是抽不出手,想翻身但是没法翻,最后,展信佳也只是逃避的缓缓闭上了眼,尝试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她这番掩耳盗铃的幼稚行为惹得沈肃清笑意更盛。
“不是说排骨痛?嗯?”
他的手隔着布料摸上她的腰腹,指尖若有似无的来回摩挲着。
展信佳顿时僵硬得不行,从他指尖那一点传渡的体温烫得她浑身发颤,尾椎骨更麻。
她要紧张得去世了……
终于,大发善心的青年直起身,温暖手掌抚了抚她的发顶以作安慰。
“好了,不吓唬你了。”
下床燃起烛灯,沈肃清一回头就借着烛光看见小姑娘缩在床角,脸红红的,眼眶湿湿的,一副委屈窝囊到不行的模样,可怜兮兮。
他心尖柔软得不行,上前跪在床边俯身弯腰捧起她发热的脸,在她眼皮上轻轻吻了吻。
“乖,我去做饭。”
方走至门口,他忽而回眸,眼底笑意促狭。
“话说回来,我倒是觉得‘养胃’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