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人骑在狮子头上猛扇耳光。
全场目光顿时向极力想降低存在感的展越与柳如烟看齐——
卧槽,这对吗?!
你们家孩子都是喂火药长大的啊?!这什么家庭教育啊?!
两夫妻尴尬的低着头,尴尬的笑着,尴尬的沉默不语。
别说是人,被抽得脑瓜子嗡嗡作响的白狮都开始怀疑狮生。说好的驯服呢?——
退一万步讲难道不应该是你好好哄着我,我高兴了就勉强给你一个面子配合配合吗?你上来就哐哐给我两个大耳刮这我特么怎么防?!
一旁的雁西月与孟乔神情复杂,她们甚至在这头狮子脸上看出了委屈。
此刻它灯笼一样的金色眼睛水蒙蒙的含着雾,柔弱又无助,无能狂怒了半天愣是没能挣脱开,只能徒劳的趴在地上愤怒的喘着粗气。
展信佳揪起它的一只耳朵。
“怎么说?我们几个的心灵够不够纯净,吱声啊。”
狮子:“……”
我要是真能开口说话你又该不乐意了。
一片诡异的沉默气氛间,展信佳潇洒的朝着雁西月招了招手:“阿月,乔乔,过来。”
孟乔跟雁西月战战兢兢的往这一人一狮的方向挪了几步,雁西月讪讪微笑,“啊这……”
“来,你摸它。”
“啊这!……”
“怕什么?自己吓自己,它要是敢咬你,我直接朝它大胯捏一把。”
说完,展信佳又提了提她揪着的那个耳朵,微笑着威胁:“你最好乖乖听话。”
狮子:“……”
它沉默了一瞬,伸出舌头乖乖舔了舔少年的手,而后又主动把被揪得半秃但依旧毛绒绒的脑袋使劲往雁西月掌心里塞,拱得雁西月整个人都站不稳一下子被热情的大白狮创倒在地。
其谄媚姿态堪比积德。
笼子外的琉玉破大防,尖叫着怒斥。
“大白,你怎么能就这样屈服,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友情与羁绊了吗?!”
狮子:“……”
我管你那些有的没的,敢情挨大巴掌的人不是你,搁那站着说话不腰疼呗。她要是左右哐哐给你来两下,那你不就炸了吗?
它白了琉玉一眼。
琉玉气得怒火攻心差点当场厥过去,眼前一阵眩晕发黑,她按着胸口极力想冷静下来,但令她更破防的事情马上发生了——
只见展信佳笑眯眯的拍了拍白狮的头,跟训狗似的,“去,上去给她来一下,别让她小瞧我们刚培养出来的友情跟羁绊!”
白狮有点不情不愿,但展信佳从它身上下来,站直身,左腿速度堪比复兴号过隧道一样猛地踹在了它屁股上!
一下竟直接给它蹬了出去。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白狮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嗖——”的飞了出去,落地点正是琉玉所站的位置。
琉玉瞬间吓得小脸刷白,惊慌失措的仰头看着从天而降的巨狮,千钧一发之际,巫兰莲衣袖间翻涌掏出了一个像弩箭一样的小巧物件。
“轰隆!”巨响一声,一道单薄的铁片带着与空气摩擦出的火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白狮射去,势如破竹,几乎避无可避。
展信佳眸光一凛,将手中长剑往天上一抛,一个利落的回旋踢将剑身踢了出去。
长剑穿风破云,堪堪在半空中截住铁片,当啷一声两相坠地。
地上,只见长剑的剑身已经整个被铁片打出曲折的凹痕。
其骇人的巨大威力毫不让人怀疑如果刚才那发铁片对准的目标是人,估计连脑袋都能被贯穿爆破成一堆稀碎的英雄碎皮。
展信佳疑惑的查看地上的铁片。
再抬起头时,她神色变得凝重,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冷冷盯着面纱下看不清表情的巫兰莲。
所以,这个奇怪的暗器就是琉玉刚才口中的“那个”?
若是将此物运用在战场上,恐怕又是一场噩梦般的浩劫。
展信佳很清楚这东西的威力,如果是在打仗时让普通士兵与装配着这种暗器的敌军对抗,几乎只能被碾压,除了等死还是等死。
换句话说,如果南郡能量产这种暗器的话,这片土地又得经历一次大洗牌了。
想到这展信佳心底骤然一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高台之上,皇帝与雁回时只是神色微变却没有流露出过多的失态,显然他们早就知道南郡掌握了这种暗器。
这或许也是他们之前一直隐忍的原因。
恐怕南郡这次派人来不仅仅是为了朝贡节送礼,更可能是为了暗中跟皇帝谈什么交易,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下马威。
没见过这等世面的文武百官们大惊失色,而深知事情严重性的展越更是眉宇紧皱。
奇怪的是唯独慕云岚从始至终神情淡淡,不但不惊讶,甚至俯身温柔的替一旁没什么表情变化的雁无拘整理了领口。
她似乎知道什么。
一片诡异的死寂里,还是琉玉先打破了气氛。
“娘!大白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要对它下这种死手!”
确定白狮没有受伤,琉玉这才勉强松一口气。她抬眸,忿忿不平的瞪着巫兰莲。
巫兰莲将暗器藏回袖内,颇为恨铁不成钢,语气阴冷。
“能对主人造成威胁的畜生难道还要留它一条活命吗?玉儿,你太心软了。”
“娘!!这又不是大白的错,明明是他!——”
琉玉的手立马指向展信佳,愤恨得咬牙切齿,跺脚:“都怪你!你先杀死了我的未来夫婿,又害得大白差点丧命,本郡主…本郡主今天绝对饶不了你!”
展信佳原本还觉得琉玉这人刁蛮自私到极点,但见她竟把白狮的性命看得这么重要,好像也不是无可救命,顶多就是一被惯坏了教歪了的弱智小女孩。
双臂环抱胸前,展信佳尝试跟她讲道理。
“你确定?你确定你要拿一个又菜又玩不起的莽夫当未来夫婿?但凡他能堂堂正正认输我都高看他一眼,可你也看见了——
是他先来偷袭我的。
这种小人难道死得很可惜吗?还是说你的目光肤浅到连这种九流货色都看得上吗?”
“你!”
琉玉很想反驳,但她咬着唇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不甘心的放下了手。
就连展信佳都很意外,琉玉竟然走到她面前直直朝她跪了下来,虽然对方很快就站了起来,语气还是不情不愿的,但总算和善多了。
委屈的拍拍膝盖上的灰,琉玉冷哼一声。
“反正本郡主输得起,大不了给你们赔礼道歉。我承认两场都是你们赢了,万钧的死我也不想计较了,这样总行了吧!真讨厌!”
说完最后三个字,怂巴巴的琉玉连忙躲回了娘亲身后。
展信佳还想说些什么,但高台上面露疲惫的皇帝已经抬手示意此事就此作罢。
一切到此为止。
趁着休息的功夫,展信佳也刚好有两件事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