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隋庄头低垂着头颅,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般。他战战兢兢地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锐利视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终于,隋庄头鼓起勇气,膝盖向前挪动了几下,然后再次重重地跪倒在地。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扬起一阵尘土。他双手伏地,额头紧贴地面,行了一个标准而恭敬的跪拜大礼。
此时的隋庄头,脸上满是谄媚和讨好之色,口中还念念有词:\"小人见过大小姐!小人对大小姐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那副诚惶诚恐、老实巴交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但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他真实的一面。
““快快请起!你们皆是母亲的陪嫁之人,我对你们自然是信得过的。”杨若溪一边说着,一边装作有些局促不安地摆了摆手。只见她微微低下头去,似乎不太习惯这样被众人注视着。
“谢过小姐!”隋庄头连忙站起身来,随后向着身后轻轻挥了挥手。那一群奴仆见状,这才小心翼翼地站直身子,然后恭恭敬敬地向杨若溪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院子。
待众人离去后,隋庄头稍稍向前迈了一步,轻声说道:“夫人突然离世,小的心中实在是悲痛欲绝啊。不过,小姐您还年轻,日子总归是要往前过的,可千万不要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免得让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呐。”说罢,他悄悄地抬眼打量了一下杨若溪的神色,发现并无不满或不悦之意,于是接着又道:“小人的儿媳向来做事勤快、利落,而且很有条理和规矩。小人见到大小姐此次行程匆忙,想必一路上也是颇多劳累。所以呢,小人心想着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她到小姐您的身边当个管事嬷嬷吧,也好帮忙打理一应内务之事,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隋庄头战战兢兢地微微仰起头,目光闪烁着紧张与期待,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正等着主人的回应。他的身体紧绷着,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喉咙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敢发出声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若溪却只顾端起茶杯,优雅地轻抿一口茶水,似乎完全没有要搭理隋庄头的意思。
隋庄头见状,心中愈发忐忑不安,但一想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便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还有啊,小姐,小人的孙女那可是出了名的聪明伶俐,手脚也勤快得很呢!若是小姐您不嫌弃,平日里让她来给您跑跑腿、打打下手什么的,那真是再好不过啦!”说罢,他眼巴巴地望着杨若溪,满脸谄媚之色。
而此时,杨若溪终于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将视线从杯沿移开,转而投向门口。只见那些原本四散开来的仆人们大多已经离去,然而仍有几个人影在那里徘徊不去,鬼鬼祟祟地张望着这边。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隋庄头一家子嘛!他们一个个伸长脖子,眼神里透露出焦急和期盼,显然还在等待着杨若溪的回应。
在前世的时候,那隋庄头便是如此行事。他看准了杨若溪性格和善、易于说话这一点,于是肆无忌惮地将自己所有的亲人都安插到了她的身旁。其中,他那个心怀叵测的儿媳,更是被他特意安排来掌管杨若溪的钱财和嫁妆。而他的孙女,则暗中盘算着等将来杨若溪出嫁之时,能够作为陪嫁丫鬟一同前往夫家,并借此机会得到主子的青睐从而得以“开脸”,成为通房丫头或者小妾之类的角色。
起初,杨若溪或许还没有察觉到隋庄头及其家人的不良居心。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行为愈发过分起来。尤其是当相府对这些事情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之后,隋庄头等人变得越发嚣张跋扈,最终竟然完全将杨若溪以及她身边的仆人彻底架空,使得杨若溪在自家的宅院里几乎失去了话语权和掌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