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元方走远,怀清才往远离庄清云的方向,挪了下身子,“在他们面前,我要装得和你感情好。对不起,你别见怪。”
“我猜到了。没事。对了,宗正说我让他发财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你我一起出钱屯田买地种菜果的事咯。这样的机会,如果我不告诉他们,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元方叔是族中家长之一,他知道了机会后,就单独出了一份钱,让族里有兴趣的宗亲又凑了一份,加上我们的两份,在洛州买了好些地。因为主意是你出的,事情是我张罗的,关系是他联络的,宗亲人分别得些便宜。所以最后分钱时候,一分为四。你那份,我知道你今天回来,已经差人送你家里去了。”
“多少钱啊,还差人去。你让亲兵带着给我不就行了。”
“光玄金就一亿八千万呢。没人押送,怎么行。而且,就我那几个亲兵,也抬不动啊。”
“多少!?你疯了,怎么那么多!?不是不让你赚国难钱的吗?”
“看把你急的。就是对本对利,给父皇的。这价格只有当时市价的三成,父皇不知道多开心呢。不说给我的奖赏,不是还封了古琴月一个四品郡君吗?不知道情况就瞎咧咧。”
“不对啊。也没那么多钱啊。”庄清云有点不好意思,主动给她倒了杯水,算是赔礼道歉。
“你傻啊!三百多年,每年按一成产出,再对本对利算,是不是玄金也有一亿五千万的收益?然后你也不在啊。又不让我去找你那个夫人,所以我就把那些闲钱给元方叔让他帮忙放出去咯。利滚利,到后来我也算不清了。就开始帮你收灵草仙花矿精神砂。那段时间打仗嘛,这些东西收的人少,所以价格特别好。我也不懂这些啊,只知道你喜欢,于是我就帮你收了几峰。放着放着就把你师父斜月峰后山的雾影峰放满了。至于那些地,是分期付的,你以后用收上来的钱慢慢还呗。每年多少还是赚的。差不多就是这样咯。反正钱花我也花过了,东西都在后山。值不值我也不懂。就连那个洞府,我也送你呗。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你现在可以说了。”
“哦,我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就是觉得突然多了那么多钱,有些麻烦。要不这样,你再帮我个忙?”
“怎么,你要送我钱啊?!我才不要呢。亲兄弟明算账,你可以怪我帮你瞎买东西,但是账需得清楚。我也不会随便要你的钱。”
“钱我自有用处,也没打算给你。”
“那你要我帮你什么?”
“帮我把门外那株珊瑚树搬去你家。”
“你见过那株珊瑚了吗?!那可是极品啊!那么高的,那么大的,还是瀚海沙漠出的,有钱也难买到哦。”
“我没见过。不过宗正大人没用百宝袋装,看样子的确个头不小。你的亲兵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几个去帮忙。到时候记得给赏钱就好。”
“你说真的?这可是父皇赏你的御赐之物。需得宗正府过户才能让人的。你可想好了。这里就是宗正府。这便宜我可要是占了的话。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哈。”
“哎。累死我了。这一天我是说了多少话,见了多少人啊。不行,不行,我要回去睡觉了。怀清公主,你帮我和李大宗正说声抱歉。过几日我休息好了,再亲自登门相谢。”
“这珊瑚你真不要啦!?”看着庄清云离去的背影,怀清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过不过户,你自己决定。我先走啦。太累了。”
“哼!明明是送元方叔送不出去,才给我的。偏心鬼!”嘴上这样咕哝着,这时怀清的心里已经甜成了蜜。
“你是不是把自己卖给那个怀清公主了?!”庄清云还没进主峰的大厅,就被迎面上来的古琴月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不对不对,你值不了那么多钱!我问你,这些钱你哪弄来的?你不会是和她合伙贪污军饷了吧?!”古琴月指着一屋子的百宝袋,假装生气的样子,秀美中透着英气。
“你这丫头,也不看他疲惫的样子。光顾着和他嬉闹。”官婷笑着拍了一下古琴月,一个眼神让燕归田赶紧拉庄清云先进门再说。
“不就是那些年,你们一起买地屯田种菜赚的钱咯。还有后山雾影峰,里面都是她帮我收到草药。她说收了太多,也懒得搬来搬去,就连山峰洞府也给一起我了。”
庄清云看到燕归田不可置信瞪着的双眼,不禁笑了出来。“燕叔,这回你不用为了炼丹愁钱了。”
“这岂是不用愁啊。简直不可能用完。几峰洞府里全是草药矿精?这也未免太夸张了。”
“还不是他整天和那个怀清公主混在一起,得的好处。燕叔,你可不能为了点草药纵容他啊。快帮我说说他。”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也因为这事,才被封的郡君吧?”上官婷看他们嬉闹,笑个不停。
“婶子,你就偏心他。我不依!”古琴月又祭出撒娇的法宝来。
“晚些他休息好了,你和他撒娇去。还不快让他坐下休息休息。”看庄清云终于坐下,上官婷才问起墨奇。
“他先去天子府报到了。特旨,他兼任正五品下的天子洗马。”
“再怎么正五品,还是洗马的官。哎,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瞧这一家子。一个从前给天尊驾车,现在墨奇好好的将军不当了,又要给人家去洗马。这官当的。对了,这次你要去哪?不会又不在家待着了吧?”庄清云没跟着一起去天子府,显然这次新职不在东宫。古琴月经过这几百年的京城生活,又得上官婷许多提点,也越来越熟悉官场的一套规则,只是具体官位职务还是分不清楚。
“明天说吧。袋子里的东西你先收着。佛珠给我留着,需得问明白如何炼化才有用。其他东西你拿出来,先孝敬燕叔和婷婶。让我先睡会。我真的累了。”有心和她玩笑,却无力坚持,一边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话,庄清云一边身子就顺势倒了下去,在大厅的主位上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十多年后。
“昊元。你十日后的家宴,请没请你那个宝贝师侄希夷真君啊?”下了值,政事堂的大厅里只剩下了孙辅机和楚善登两人。
“他还是挺客气的,说是陪着着天元一起来。”
“嗯。他这些年当京兆尹也算是本分。上次他京兆府少尹位出缺,非但没有直接提拔他那个长史师兄,反而在众多候选人中选了我推荐的来齐。后来我在吏部看了名单,他选来齐可以说是颇有眼光,至少算是秉公办事。”
“我觉得他还是有点偏心的。哦,我的意思是偏袒我们的。您那个门生牛俾堂,他也说若不是梁添禄强压着他,早就能做不少事了。还好伯阳在京畿道参军府也很关照,不然他打退堂鼓的心都有了。牛俾堂这人你是知道的,连我都觉得难搞,居然会说伯阳的好话。显然是真得了好处。”楚善登改称庄清云当初昊天门的道号,显然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梁添禄是梁子房的内侄。从来就心高气傲,品轶和牛俾堂相同,资历比他老得多,就是京畿道参军中郎将的位置上也有千年了吧。想想也是为难清云了,要同时面对这两个人。不容易啊!过几天,我去敲打敲打牛俾堂,让他也要学会体谅长官的辛苦。”
“您这样说。我本来还想找个机会把徒儿德沛真人,塞到他那去的,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就是你那个被中书省强行踢出来的徒弟,德沛?哈哈。”孙辅机笑到一半,转念换了个话锋,“你推!就家宴那天推给他。我要看看他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