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是李光或者李道宗要害你?”端木曦待两人走远,才开口问他。
“我相信怀清公主不是想杀我的人,所以让雾伯他们。。。哇”庄清云的话讲了一半,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快坐下。”端木曦没想到他还是受了伤,紧张地一把把他抱住,缓缓扶他坐在地上。
“疼死我啦!”庄清云从紫金雷纹竹的流体里面取出一个钉头箭。“要不是你及时运功帮我挡住了大部分攻击,现在我非重伤不可。这玩意太厉害了。才漏了一个,就那么伤人。”
端木曦检查了他的心脉,“还好只是被震伤。没有染上钉头的毒,不然就麻烦了。你先吃个大还丹。”
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庄清云用了颗大还丹,“走边走边说吧。”
一路上,庄清云和端木曦分析到,现在只有用排除法去找出对自己起杀心的人。
师父自不用说。他首先排除了天尊和李为善。因为他们一个随时可以杀自己,根本不用费那么多劲,一个不会装傻也没必要这样做。也因为这样,就可以基本排除梁子房和怀清公主了。
接着要排除的就是李光和李道宗。他们都是自己才认识不久的人,却是现在离自己最近的人。如果今天的事真是他们设计,那么只要他们有心,未来的每一天都可能是一个足以杀死自己的陷阱。
这是为什么,尽管他们的嫌疑不大,反而是庄清云第一个想排除的嫌疑对象。至于昊元神君和李泰褒这两个,在他心中重大嫌疑人,和孙辅机之流,有能力操纵这样的暗杀,实在没太大理由这样对自己的怀疑对象,就都先放一放。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怎么忘记高大力和李卫公了?他们也有能力安排这样的杀手。。。。。。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没有动机。。。。。。”庄清云一边胡思乱想把所有人都在这个清单上列了一下,一边已经到了自己和雾伯真人约定的地方。
此处位于京兆府和参军府的中间地带,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庄清云算着雾伯真人帮忙去找李光,给自己留了点时间用雷纹竹幻出假身代替,便于自己找个高点隐身观察而已。
看到李光非但亲自过来,除了他的亲兵护卫外,还带了整整一棚御灵卫,庄清云迅速落下云头收了雷纹竹的流体假身,拿着换下的背面开了个大洞的朝服等他。
“小子,你没事吧?”李光看他站立平稳,知道没有大碍,颇为真挚的关心还是脱口而出。
“请您老移步来接我,不是因为那个偷袭,而是想先把您从我的怀疑清单上抹去。要是您想弄我,我的小命肯定不保。整个南荒我都不准备待了,还不如早点逃走得好。”接着庄清云就把李道宗的亲兵传令骗他入局的事说了一下。只是改说雾伯路过救了他。这也是和雾伯真人商量好的。
“你小子的疑心病怎么那么重,都怀疑到我头上了。这事晚些定要好好查一下。不过,你现在就敢那么肯定,不是我老人家要弄你?就敢对我这样全盘托出?”
“您要弄我的话,只要振臂一呼,现在周围那么多亲兵,我就真是条狐狸也逃不掉啊。但是如果你真有此意,又何必亲自带那么多御灵卫来呢?毕竟人多口杂。何况,从心里我总觉得您老还是疼爱我比较多一点。哈哈。您不是还在等我那顿古一坊的仙集宴嘛。”
“你小子比狐狸可精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好了,人没事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办差吧。”
“天子府遭窃不通过宗正府协调京兆府靖安司办案?却让我们京畿道戒严京城,配合刑部大理寺全城搜查赃物?这不对吧?”
“所以说,你小子比狐狸还精呢。宫里传出的消息,天子亲卫中郎将戚甘告发天子谋反,现在人还在宫中受查。让我们封城,就是个前期准备。你看吧,我们俩和下一道圣旨谁先到李道宗那里,还不一定呢。”李光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
“司空大人,请留步。”昊元神君楚善登拿着圣旨,刚出了宫门,就急急赶上孙辅机,引他到了路旁无人之处。
“属下按照大人的要求,将那十四人的口供弄得含含糊糊,既不会被立刻看穿,又能在几番推导后死死证实天子。为什么菜都齐了,您硬压着不让上桌。如今九殿下李泰褒,不知何处得了这个消息,威逼利诱收买了戚甘让他检举高明天子。如此天大的功劳,就这样拱手相让。我们一番辛苦,却只落得个与李道宗一起协办的差事。属下愚钝,请大人示下。”
孙辅机笑看着他足有两分时光,才缓缓开口,“你啊,办事机敏。格局却始终打不开。我不说破。你拿圣旨办差时候,再仔细想想。还是那句—你要看得远些。只要最后成功,过程中谁获利谁损失,什么都无所谓。”
看他还在那里琢磨犹豫,孙辅机收了笑容,又补了一句,“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保护好晋国天君李为善。哪怕你手上的圣旨,都不如这个事重要。明白吗?快去宣旨办差吧。”
京畿道大营。昊元神君宣旨完,看李道宗身后不见庄清云的身影,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星君,希夷真人怎么没一起接旨啊?”
“你那师侄今天被人袭击了。问题不大,你大可放心。妥善期间,老夫让他回府休养去了。”李光在军中资历极高,又是庄清云的顶头上司,他既然这样说了,楚善登也没法怀疑。只说京城首善之区居然有这样的事,京兆府当严查此事,待天尊的差事办完后,自己也会亲自去看望他,接着就和李光虚情假意地客套起来。
等李道宗委托他暂理帅府,和楚善登一起出门去魏国天君府继续宣旨办事后,李光才转头回到大堂后面找到庄清云。
“你小子就那么讨厌他?人家高低是来宣旨的钦使,何况还是你本门师伯。磕个头又怎么了?”
“我不是受伤了嘛。下次我给他补。您老先别说话,让我再想想,怎么感觉里面还有事呢。”朝野上下有资格叫李光先别说话的人不会超过五个,敢这样对他说的估计只有庄清云。李光听他这样说,非但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眼神就像爷爷疼孙子一样。
“哎,想不明白。反正您都说我回府休养去了,我就正式向你告个病假。回去休息吧。”
“你小子肯定憋着什么坏呢,又想去哪?外面现在乱,你又刚刚被人偷袭,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呢。可不敢乱走。这假,老夫不准。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哪都不许去。”
“我也不去哪,就是回晋国天君府我的洞府休养。您要是不放心,就给我派一队御灵卫送我过去。这总行了吧?”
“嗯。这倒是可以。留着我身边,万一我忙起来,你小子心眼多,我还得惦记你溜号。”
既然前面帮他搪塞过楚善登,那留他在军营总是个授人以柄的事。这个时候让他去李为善的天君府,也是好事,至少那里安全无虞。安排自己的贴身亲卫带了四个司戈送他,还再三叮嘱他不许出府,逼他胡乱赌咒发誓一通,李光才安心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