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计划着逃跑,但是言晟好似知晓她在想什么一般,压根不给她机会,祁千气馁的靠坐在贵妃椅上。
言晟一进门便看见她这副模样:“怎么?是什么让朕的千儿如此垂头丧气?”
祁千哪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换了副面孔,颇有几分殷勤:“陛下,这宫中臣妾都待闷了,能不能让臣妾出宫住几日?”
祁千坐起身,言晟坐在空出来的位置,祁千便上前为他捶肩,言晟眉梢一挑:“想出去住?”
“嗯。”祁千点头。
言晟伸手,抓住她的手捏了捏:“想出宫也不是不行,就看千儿如何做了。”
语气里含着深意。
祁千瞬间明白过来,挣开他的手:“那算了。”
祁千余光观察着言晟的神情,见他没有怀疑,心才落回肚子。
言晟轻笑一声,揽着她的腰,将人放在自己腿上:“看来千儿也不是很想出宫嘛?”
祁千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陛下就答应我这一回嘛。”
“好啊。”言晟轻吻她的发顶。
祁千一顿,随后欣喜抬头:“真的?”
“真的。”言晟对上她那双眸子,心道确实是将人关太久了。“不过得等朕忙完,再陪你去。”
“好。”祁千点头。
第二日,祁千兴致勃勃的起床,宫人给其梳妆时,祁千让梳简单的发髻,左等右等,终于快到晚膳,言晟才忙完。
“先用膳再出去。”言晟无奈道。
祁千只好坐下,好在言晟没有食言,用完膳,便带着她出宫了。
夜晚下的盛京格外的热闹,灯火通明,街头巷尾的吆喝声不止,街上来往的人越来越多,言晟牵着祁千的手,十指相扣,甚至没让其他人跟着,像是一对平凡的夫妇。
祁千左看看右看看,眼里带着好奇,她许久没见着,现在只觉得新奇,言晟也任由她。
祁千暗道言晟还是很适合当皇帝的,治理有方,除了在那档子事上荒谬了些。
言晟瞧见她时不时看向不远处的糖葫芦,开口:“我去买,在这等着。”
祁千乖巧的点头:“好。”
言晟过去,祁千站在原地,突然人群涌动,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去,瞬间将两人隔开,祁千隐在人群中,心快速跳动。
这是一个机会……如果失去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
祁千心一狠,也不管是不是言晟故意试探,脱下那件外袍,提起裙摆顺着人群走。
言晟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脸色冷了下来。
“暗一。”言晟垂眸,目光落在手中的糖葫芦。
“是。”
祁千跟着人群在烛火最暗处分开,下一刻被拉入一条小巷里,祁千下意识防备,定睛看清来人,及时收了手。
“国师?”
国师眼眸中没有情绪波动:“跟我来。”
也不管祁千是否跟上,直接转身离开,祁千迟疑一秒,便迈开步子跟上。
两人无言,一直到另一处码头,国师才道:“这是去往梁国的商船,我已交待好,后会无期。”
“你为什么帮我?”祁千眉眼间的冷意没有减少。
国师没有回答,一副任由她如何抉择,祁千紧了紧手,随后上船。
商船缓缓驶离。
国师站在原地许久,听到身后的声响,缓缓闭上眼,轻声道:“就这样吧。”
一把带着寒意的剑架在他的脖子:“她呢?”
“不知。”国师睁开眼,任由那把剑割破了他的皮。
言晟没想到,他精心安排的一切,却唯独漏了国师这一环节,他知道祁千想要逃走,他也想看看机会毫无征兆的摆在她的面前,她会如何做,会不会念及这段时日的情谊,他本来很有把握在祁千逃走之前,抓住她的,谁知国师插手进来…
言晟压下那怒气:“将国师押入天牢。”
林鸣拱手:“得罪了。”
国师没有任何的挣扎,只是跟着走。
言晟放下手中的剑,剑插入地面三分:“给朕查那一艘船!”
“是。”
祁千坐在船上心中仍是不安,却没想到一个人走到她身侧:“娘娘,请随随在下来。”
祁千不语,跟着他走,自己这一艘船却靠岸了,面对祁千的疑惑,那人只是道:“国师吩咐,娘娘先别离开,这一阵后再走。”
祁千明显也想到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祁千跟着他下了船,船又启动回到正常的轨道,前往梁国。
那人道:“娘娘,请。”
祁千抿嘴,跟上他。
若是她是寻常的女子,她或许死活也不会乱上贼船,但是她是祁千,她可不是娇滴滴的闺阁小姐…
在林中绕了一段路程,那人有些惊讶她的体力,毕竟瞧着手无缚鸡之力,居然有这胆识与勇气,敢跟上他一个陌生男子。
终于走到了一处木屋,那人压下心中的差异:“娘娘先在这住一段时日,在下会隔一段时日来给娘娘送东西的。”
祁千看了他几眼,带着面具并不见真颜,祁千收回目光:“知道了,烦请替我谢谢国师。”
那人离开,祁千推开木门进去,点了一盏烛火,才看清木屋内的用具摆放,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可见有人时常来打扫。
祁千估摸着是方才那人。
祁千就这样安心住下,她以为国师有法子送自己离开,来了一计调虎离山,那言晟应当是查不到国师的头上,毕竟两人并无交集,甚至第一次见,还是在祭祀大典上。
谁成想国师直接站在那等着言晟。
接连几日都还没找到人,暗一与暗二跪在那等候言晟的指示。那艘去往梁国的船已经在抵达梁国之前被截停,里头并没有祁千的身影,甚至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言晟不相信人会无缘无故消失,那只能是国师将人藏起来了,言晟大步迈进地牢。
地牢里,国师穿着囚衣,可不见一丝落魄,甚至在牢中打坐念诵佛经,与牢房格格不入。
言晟冷着语气:“她到底在何处?”
国师缓缓睁开眼:“陛下不如就此松手。”
“松手?”言晟好笑道。“别以为你是国师,朕便不敢如何你。”
“那请自便。”国师又闭上眼睛。
他知道他不应该插手此事,但是他还是插手了。这不仅是祁千的劫,也是他的劫,他从前便知自己命中有一劫,却不想在此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