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叔说着话就来到了大街上。
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很多店铺的门都关了,店铺的老板换了衣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去了。
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其实这座塞外小城的常住人口本来就没有多少,应该也就两三万人,到了晚上做买卖的收了摊,人就更少了,街上显得有些冷清凄凉。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有利于我们寻找二叔和大师兄他们了,人少能够辨别出来,人多了就来不及辨认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出来,查哈镇的街道是很宽敞的,我们脚下的街道能够并排走六七辆马车,街道的尽头几乎伸到了西边的天边,像一条弯弯曲曲的带子一样。
因为没什么遮挡的东西,一眼就能看的见远处,街道两边也没几座楼房,即使有也是些小二楼,多数都是土平房,偶尔出现一座古式的小二楼还挺显眼。
我们俩一直从街道的东边,沿着街道走到了西边的尽头,其实也没走太长的时间就到了。
然后又从北绕过去走了几条街,寻找二叔他们,但是也没看见他们的身影。
在快绕到王家的院子的时候,我们俩就不由的有些着急了。
这都快把整个查哈镇给走遍了,也没看见他们,他们能去了哪儿呢?可能去的地方那就只有一个了。
我们俩都不敢往那个地方想。
这时的天色越来越暗,街道两边的住户们逐渐亮起了昏暗的油灯。
马路上的人影开始变得模糊了。
我一看这样找下去也找不到他们,即使遇见了也分辨不出来,除非面对面碰在一起,才能认出来。
我忽然想去王家的大院里看看,因为现在是晚上,我们可以跳墙进去,估计也不会被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再出来嘛,总的来说现在是晚上,他们不容易抓到我们的。
想到这儿我就对三叔说:“三叔,要不咱们到王家的大院里看看吧,从东墙跳进去,白天我看见东墙上有个小豁口,比别的地方低,能进去。”
三叔看了看不远处的街道,又看了看王家大院的方向,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能跳进去吗?”
“能跳进去,这两天我觉得身子特别轻。”
说着话我边走边双脚点地往起跳了跳,还真觉得跳的比原来高了,觉得自己的体态轻盈了很多。
“嗯,行,落下来的时候身子要往下蹲一下,缓冲一下力量。”
“好,我知道了,就是卸力,不要让下坠力伤了膝盖。”
“对,那咱们就从东墙的豁口进去,进去后千万别出声,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能掺和,总的来说不能再把咱们俩给暴露了。”
我使劲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人马上就到了王家大院的后墙。
后墙不行,太高了,是一排正房的后墙,不是院墙。
我们俩又转过弯来到了东墙,就在转过弯不远,东墙外有五六棵白杨树,长得又粗又高,比房子都高了很多。
杨树的树枝搭到了墙上,树叶已经没有了,但是从树上也跳不到院子里,因为还有一段距离呢,而且白杨树又晃晃悠悠的,没有稳固坚实的着力点,不好跳。
东墙很高,没有能够跳上去的地方,唯独在靠正房房沿不远处有个豁口,也就在几棵杨树的附近。
豁口有一尺多深,半尺多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这个口子,这儿也不像是平时有人进出的地方。
我回头对三叔说:“三叔,我先进去吧,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情况,如果没人发现你再进去。”
说着话我就要往上跳,三叔一把拉住我说:“不行,你夜行的经验不足,还是我先进去吧,不要心急,我进去看看情况再说,要是里面没什么危险,我就从里面往外扔一块小石头,说明没事,你再进去,要是里面有危险我就出来了,或者喊一声风紧,你就跑,赶紧回旅馆,记住千万不要擅自行动,回去等你二叔。”
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忽然间好像要和三叔生死离别似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三叔说着话一提气往上一跳,就用胳膊肘扳住了墙头,一提身子就跳了过去,动作很利落。
我一看三叔这轻功真是不得了,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
“三叔 那你……”
我本来是想说,三叔那你要是看里面的情况危险你就出来吧,但是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就没敢再往下说。
我就在外面等三叔扔出石头来。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天上的星星也多起来了,我在几棵大树中间蹲着,盼望着能看见二叔或者是四叔他们。
结果等了一会儿,三叔也没往外扔石头,二叔和大师兄他们也没有踪迹。
我有点儿等不及了,心说话三叔不会出事吧?我站起来仔细听了听院子里,也没什么动静。
心想不能再等了,怕三叔在里面出事。
我就来到了东墙的豁口下,往下一蹲,然后嗖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本来以为很轻松的就能像三叔那样用胳膊肘扳住豁口,但是没想到只是手指够见了,胳膊肘还差的远呢。
可是光手指够见也不行呀,得能用手或者胳膊肘扳住墙头,然后才能上去。
我又重新跳了一次,这一次几乎就用手把墙豁口扳住了,但是手一滑又掉下来了,刚掉下来我就往下一蹲又弹起了身子往上跳了一下,结果这一次连豁口都没碰到,还不如上一次呢。
我有点不服气,又接二连三的往上跳了几次,但是,跳的是一次不如一次高,最后几乎都跳不动了,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我不由的有些着急,照这样下去体力消耗越来越严重,根本就上不去了。
我又试着从远处助跑了一段距离,然后到了墙角向上跳起来,想要扳住豁口,结果也没什么效果,还是一次不如一次。
我都有点气喘吁吁了,现在连用手指够见豁口都是奢望了,就不要说用胳膊肘扳住了。
我只好放弃了上墙,坐在了几棵杨树中间,想要休息一会儿再想办法。
我正琢磨着该进去还是再等一会儿,就见从南边鬼鬼祟祟的来了两个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每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像乞丐一样,边走边还悄悄说着什么。
我正纳闷呢,两人就走到了杨树跟前,而且还站住了,我一看把我吓了一跳!以为他们看见我了,但是我也不能动,一动就被他们发现了。
不过我要是不出声,他们就发现不了我,他们也不可能在这儿站多久,估计说几句话就走了。
他们刚停下,我就看出来了,原来这两货是我们在塞外情旅馆遇见的那俩人,一个戴着瓜壳帽,另一个是那个和我瞪眼睛的小个子。
只听瓜壳帽说:“哎,看见没?就从这儿进去,咱们先在这儿等着吧,老二老三他们来了就进去,估计得等上一个多时辰,亥时进去。”
小个子看了看豁口说:“行,从哪儿进去都行,咱们这功夫不挑地方。”
我一听他这么狂妄,心里骂道,你奶奶的!不挑地方你还从这儿进去?你咋不从西墙进呢?西墙多高呀!从那儿能进去就能证明你不挑地方,不挑地方,我看你上床都费劲儿还上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