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虎!你要挺住!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伤心也没用,坚强起来!你还要报仇,哭坏了身子怎么报仇?孩子!你要挺住!”
二叔也一边晃着我的胳膊一边劝我一边摸着我的额头。
“一虎!孩子!不要太伤心,保重身体,咱们现在去找王茂报仇去,你要坚强!”
我听着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后来就听不见了。
忽然我看见母亲和两个姐姐从门外进来了!
“娘!——大姐——二姐——”
我伸出手要拥抱她们,但是她们离我很远,怎么走都走不到我跟前,我想站起来去找她们却无力站起来。
我的两只手发疯地乱抓,想要把她们抓住,我要找我娘和我的两个姐姐。
突然!我看见母亲的身后,王茂从外面进来了!
他穿着红战袍,肩膀很宽,像个纸人,右手提着一把钢刀,横眉恶目青面獠牙,舌头都在外面伸着,舌头上有血正往下滴,嘴很红,好像刚喝过人血,刀头上也有血,也在往下滴。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将军模样的人,也穿着红战袍提着刀,肩膀也很宽,刀上也有血。
最后面好像还有那个葫芦道人,背上背着葫芦,葫芦口朝下,从里面不停地往下淌血。
他边走边念着无量佛,还不知叨叨叨地念着什么。
他们走过的地方洒满了血!血光冲天!
我大声向王茂喊道:“王茂狗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还我爹爹!你还我的娘!还我得姐姐!我杀了你!狗贼!”
我不停地疯狂乱抓,一边抓一边喊着要杀了王茂,三叔正抱着我,一个没注意就被我抓破了脸!
他赶紧把我的手按住了,然后又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一虎!孩子!你醒醒!醒醒!”
二叔也蹲在我身边抓着我的手。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清醒过来了,躺在三叔怀里喘息着,浑身软的像没了骨头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
“二哥,你抱着一虎换个地方让他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山上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听见后气息微弱地说了声:“三叔……我……也去……”
三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二叔。
二叔一转身就把我背起来了。
“走!咱们出去看看。”
我们三个人把整个山头都转遍了,没发现一个活着的,一共有十几具尸体,只是没看见师爷和张伟还有刘志。
师爷已经八十多岁了,早就行动不便了,最近又有些糊涂,一直住在正房的中间那间屋子,母亲和两个姐姐每天给他送饭伺候着。
他的屋子里没人,所有山上的角落都找了,也没发现他。
张伟和刘志也没找见,不知道去哪了。
“一虎,你想想山上还有没有地洞之类,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没有?”
“没有……没有了……”
我在二叔的后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三叔对二叔说:“二哥,你先带一虎找个地方休息,我去处理一下尸体。”
二叔悲愤地点了点头,然后背起我来到后山的一个僻静的地方,他想让我安静一下。
白石山的顶上是一块大约有十来亩地大的平地。
东南方向有一片空地是练功的地方。
西南方向有一个马厩,拴着五六匹马。
中间有四五排房子,每一排有十间,房子的后面是几亩菜地,到了夏天我们就在这儿种菜。
二叔就背着我来到了菜地里,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菜地里也没啥了,他就把我放到了地头的一块大石头上。
他也靠着我坐了下来。
“你先啥也不要想,休息一会儿,等你三叔来了咱们商议一下该咋办。”
可是就在我们俩刚在石头上坐下的时候,我看到有两匹马忽然从后山向山下跑了,速度很快,跑起来咚咚咚的直响。
我一眼就看出是兰英和她的三姑,背影像极了兰英,这回我确信看清楚了!
难道真的是她们俩?
我呼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一虎!冷静!”
二叔赶紧冲我喊道!
“王兰英!站住!站住!”
但是我根本就不听二叔的话,发疯了一般追了上去,可是刚跑了两步就摔倒了。
二叔赶紧追上来把我扶起来了,我再看时,两匹马已经跑的踪影皆无了。
我指着她们下山的方向说道:“二叔!她们俩是王茂的女儿王兰英和他的妹妹,是她们来杀了我们全家!王兰英!我要杀了她!”
我歇斯底里地喊着!
“一虎!你先不要着急,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你要保重身体!”
“不行!二叔!我要报仇!咱们走吧!找王茂去!”
刚才二叔也看见了,但是他不认识王兰英,以为是什么人呢。
二叔焦急地冲我说道:“孩子!一虎!你冷静一下,王茂怎么会派他的女儿来冒这个险?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看见前面的人是个男人,怎么会是王茂的妹妹?再说王茂也没妹妹呀。”
“二叔,她们就是王茂派来的!我认得她们。”
我推开二叔就自己站了起来。
二叔诧异地看着我说道:“孩子,你刚才还那么虚弱,现在怎么能自己站起来了?”
“二叔!我要报仇!”
二叔说:“孩子,王茂现在肯定要用豹子和你爹引诱咱们去救人,然后他们借机除掉咱们,咱们不能上他的当,一会儿商议一下,看看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三叔从前院过来了。
“一虎怎么样?好点没有?”
二叔看着我说道:“这孩子挺奇怪的,刚才还那么虚弱现在一下就好转了很多,你说他这身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也不能恢复的这么快吧?我怕是回光返照。”
三叔点了点头说:“嗯,不要担心,不会的,一虎本来就是个天赋异禀的人,肯定和一般人的身体不一样,没事,他的身体应该是恢复了。”
“二叔,我的身体很正常,咱们现在就商议一下怎么去找王茂报仇。”
三叔说道:“你好像比以前冷静了,对,孩子,小不忍则乱大谋, 遇事不要着急,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咱们现在还能怎么商议?赶紧得追他们三个人去,追上再说。”
“好吧,咱们先去追四叔和大师兄他们去。”
我突然变得异常冷静也很理智,也不怎么悲伤了,因为我知道悲伤和眼泪是给爹报不了仇的。
我回到母亲的屋子时发现三叔已经把母亲的尸体和姐姐的尸体放在一扇柴门上了,我跪下来向她们磕了几个头。
然后站起来,又到练功场给师兄们磕了几个头,三叔也把他们并排放在了几块木头上。
磕完头后,我就跟着三叔和二叔下山走了。
路过刘大叔的小房子时,我又进去给刘大叔磕了几个头,三叔已经把他的尸体搬在炕上了,刘大叔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们下山上了马就往漠北去了。
一路上,三匹马四蹄蹬空肩生双翼,像发了疯似的往查哈镇跑,到了晚上,天刚擦黑就到了李庄的南面。
三叔勒住马说:“咱们先回饭庄看看他们三个人回去没有,顺便回去吃口饭,都一天了没吃饭,到了漠北差不多是后半夜了,没地方吃饭了。”
我和二叔也觉得有些饿了,就同意了三叔的建议,三个人悄悄来到了饭庄的后面。
我们打算从后院进去,不能从马路上的前门大张旗鼓地进去,怕被人看见,再说还有马,得把马拴进马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