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瞿继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字。
要是死在了这里,可就真的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瞿继安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跟着变得沉重了起来。
瞿继安害怕极了,恐惧漂浮在空中中,随着呼吸慢慢卷入身体。
脑袋放空,整个人都不好了。
塔罗斯不以为然,随意将手上项链丢在了天平上。
刹那间的金光乍现,刺目的金光让眼前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花了一片。
塔罗斯的眉头轻轻蹙起,伸出手来抵挡。
金色的天平在来回摇摆不定之后,归于了平衡。
如同奇迹一般的,向瞿继安倾下了一度。
“啧。”塔罗斯慵懒地搭着眼眸,烦躁之意溢于言表。
瞿继安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机搞得不敢置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赢了?”
自言自语。
喜悦却慢慢从那瞪大的眼眸之中缓缓倾泻,伴随着着是停歇后兴奋地颤栗。
“太好了……太好了……”瞿继安热泪盈眶,抬起眼眸的时候,看到了那天平上的项链,笑容又收了回去。
伸手就要去拿,却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阻挡。
塔罗斯走了过来:“我说了赌注一旦下定,不可反悔。”
“这条项链已经是赌注,你收不回来了。”
“可是……可是!”瞿继安似乎还想争辩什么。
塔罗斯就已经显得不耐烦了:“没有可是。”
闻言,瞿继安咬了咬唇,只敢低着头,手指在手心里揉揉缩缩,轻轻绞着。只是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天平上的项链。
“塔罗斯,我要杀了你!”兰纳斯是被岑泠从门里抱出来的。
讲这句话的时候,修长的身体还躺在岑泠怀里,拎着镰刀就要和他干一架!
漂亮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如同栖息在玫瑰园的蝴蝶。
“太好了!你们没事!”瞿继安原本魂不守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
塔罗斯回眸一笑,笑脸盈盈地朝他打招呼:“我亲爱的弟弟,你们终于舍得离开那个世界了~”
塔罗斯的目光好奇的在两人身上流转打量,嘴唇轻轻一勾:“看起来你们过了很销魂的一段时间吗~衣领都皱了。”
岑泠这才把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衣领上。
兰纳斯除了不穿,最爱趴在他的胸口,不知不觉就养成了扯衣领的习惯。
“关你屁事!”兰纳斯提着【断罪】直直劈了过来。
“还真是心急~”塔罗斯纵身轻轻一躲,就避开了镰刀剧烈的攻势。
镰刀插进黄金做的地板里,发出清脆的如银铃一般的声响。
连着朝外蔓延了一米的裂痕,纹路变得狰狞了起来。
可见是下了死手。
“呦~既然你这么有兴致,哥哥就好好陪你玩~”红色的光芒在塔罗斯掌心汇聚成羽毛笔的模样,在慢慢地变化成一道匕首,闪着锐利的寒光。
剑光在戏谑的眼眸前亮起,刀光剑影下的碰撞,交撞出激烈的火花。
一时间气氛变得如火如荼了起来。
岑泠四处张望着,走到了瞿继安身边:“其他人呢?”
“他们不就在……这。”瞿继安向后转去,却发现身后早已空空如也。
紧接着,屋顶降落一颗水晶灯球,水晶透亮,泛着淡蓝色的光泽。微弱的荧光在周边围绕,如同闪闪的星光,煞是好看。
突然水晶球开始波动,涟漪丝一丝的向外扩去。
画面便渐渐浮现了。两个少女坐在雪落的庭院里。
“刚刚你们也能看到里面的场景吗?”岑泠的眉头不安地皱起。
瞿继安摇头,只顾着发愣:“刚刚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
岑泠稍微松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
——
“哈!”少女举着木剑,一次又一次得朝着庭院里的老槐树上吊着的绳子劈去。
一遍一遍不知疲倦的。
“阿雪,你都在那练了一下午了。就一根破绳子有什么好练的。”另一道略微稚嫩的声音从附近传来。
庭院里的建筑古色古香,少女坐在台阶上咬着苹果,手里还把玩着一个鲜红的苹果。
不断的把它向上抛弃,又重新落回手里。也不知道重复了这个动作多久,林静春觉得手臂有些累了。
简沐雪这才停下动作回过头,朝着林静春恬静一笑:“阿春,你来了。”
雪点在少女的发丝上粘黏,厚厚的在他肩膀上落了一层。
一张白皙光洁的小脸被冻得通红,嘴唇都跟着微微有些泛白。
林静春站起身,朝前走过去,把苹果放进了简沐雪手里:“你啊,偶尔也得看顾点自己的身体。别老逼自己这么紧。”
简沐雪笑着点头:“嗯。父亲他好不容易愿意松口愿意教我剑法,我自然是不能辜负他的期望的。”
林静春轻轻切了一声,连带着翻了一个白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简沐雪失笑。
“要我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苹果在林静春的嘴里被咬得嘎嘣脆。
见简沐雪只是抱着苹果在指尖摆弄,安安静静的模样,加上皮肤又白,站在雪里,就和一个雪人似的。
“简沐雪,简沐雪,你都快真成雪了。”林静春轻轻一哼,伸手帮她拍掉肩膀上堆积的雪花,厚厚地摔了一地雪花子。
简沐雪的笑意温润,好似冬日里的暖阳:“是是是。阿春说得都对。”
“少敷衍我。”林静春的嘴角要翘不翘地颤抖了一下,还是撑着那如同长辈一般严肃的眼眸。
嘴里催促着:“快吃。”
简沐雪点头,要举起苹果,又想起了什么,手停了下来:“阿春,你下午要不要和我一起练?”
林静春直接拒绝,态度一如既往地散漫:“我才不要。你爱吃苦,可别带上我。我这人向来吃不了苦的!”
简沐雪轻笑。
“还有,你这么大的人了,稍微长点心眼吧。你父亲明显是故意在刁难你,想让你知难而退。”林静春冷嗤一声,“什么剑法还非得传男不传女的?怎么?男人练是能比女人多点什么……切。”
“要我说,你现在练得这么努力。你父亲肯定还要挑你的刺,差不多练练得了。”林静春挥了挥手心。
简沐雪苦笑,再次将抬起地动作放下:“那也不能这么说。父亲已经很不看好我了,却依然愿意教我,我也不应该辜负她的期待才是。”
“也就像你说的不能被他看不起,不是吗?”
看着简沐雪那一脸认真的较劲模样,林静春在与之对视几秒后,发出了长长地叹息。
“真是倔。我懒得和你争辩这个。”林静春眉头微蹙,“苹果再不吃就冻上了。”
嘴唇轻撇:“小心把你牙磕掉。”
说着还比了一个鬼脸。
简沐雪的眼底满是笑意,嘴角也忍不住地勾起,乖顺地点了点头,咬下了第一口苹果。
真是又脆又甜。
简沐雪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微亮:“真不愧是阿春选的苹果,就是甜。”
林静春无语,故作没好气道:“吃还堵不上你的嘴。不会夸就少夸,你硬夸这是干什么?”
简沐雪的笑意更盛:“就是想夸夸你,这也不行吗?”
少女的睫毛又细又长,被雪轻轻地浸透,带着丝丝的寒意,漂亮又清冷,如同雪山之巅孕育出来的精灵。
林静春只觉得喉结一紧,羞红了脸,在她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好了!吃不到苹果!吃也堵不上不到嘴!”
简沐雪依旧笑容温和:“好了。怎么还害羞上了?”
“你管我。”林静春不服管教惯了,养成了这桀骜的脾气。
简沐雪也不恼,反笑:“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乖乖吃苹果,别气了,好吗?”
怎么听起来像哄小孩似的。
林静春抱胸:“这还差不多。”
简沐雪失笑。
虽然之前说不愿意吃苦,事后林静春还是握起了另一把木剑,站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