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三层。”三人呼呼睡了一觉后,神采奕奕地向白塔走去。
三层塔的中央漂浮着一块散发着蓝光的玉牌,玉牌上的字映射在塔壁之上。
‘持戒除贪,断灭嗔心,正见正行’
“这是什么意思?”苏雨桐问道。
走到了第三层,江河仿佛感受到这个白塔的每一层好像对应着什么,不过现在也无法顾及,只有出去后再了解了。
“这里看起来如此平静,不会和第二层一样,不知不觉地来个幻境吧。”吝千机这次显得有些警惕。
三人盯着玉牌看了许久,始终没有变化。吝千机伸手准备拿这个玉牌起来看看,但刚一触碰,玉牌就飞出三道光点,打在了塔壁之上,出现了三道光门。
“我们进哪一个?”苏雨桐问道。
江河说:“恐怕由不得选。”
三人尝试一起进入其中一道门,光门完全没有反应。
“看来只能一人一道了。”苏雨桐说道。
“大家小心~”
江河叮嘱完之后,就进入到其中一道了。吝千机和苏雨桐看了一眼之后,也分别进入另外的两扇门之中。
江河来到了一条大街之上,虽然没有来过,但让江河感到非常熟悉。他抬起头看看街道两侧,又有一些陌生。他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看见了一块挂有蒋家牌匾的院落。他有些不敢置信,先是用手掐了掐自己,能够感觉到疼痛;又用精神力感受了周围的风之气,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灵儿,你感觉到了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这让江河感到更加的奇怪,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进入了三层塔的光门之中,不可能来到这样的大街之上。但眼前的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让他陷入了困惑之中,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河?”江河的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父亲……”江河顿感惊讶。
“你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要来这里。”江浩激动地走上前。
但江河不为所动,反而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变得异常谨慎。
“你是谁?为什么假扮我父亲?”江河紧紧握住‘赤玄’。
江浩一怔,笑着说道:“两年不见,你连父亲都不认识了?”继续迈着步子向前。
“等等……”江河大声喝道。
“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江浩关心地问道。
江河虽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毕竟是他的父亲,他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便笑了起来,冲上前去抱住了许久未见的父亲。不过一直用精神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连自己父亲都不记得了,哈哈哈。”
江浩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江河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连父亲的气息、温度、感触,甚至是自己的感觉,都告诉江河这一切是真的。
“上次都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这次咱爷儿俩可要好好地聚一聚了。”
江浩非常开心,拉着江河就往江家走去。
江河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感到有些陌生。
“走吧,你的两个朋友今天没有和你一起来吗?”江浩说道。
江河一直怀疑的心开始动摇起来了。从江浩的话里话外都能够判断出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这一切又使得我那么的不可思议,让他始终有些不自在。
江河踏进江家之后,对于眼前的一切和吝千机二人刚进门时感触是差不多的,被这庄严、闲适的风格所震撼。
江河来到江浩的书房门前,看见里面有一个女子的身影,他并没有在意,以为这是父亲的丫鬟。当推开门的一刹那,他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光,冲上去,抱住了那名女子。
“母亲……”
此人正是南宫沁,江河的母亲。
“好了,河儿。两年没见,倒是长高了不少。”
南宫沁只有江河耳朵那般高了,她不断地抚摸着江河的后背。
这一刻,江河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如此温暖的画面让他无法自拔。他不忍心打破眼前的宁静,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忐忑不已。
……
“真是幸福的一家啊”
门外的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这阴森低沉的声音。唤起了江河心中的那久久不能散去的阴霾,此人正是修罗面具人。
此人的出现,在江河心中代表的就是破坏和毁灭,俨然成了他心中的梦魇。
江河将江浩和南宫沁护在身后,一个闪身已经来到了屋顶之上,二人四目相对,场面幽森沉寂。
‘惊雷……’
“等等~等等……小朋友怎么这么着急呢?看看我手里的是什么?哈哈哈哈……”
‘噗噗’两声,两人被丢在了地上。
“雨桐,千机……”
江河的喊声响彻云霄,但两人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奄奄一息地看着江河。
“你到底要怎样?”江河咆哮道。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面具男发出阵阵阴冷的笑声。
江河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他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只是在想着保全大家的可能性。
“江河,发生什么事了。”
江浩和南宫沁推开门,也登上了屋顶。二人见到眼前的此人,早已目瞪口呆,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缚”
江浩二人身上,缠满了树枝,被紧紧地勒住。不由自主地往面具男身边移动。
“父亲,母亲……”
江河准备冲上前去抓着二人。
“不要动哦,你一动,他们马上就会死哦,哈哈哈……”面具男继续狂笑着。
江河只得留在原地,丝毫不敢前进半分。脑袋里只出现三个字:‘怎么办?’
“好了,现在筹码齐全了,游戏可以开始了。”面具男笑着说道。
“你这个疯子……”江河气急败坏地吼道。
“是吗?可这还不够哦,我喜欢别人叫我,魔鬼……哈哈哈”
面具男完全就没有把江河放在眼里,他只不过是他手中的玩物而已。
“好戏开场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江河怒吼道。
面具男双掌一拍,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秤。江河父母和吝千机二人已然出现在天秤的一端,而另一端一个陌生的老者,佝偻着身体,拄着一根木棍,颤颤巍巍地站在托盘上面。
面具男跳到天秤的中间,蹲在上面,那张虚幻恐怖的脸死死地盯着江河。
“这二者孰轻孰重啊?”面具男笑嘻嘻地问道。
“什么?”江河感到非常不解。
面君男低沉地咆哮道:“我问你,这二者孰轻孰重?我给你三息……不然都得死。”
“三”
“二”
“一……”
这三息的时间,江河的内心极度挣扎,他知道这是生与死的重量,但他必须作出选择。虽然他心里知道,这恐怕也是幻境的一种。
“一样重……”
江河脱口而出,气喘吁吁。虽没有武力的交锋,但是这种心理的较量却是无比的煎熬。
“哦?有意思,有意思。一边四个人,一边一个人,竟是一样重?莫不是你眼瞎?”
这个答案很让面具男意外。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回答错误的话,可是要死人的哦。忘了告诉你,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幻觉,可以随意乱说。你听说过空间割裂吗?想必你也没有听说过,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解释下吧。”
面具男踩在天秤的中间,在秤杆之上蹦蹦跳跳,两端的秤盘不断地上下浮动。上面的人也随时会掉落下去,按照这样的高度,一旦掉落,毫无反抗,必死无疑。
“你以为你面临的是一个幻境,殊不知我们都是局中人。恐怕你还不知道一些渡劫期的强者,在渡劫期间,受到劫数的考验,会将空间割裂、重组。他们会将考验,映射到整片世界,将空间割裂开来,让考验真实出现,以求选到最优解,渡过这道考验。我们就是被割裂后重组在一起的,而我们就是他们应对劫数的棋子。虽然这样的棋子,数不胜数,但活着的却寥寥无几。”
江河第一次从面具男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了一丝害怕。这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世界,但他不敢赌,只能当作是真的,因为一旦赌错,那必将追悔莫及。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选错了,那你恐怕也难逃干系吧。”江河的语气之中有了些底气。
“没错,你选错了,我会很麻烦,但并不会死。而他们,就不一样了……甚至是你,这世界恐怕都没有人会记得。”面具男边跳边说。
江河不明白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如果这些人死了,那活着的人,也只会记得他存在过,但又消亡了。而时间,就是这背后的推手,将一切向前推走,直至人们彻底忘却,而在这方修炼者的世界,时间的意义又是那么的无趣。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总之,这一切既是真实的,又是虚妄的。来告诉我,你的答案和理由。”面具男单脚踩在秤杆中间,歪着头,盯着江河说道。
“我的答案并没有改变,一样重……”江河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理由?”
江河能够感觉到面具男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滞了,仿佛他也在焦急地等着这个答案。
“没有什么理由,生命是一样重的。”江河说道。
“他只有一个人,也是个将死之人。”面具男惊讶地问。
“不论人多人少,年少年长,都是一样。没有谁比谁更高贵,没有谁的命比别人的命重要,也没有少数人就比多数人的命轻。活着,都一样……”
一道红光乍现,江河的耳边还回荡着:“有趣,有趣”
三人同时出现在白塔之中,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