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皇宫中阳光透过琉璃瓦洒下,给宫墙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本应是平静祥和的一天。然而,命运的风暴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于太极殿内骤然掀起。唐高宗李治正坐在龙椅上,审阅堆积如山的奏折,神情专注而凝重。突然,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朱笔 “啪嗒” 一声掉落于地,紧接着,双眼一黑,整个人如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地向一侧栽倒,“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殿内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陛下!陛下!” 周围侍奉的近侍们瞬间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尖叫声此起彼伏。他们慌不择路地从各个角落冲向龙椅,脚步慌乱得几近踉跄。平日里伺候皇帝的谨慎与规矩全然抛诸脑后,此刻他们眼中只有昏迷不醒的天子。一位年长些的近侍,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呼喊:“陛下,您醒醒啊!” 一边喊,一边用力摇晃着李治的肩膀,可李治依旧毫无反应,面色如蜡,双唇紧闭。年轻的近侍们则呆立一旁,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有的甚至连站立都有些不稳,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太医们接到紧急宣召,一路小跑着穿过蜿蜒曲折的宫道,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神色匆匆。他们身着官服,袍角随着急促的脚步飞扬。进入李治寝宫时,已气喘吁吁,但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围拢到龙榻前。为首的太医,神色凝重,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一个 “川” 字。他先是伸手搭在李治的手腕上,细细把脉,眉头越皱越紧,随后又翻开李治的眼皮,观察瞳孔,接着与身旁的几位太医低声交流,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什么不祥之物听见。一番紧张诊断后,他们相互对视,眼中皆闪过一丝绝望。最终,首席太医缓缓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沉重得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陛下突发中风,已然陷入深度昏迷,且半身不遂,言语功能亦受损严重,即便醒来,怕是也难以正常言语。” 此话一出,寝宫内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被这噩耗震得呆若木鸡。
武媚听闻此事,正在梳妆台前整理妆容的她,手中的玉梳 “哐当” 一声掉落于地,摔成几截。她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震惊与慌乱,但仅仅片刻,多年在宫廷权谋斗争中磨砺出的沉稳便重新占据上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陛下这一倒下,朝堂必将大乱。各方势力定会蠢蠢欲动,若消息传开,心怀叵测之人必定趁机生事,危及社稷安稳。”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下令封锁李治昏迷的消息,声音冰冷而坚决:“传令下去,严禁任何侍从和太医将陛下病情泄露半句,违令者,斩!” 一时间,宫廷内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侍从们走路都轻手轻脚,眼神中满是惶恐,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触犯了武媚定下的严苛禁令。
然而,宫廷之内,密探眼线众多,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还是传到了太子李显耳中。彼时,李显正在东宫书房读书,听到亲信匆忙来报,手中的书卷 “哗啦” 一声散落一地。他猛地站起身,双眼圆睁,脸上满是震惊与焦急,急切问道:“你所言可是真的?父皇当真病重至此?”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心急如焚,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他深知,此刻局势危急,自己身为太子,肩负社稷重任,必须有所行动。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与权衡,李显咬咬牙,下定决心动用太子玺,发布太子令。他在太子令中言辞恳切地宣称,自己将暂代父皇处理朝政,以保朝廷运转如常,维护大唐江山稳定。
消息一经传出,朝堂之上瞬间炸开了锅。朝中大臣们反应各异,态度截然不同。宰相裴炎听闻后,怒不可遏,手中的茶盏 “砰” 的一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满脸通红,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动,在自家书房内来回踱步,口中大骂:“太子此举,简直荒谬至极!陛下不过病重,又非驾崩,他竟擅自动用太子玺发号施令,这分明是越权干政,置朝廷纲常于何地?如此贸然行事,必将引发宫廷内乱,破坏朝廷安稳,我等身为臣子,绝不能坐视不管!” 在他的召集下,一众保守派大臣纷纷暗中联络,商议如何联名上书,要求太子收回成命,以正朝纲。
而中书侍郎刘祎之等部分大臣,则选择了沉默。刘祎之得知消息后,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天空中飘荡的白云,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他心中清楚,太子此举确实欠妥,可当下局势微妙,武媚与太子之间的权力博弈已然拉开帷幕。此时贸然表态,稍有不慎便可能卷入权力漩涡,万劫不复。“在这风云变幻的宫廷局势下,还是谨慎为妙,且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做定夺。” 他低声自语道。这些沉默的大臣们,大多抱着明哲保身的想法,在局势明朗前,选择按兵不动。
不过,朝堂中也有个别人对李显的做法表示赞成。吏部侍郎韦玄贞便是其中之一。韦玄贞与太子李显关系密切,他认为太子在陛下病重之时挺身而出,暂理朝政,是勇于担当的表现。他在与亲信私下交谈时,言辞激昂地说:“太子殿下此举,实乃为朝廷大局着想。陛下如今昏迷不醒,朝廷不可一日无主。太子以太子玺发令,名正言顺,可稳定人心,确保政务正常推进。那些反对的大臣,不过是因循守旧,不懂变通罢了。” 他不仅公开支持太子,还暗中为太子出谋划策,试图在这场权力博弈中,助太子一臂之力。
武媚在得知李显的行为后,坐在宫殿内,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眼神深邃而复杂。她一方面对李显擅自行动感到愤怒,觉得这个儿子太过鲁莽,坏了自己的布局;另一方面,又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儿子在宫廷权力格局中的位置,思考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以维护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权力根基。宫廷之内,一场无形的权力博弈,在李治昏迷的阴影下,悄然拉开了帷幕,各方势力各怀心思,局势愈发扑朔迷离,而大唐的命运,也在这微妙的平衡中,悄然发生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