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冲进道观,在云北辰耳边说了几句话,云北辰脸色瞬间变了,人也烦躁起来等得不耐烦,“你们到底行不行?”
“行行行。”师兄请云千月入正殿,然后念念有词,甩出那条锁魂绳,却被云千月一把抓住,戏谑地看着他。
师兄有些尴尬,瞟开目光不敢看她,随即又是甩出一道符纸,符纸在空中燃烧,幽幽然落在云千月的脚边。
“好啦好啦,云大少,厉鬼已经被收服。”
“好了?”他兴奋走过去,双手握住云千月的肩膀,“小妹,我是大哥,跟哥哥回家,走。”
“哦?”云千月歪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云总,云总同意了吗?云夫人同意了吗?你在云家的话语权好像还没超过这两位吧。”
云北辰:……
好你妈!
云北辰想骂这两死骗子,一抬头就看见正殿中间威风凛凛的龙王塑像,想开口的话梗在喉咙里,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他还是收敛了点。
转头对助理说:“报警,说有人骗我钱,二十万!”
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足够出警立案了。
助理本就觉得副总这几天神神叨叨的,总是碎碎念云千月不是原来的妹妹,就感觉不对劲儿,没想到这看着根正苗红的副总,居然也会相信这神棍。
被骗了吧!
他拿出手机,立即报警。
师兄弟两人惊慌失措,“别别别,别报警。”
“退钱!”云北辰直接了当,然后让助理留下来处理这事,他则边打电话边快步离开。
师弟追上去,“别啊——”
云北辰甩上车门扬长而去,师弟心急如焚,退钱可不是大事,大不了当是白忙活一场,可他们买定身符已经花了一万,现在哪里有二十万还回去!
要是警察来了,到时候还不出来,真以为他们是骗子,给他们来个禁止营业,那这香火真是要断了!
师弟抓着头发回来,垂头丧气,“哎呀!我还以为是祖师爷看我们落魄,终于送来馅饼,没想到有毒!”
“啊啊啊啊——”他啪一声就跪在正殿前面,狠狠磕三个响头,“师父祖师爷啊,还想不想吃香火了,那就给点钱吧,不然这道观要被禁开门了!”
师兄也跪下,虔诚磕头。
助理看着这两人,还是面无表情地报警,这种骗子,就该惩戒,还有那些天桥下的,天天就知道骗人,以为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云千月按住助理拨号的手,“二十万,我来还。”
“豁——”两师兄弟齐齐抬头看过来,师兄立马起身,“我这还有十九万,我还十九万。”
至于剩下的一万,他们真的还不出来。
云千月挑眉,“好啊,那剩下的一万呢?”
师兄弟俩又愁又急,夏风吹过,银杏树叶迎风招展,紫薇花轻轻洋洋的洒落,在地上铺起粉紫色的一片。
师兄看看这道观,叹气,一咬牙,“道观租你,一个月。”
“不行!”师弟急了,脑门上一片红肿,眼睛也红了,“师兄,道观怎么能租给她?”
她可是厉鬼啊。
厉鬼占据道观,简直就是对师门的侮辱,而且,“道观租出去了,我们住哪里?”
难道去住桥洞还是高架桥下面?
师兄也为难,看了一眼助理,对着云千月说:“租,就一个月,而且我们还是要住在这道观里。”
至少每天给祖师爷师父和神像磕头,烧香延续香火。
云千月不以为意,“正好,缺两个扫地干活的。”
这事就这么结了。
助理拿到钱就走人。
云千月伸手挠紫薇花树干的痒痒,看着花枝乱颤,纷纷扬扬落下一大片花瓣,又跑去逗弄乌龟。
乌龟两只前爪扒拉着池边仰头看她,眼睛咕噜噜的转,然后慢条斯理地游到睡莲边,一边吃花瓣,一边看她。
阳光从银杏叶中穿过,照在水面上,有细碎的光斑,风撩起云千月的头发,天地瞬间清朗明净,悠悠空远。
云千月猛然回神,刚刚,她的神识感知到的一切都是这只乌龟的感知,她一愣,缓缓睁大眼睛眼睛,笑了出来。
畅快极了。
“哦哟,居然还真是只王八,千年王八万年龟,这王八养多久了?”
竟然隐隐开了灵智。
虽然这里是海城,龙脉强盛之地,但这里都龙脉大多被用来滋养这里的经济,并没有多少能被动物所用,城北的那山是人为下才有灵,又被刻意祭祀变成蛇,而这只王八却不同,在这样繁闹的人间,自然得道开灵。
可以说是亿中存一了。
难得,太难得了。
这道观一个月才一万的租金,她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只有那对笨蛋师兄弟,居然对这道观的一切灵气一无所觉。
师弟耷拉着脑袋,快哭了,他向祖师爷许愿让他立马有一万,好吧,一万有了,可道观也差点没有。
“一百年,师祖说道观建成那日,这乌龟就出现在院子里,祖师爷才特地为它在此挖小水池。”
随即他又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云千月,“你是厉鬼,我已经知道了,休想在道观里造次,最好安分守己,否则……”
“否则怎么样?”云千月撸起袖子,趴在水池边捞里面的银币,对于他的威胁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眼看她的手就要摸到银币,师弟跳起来,“干什么干什么?这许愿池里的硬币你也要打劫?这些可都是这只龟的财产,你别想私吞!”
师门有讯,凡是这许愿池里的银币,都要用在乌龟身上,当然,这池里的一切都要按照乌龟的喜好来,自然也就可以花这个钱,其余的东西,就算是去要饭,也不能打这钱的主意。
云千月捞起一个硬币,好笑地看着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师弟梗着脖子,“非来。”
一朵紫薇恰好落在他的后脖领上,他伸手不耐烦地弹掉。
云千月却再次把目光落在那棵紫薇上,“你师父,很爱你啊。”
“嗯?”非来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师父自然是爱我和师兄,我们两个都是他捡回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