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衍这话一出口，现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各种眼神。
有好奇疑惑的，还有充满八卦的。
甚至还有鄙夷的。
其中最冷静的就是秦貅的目光，但是有点让人脊背发凉。
段青衍对上秦貅的目光后，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开口解释道：“从法律关系上来算，她应该算是我后妈。”
“后妈？”毕方惊讶地看向段青衍。
对面的陈恒生也被这个答案给震惊到了，盯着段青衍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
总算是把眼前的段青衍跟记忆里那个阴郁畏缩的少年联系到了一起。
“你……你是段家那个小……那个小子？”
陈恒生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段青衍。
变化太大了！
大到如果不是段青衍自己说出来，他根本没有办法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去。
再有就是，段家这个小畜牲是怎么跟秦家的人扯上关系的？
还有这个特殊部门的人，跟段家这个小畜牲又是什么关系？
最主要的是，段家这个小畜牲不是在一年前就坠崖死了吗？
眼前这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恒生眯了眯眼睛，看着段青衍的眼神中充斥着对他身份的怀疑。
“你真的是段家那个小子？”陈恒生问道。
段青衍笑得有几分微妙。
“陈先生觉得我不是？”
他这一反问，倒是把陈恒生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到底不是段家人，又怎么会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不是段家二少爷？
须臾后，开口道：“小兄弟这问题可难到我了，陈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到底是不清楚。我女儿也没有告诉我，这段家二少爷死而复生这件事。”
这说的，意思不就是：谁知道你是真是假，反正我这边没收到你是真的这种消息。
同样也给他身后那些人传递了另一种意思：段家那边没有消息传来，眼前这个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段家二少爷，反正段家没承认。
段家不承认，就算段青衍真的是段家那个二少爷，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段家根本不在乎。
这么一想，众人看向段青衍的眼神也就轻蔑了起来。
段青衍毫不在意。
不仅不在意，看向陈恒生的目光中还带上了一抹玩味。
陈恒生对上段青衍这个眼神，皱了下眉，心中升起一抹不快。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段青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恒生，目光锐利，眼神中仿佛带着钩子，能把人的魂魄从身体里强行勾出来。
陈恒生被他看的心里慌的厉害。
正想喝斥，就见段青衍突然笑了起来。
陈恒生心里更慌了。
“你笑什么？”
段青衍缓缓说道：“陈先生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段青衍：“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陈恒生脸色变了变。
段青衍继续说道：“你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有利于陈家发展的决定，焉知不是在提前耗尽陈家未来百年的气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恒生脸色大变。
段青衍：“陈先生，你这个年纪了，走到如今这个地位，不会还相信天上真的会无缘无故地掉下馅饼吧？”
陈恒生明白段青衍的意思，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但如今他俨然已经上了贼船，想回头已经不可能。
“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看你年纪轻轻，还是少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在一起，免得误入歧途。”
“陈先生这话，莫不是想说我也是不三不四的人？”秦梓杰倏然哼笑一声，将手上的佛珠一圈一圈缠在了自己的腕间。
陈恒生的表情僵住。
段青衍有点想笑，这老东西想不到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被他几句话一激，就上头了。
居然忘了秦梓杰也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刚才那话说的，可算是把秦梓杰给得罪透了。
众所周知，秦梓杰现在是秦家掌权人，得罪秦梓杰就相等于得罪了整个秦家。
这波还真是伤敌八十，自损八千啊。
“秦先生误会了，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
“我听着陈先生就是这个意思啊。”秦梓杰打断陈恒生的话。
“你说这位小朋友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不就是说跟他一起的我们几个不三不四吗？”
“秦先生！我说的不是您！我是说他们几个！我哦……
陈恒生急于解释，可是他不知道，秦貅就是秦梓杰背后的人。
所以这越是想解释清楚，反而越解释不清。
段青衍就在旁边笑着看戏。
陈恒生一看到段青衍这个笑脸，就气的火冒三丈。
指着段青衍的鼻子，嘴唇颤抖。
段青衍知道他想骂自己，可是碍于秦梓杰这明显站在他这边的家世，也只能把那些愤恨咽回肚子里去。
“陈总，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得赶紧让他们先离开这里！”
陈恒生身后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小声在他耳边提醒道。
陈恒生闻言，冷静下来，也知道现在不是争着一时之气的时候。
“秦先生，刚才是我语言上的失误，我道歉。之后我必定登门道歉，只是今天我这里确实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几位了。”
陈恒生不惜将秦梓杰得罪死，也要对几人下逐客令。
段青衍跟毕方对视了一眼，明白陈恒生在这地底下埋的恐怕不是一般的东西。
“想让我们走？恐怕由不得你了。”毕方咧开嘴，笑得一脸邪气。
陈恒生见此，脸色沉了下来。
“看来几位是不打算配合了？那我就只能得罪几位，亲自请几位离开了！”
陈恒生说完，从他身后立刻涌上来十几个黑衣打手。
“嚯！有备而来啊？”毕方乐了。
段青衍也乐了。
果然，不等秦貅发话，毕方就先一步动了手。
动手的时候还不忘冲秦貅喊道：“老大！这可不算我主动对普通人动手啊？是他们先动手的！我这顶多算正当防卫！”
段青衍嘴角一抽，正当防卫个鬼啊！撑死也是互殴！
而且别以为他没看见，那些黑衣人还没动手呢，毕方的拳头就先砸过去了。
这要是有监控，毕方都逃不过一个故意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