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出口那幽绿的光，如同鬼魅的手，在胡逸后颈烙下一块方形光斑，他靠在冰冷的消防栓旁，指尖触碰手机屏幕，发出清脆的解锁声。全球音乐实时数据监测应用程序的界面闪烁跳动，代表他自己作品《破茧》的红色数据流，在北美地区的地图上被压缩成了细细的红线，视觉上格外刺眼。
“播放量增长曲线正常。”他咬着下唇，指甲在钢化膜上用力滑动，划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好似在划破这诡异的数据迷雾。东南亚地区在十二小时内新增评论数突破了三十万条，可全球总榜排名却始终像被钉住一样，卡在第99位。系统积分突然暴涨200点，这突如其来的数字变化，让他心中一惊，这是他首次在非任务时段获得积分奖励。
化妆间里，碎纸机嗡嗡作响，好似一头困兽在咆哮。胡逸伸手从道具箱里翻出半包湿纸巾，指尖触碰到湿纸巾的包装，凉凉的。擦掉掌心冷汗时，眼角的余光扫到化妆镜边缘塞着一张对折的节目单。翻开折页，荧光笔潦草写下的字映入眼帘：“数据清洗中心每周三凌晨重启服务器——给需要真相的人。”
次日傍晚七点零三分，胡逸戴着黑色渔夫帽，身影融入傍晚的余晖中，出现在城南旧货市场。市场里嘈杂的人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二手电子摊位第三排的玻璃柜里，一台2005年生产的索尼磁带录音机安静地躺着，表面的金属在灯光下反射出黯淡的光。摊主是个扎着脏辫的混血女孩，她手中的美工刀在路由器天线上削改，发出“滋滋”的声响。
“我要买那个。”胡逸指着贴有“配件不全”标签的录音机，袖口的纽扣摄像机对准女孩胸前的员工牌，他能感觉到袖口摄像机轻微的震动。系统积分突然扣除50点，兑换出三分钟的电磁脉冲干扰——这是他为应对追踪准备的底牌。混血女孩突然扔掉美工刀，“啪”的一声，美工刀落在桌上。她从抽屉里掏出一盒tdK磁带：“配套的监控录音带，免费送给你。”她耳垂上挂着的克罗心耳钉闪过红光，与胡逸手机信号屏蔽器启动时指示灯闪烁的频率完全一致，那一闪一闪的光在昏暗的摊位里格外显眼。
凌晨两点十七分，胡逸在酒店浴室调试老式录音机。热水器放水的声音如瀑布般轰鸣，制造出白噪音。他用手触摸防水胶布，贴住所有电子接口，胶布的粘性让他的手指有些发涩。当《破茧》的副歌部分在磁带里响起，激昂的旋律充斥着整个浴室，背景音里突然冒出一段加密通话：“……艾萨克先生要求把亚洲区的权重系数下调0.17……”系统界面在此时弹出新提示：【侦测到关键线索，激活临时任务：72小时内获取数据清洗中心门禁卡】。
胡逸把磁带塞回防水袋，手指触碰到磁带光滑的表面。这时，他发现浴室镜面蒙着的水雾正缓缓凝结成箭头形状，像是神秘的指引，指向通风管道的位置。
此前，胡逸收到一条匿名消息：“粉丝见面会上有惊喜等你。”次日上午的粉丝见面会上，人群中某个戴熊猫头套的男粉周围，时不时有可疑人员张望。突然，男粉冲破安保，挤到胡逸面前。他塞给胡逸的应援花束里藏着微型摄像头，花茎中空的金属管里掉出半枚断裂的芯片。系统立即扣除100积分启动病毒查杀，提示音尖锐刺耳，却显示该芯片带着数据清洗中心员工电梯的楼层权限。
当晚的庆功宴被迫取消，胡逸套着保洁员的灰色制服，脚步匆匆地潜入地下车库。车库里弥漫着一股汽油和灰尘混合的味道。垃圾转运车的轮胎印在b2区画出奇怪的等距折线，他紧紧跟着这些痕迹，鞋底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终于找到了备用发电室。墙上的消防逃生图被撕去右下角，缺失部分正好是数据清洗中心的核心机房位置。
凌晨四点，暴雨如注，密集的雨滴打在地面上，掩盖了他的脚步声。胡逸蹲在通风井拐角，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冰冷刺骨。他看着巡逻保安的强光手电扫过渗水的墙缝，光线在潮湿的墙面上晃动。他摸出那盒tdK磁带，手指触碰到磁带外壳的塑料质感。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破茧》的高音部分触发了老式消防警报器的共振频率，警报声尖锐刺耳，响彻整个空间。趁着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他闪身钻进标有“设备检修”字样的铁门。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他鼻子一酸。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散发着微弱的光。全球音乐实时数据监测应用程序正在自动生成三维地图，某个加密文件夹的图标在右上角跳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胡逸把沾着雨水的掌心在裤腿上蹭了蹭，粗糙的布料摩擦着掌心。系统积分余额突然归零，兑换出最后一次电磁干扰机会。胡逸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通风井的锈渣，铁锈的味道在鼻尖弥漫。
数据清洗中心核心机房的蓝光显示屏前，十七台服务器风扇同时发出蜂鸣，声音震耳欲聋，震得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界面突然弹出鲜红的倒计时——剩余电磁干扰时间1分47秒。他扯下领口别着的金属徽章，金属的凉意传到指尖。这是三天前混血女孩在旧货市场偷偷塞进他外套的。徽章背面蚀刻的六位数密码，此刻正与服务器后台登录界面完美吻合。
当最后一位数字输入完毕，所有显示屏突然切换成深海蓝屏，加密文件夹里的权重系数调整记录在空气中投下晃动的幽光，那幽光如同幽灵般闪烁。“亚洲区权重系数下调记录……”胡逸用袖口擦去手机镜头上的水雾，手指触碰袖口，湿湿的。按下录像键的瞬间，警报声从头顶通风口炸开，尖锐的声音让他耳膜生疼。他反手将tdK磁带塞进读卡器插槽，系统积分突然回涨300点——这是完成临时任务的奖励。
完成任务后，胡逸心跳加速，他迅速联系了全球音乐论坛的一位内部人士，通过加密渠道将证据传递了出去。五小时后，全球音乐论坛的匿名版块突然爆出九宫格证据图。第三张截图上，艾萨克与老牌歌王约翰的财务总监在私人游艇碰杯的照片清晰可见，拍摄日期正是《破茧》冲击总榜的关键时期。
胡逸站在电视台直播间的落地窗前，看着暴雨如注，冲刷着玻璃幕墙，雨水滑落的痕迹像一道道泪痕。导播助理第三次检查他的耳返时，化妆师突然轻呼一声——实时数据监测应用程序的全球总榜界面，原本卡在第99位的《破茧》正以每分钟三个名次的速度攀升。
“倒计时十秒！”导播竖起手指。胡逸摸了摸西装内袋，那枚带着锈迹的服务器芯片贴在他的胸口，能感觉到芯片的冰冷和自己的心跳。当聚光灯亮起的刹那，他对着镜头举起手机，锁屏壁纸是张被荧光笔圈出重点的节目单。
三天后的《纽约时报》娱乐版用整个头版刊登了艾萨克的辞职声明。胡逸在酒店行政酒廊刷到这条新闻时，服务生恰好送来冰镇柠檬水，玻璃杯上的水珠顺着杯壁滑落，滴在杯底沉着的对折便签纸上。展开后是混血女孩特有的潦草字迹：“设备检修通道的监控录像已清除。”
庆功宴定在环球音乐大厦88层的旋转餐厅。胡逸倚在观景台栏杆上，看着手机里暴涨至850万的系统积分。夜风轻轻掀起他衬衫衣角，带来一丝凉意。东南亚粉丝后援会发来的贺图突然覆盖整个屏幕——三十万条评论化作金色蝴蝶，托着《破茧》冲上云霄。
“胡先生，您的香槟。”侍应生银质托盘上的郁金香杯微微倾斜，某位戴着克罗心耳钉的混血女孩身影在玻璃反光中一闪而过。胡逸晃着酒杯转身，落地窗倒影里忽然掠过约翰歌王新专辑的宣传海报，猩红的“复仇”二字在霓虹灯下格外刺眼。
凌晨回到套房时，书桌上的《全球音乐周报》自动翻到财经版。胡逸的目光在“三大唱片公司股价异常波动”的标题上停留片刻，系统突然发出清脆的提示音。积分商城里，某个标注“国际社交”字样的银色图标正在闪烁，解锁条件恰好是当前全部积分。
他关掉床头灯，黑暗瞬间笼罩房间，未拆封的庆功花束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电流声，“滋滋”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月光透过纱帘照在茶几上，半枚断裂的芯片在玻璃表面投下锯齿状的阴影，像是一个神秘的符号。城市天际线彼端，某栋摩天大楼顶层的直升机停机坪亮起航标灯，与系统界面新跳出的临时任务倒计时同步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