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长相守·双生谜**
晨雾裹着药香漫进窗棂,顾淮安正握着长安的小手习字。三岁稚儿的笔锋扫过宣纸,歪扭的\"安\"字洇开墨痕。我端着汤药走近,瞥见他挽袖时露出的腕间疤痕——永徽九年春,崔九郎为护我跌入山涧的擦伤形状。
\"爹爹手抖。\"长安撅嘴吹散墨渍,肉乎乎的小手按在他青筋微凸的手背。顾淮安腕骨轻颤,狼毫在\"安\"字尾勾拖出长长的颤痕,恍如那年岭南雨夜,崔九郎临终前在我掌心画的未竟句点。
**市井烟火**
谷雨煎茶,他蹲在檐下挑拣新采的忍冬藤。长安踮脚往他发间插野菊,扯松的衣襟露出锁骨下淡红胎记——与崔九郎心口朱砂痣拼成完整的莲纹。我递过竹筛时指尖相触,他倏地缩手,藤蔓勾破袖口,小臂旧疤蜿蜒如二十年前矿洞里的逃生密道。
\"这伤...\"
\"幼时顽皮。\"他慌乱掩袖,藤筐翻倒洒了满地春茶。俯身去拾时后颈衣领微敞,蝴蝶骨间的箭簇旧痕刺入眼帘——正是贞观廿三年秋猎,我为崔九郎拔箭疗伤的位置。
**夜色缱绻**
夜阑人静,长安突发高热。顾淮安赤足奔来时亵衣半湿,抱起滚烫的稚儿轻哼小调。烛光跃过他滚动的喉结,低哑的《采薇谣》与崔九郎哄我安眠的调子重叠。我拧帕拭汗时,他忽然抓住我手腕按向心口:\"这处...近日总疼得厉害。\"
掌心下心跳如密集战鼓,朱砂痣在薄汗中艳如泣血。窗外惊雷劈亮他潮湿的眉眼,二十三年光阴裂了道缝,露出崔九郎在火海中嘶吼\"走啊\"的残影。
他心口浮现金色纹路,与武媚娘胎记拼出完整八卦图
**情丝入骨**
端午熏艾,他执意为我系五色绳。指尖掠过腕间旧疤时,长安突然摇响铜铃。他慌得打翻雄黄酒,琥珀液体漫过案头婚书,显出叠写的\"崔九郎\"与\"顾淮安\"。
\"这是...\"
\"前朝古籍!\"他撕碎婚书掷入火盆,火星溅上衣摆。扑火时腰封松脱,玉珏跌落裂成两半——我颈间红绳突然收紧,另半枚玉珏从襁褓中滚出,严丝合缝地拼成太极。
白露夜,长安瞳色骤变鎏金。顾淮安抱她看诊时衣袂翻卷,后腰露出暗红刺青——正是骊山地宫密道图。更鼓声里,我循图摸至书院古井,月光照出井壁刻痕:\"武德九年,九郎封魂于此\"。
井水倒映出双生月影;长安梦中呓语\"爹爹回来\",手中紧攥的机关雀突然振翅
朝暮人间
暮色染炊烟,他蹲在灶膛前煨药。长安枕着我膝头酣睡,发间别着他新编的草蝴蝶。药香氤氲中,他忽然哼起变调的《长相思》,沙哑尾音散入晚风:\"南山有台,北山有莱...\"
\"淮安。\"
\"嗯?\"
柴火爆出星子,照亮他回眸的笑涡。二十三载相思蒸腾成睫上水雾,井底忽然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惊起满树并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