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观的上空,恰似被一块铅灰色的巨大幕布缓缓笼罩,往日那澄澈悠然、常有灵鸟自在穿梭的碧空,如今只剩几缕微光艰难穿透层层阴云,如残烛在风中飘摇,孱弱地洒向观中庭院,徒增几分清冷与萧瑟。
风,仿若脱缰的怒兽,一改往昔的和煦,呼啸着在殿宇楼阁间横冲直撞,发出 “呜呜” 的凄厉长嚎,似是奏响一曲饱含忧患与紧张的悲歌,将观内大比前夕那压抑凝重的氛围渲染得愈发浓烈。
新入观弟子将要大比的消息,仿若一道携雷携电的霹雳,轰然砸落在众人的心间,激起千层汹涌波涛,以燎原之势迅速传遍玄清观每个角落,让每一位弟子都心潮澎湃,却又各怀迥异心思。
此次大比,规则严苛得仿若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无情横亘在众弟子面前 —— 炼气四层以下者,将被毫不留情地直接淘汰,毫无转圜余地,恰似一把寒光凛冽的筛子,要从众人之中筛出真正的精锐之才,可也让众多低阶弟子满心忐忑,愁云惨雾如厚重枷锁,紧紧束缚周身。
周天赐,出身平凡得如同荒野中那在凛冬寒风里独自挣扎的无名草芥,在大比消息传出后,便深陷进一场无形却刺骨的 “冷雨” 侵袭泥潭。
初至报名抽签之地,往昔那充满欢声笑语、是弟子们日常相聚闲聊、切磋灵力的惬意庭院,如今恰似变了一副模样。
抽签之地位于观中一处宽敞庭院,地面由平整的青石铺就,往昔岁月里,这青石承载过无数的欢声笑语,见证过灵力碰撞时的耀眼光芒,留存着弟子们切磋技艺、共同成长的美好印记。
可如今,在这大比阴霾的笼罩之下,一切都显得那般萧索。四周环绕着几株百年老树,往昔繁茂时宛如华盖的枝叶,如今凋零大半,残留在枝头的叶片也都泛黄枯萎,在凛冽冷风中瑟瑟发抖,发出细微却揪心的 “簌簌” 声,似在低诉着对这严峻局势的不安,又似在为即将在此抽签、直面未知命运的弟子们轻叹。
树干粗糙且布满沧桑褶皱,一道道纹路仿若岁月镌刻的史书,默默凝视着庭院中这场关乎荣辱兴衰的抽签盛事,见证着世间冷暖与命运起伏。
庭院上空,铅灰色云层沉甸甸地压得极低,仿若触手可及,几缕冷风仿若隐匿在暗处的暗器,尖锐呼啸着穿梭而过,裹挟起地上尘土肆意飞扬,迷了众人双眼,让这场景愈发混乱不堪,恰似命运在这关键时刻,故意布下迷障,增添几分莫测变数。
临时搭建的抽签台稳稳立于庭院正中央,台面选用古朴厚重的乌木制成,历经悠悠岁月打磨,此刻泛着幽冷暗光,神秘符文仿若沉睡的精灵,隐匿于木纹之中,偶尔闪烁几下微弱灵力光晕,似在封印着各自对应的比试 “命运”,每一次抽签,仿若一场庄重且充满未知的神秘仪式,牵系着每位参与者的心弦。
只见以邓成功、黄魁等人为首的八大家族子弟,仿若一群浑身散发着傲慢光芒的孔雀,趾高气扬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邓成功,如今稳稳站在炼气期六层的高阶之上,举手投足间尽是目中无人的骄纵,眼神不经意间扫到周天赐时,嘴角瞬间扯起一抹轻蔑至极的海涛,仿若瞧见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秽物,阴阳怪气地高声叫嚷:“哟,这不是那寒门小子周天赐嘛!哼,炼气四层都未必能及,竟也有胆来参加这大比,莫不是想在台上出出丑,给咱添点乐子?”
那声音尖锐刺耳,故意拔高音量,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随之哄笑成片,恰似一群恶狼发出的嗥叫,此起彼伏,在这寒风凛冽的庭院中回荡,更添几分寒意与恶意。
黄魁亦不甘示弱,满脸鄙夷之色,附和道:“就是就是,一介草民,没家世没底蕴,平日靠着点小运气崭露头角,便妄图与我们这些世家子弟争锋,简直是痴人说梦!这次大比,便是让你认清现实,乖乖滚回角落去!”
话语间,恶意仿若四溅的毒液,迅速侵蚀着周遭空气,让周围空间都似被这股戾气染得污浊不堪。
周遭其他世家子弟见状,为了讨好这等 “权贵”,也纷纷添油加醋,冷言冷语如冰碴子般纷纷砸向周天赐,一句句嘲讽似利箭穿心,让他置身于恶意包围圈中,孤立无援。
彼时,周天赐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近嵌入掌心,身子微微颤抖,愤怒与屈辱在胸腔中仿若滚烫岩浆,剧烈翻涌撞击着冰冷石壁,心底怒吼:“为何他们如此傲慢无礼,仅凭家世就肆意践踏他人尊严,我周琪峰哪点比他们差,不过是出身不同罢了!”
可在这愤怒之下,又有一丝无奈与酸涩悄然蔓延,如同寒夜中独自绽放却无人问津的残花,在冷风中摇摇欲坠,满心都是对这不公境遇的愤懑与对自身前路的迷茫。周围老树的颤抖枝叶,似在应和他内心的挣扎,“沙沙” 作响,仿若自然也在为他轻叹。
然而,命运总在绝境处悄然埋下转机伏笔。
就在周天赐被这漫天恶意几乎淹没、心境几近失衡之时,他于修炼密室中闭关冲击瓶颈。
那密室狭小昏暗,仅有一盏孤灯在角落顽强摇曳,灯焰随着他灵力的起伏波动而明灭不定,似在艰难维持着微弱生机,恰似他此刻在困境中求存的处境写照。
在自己的静室中,周天赐沉浸于灵力运转,他引导灵力如细流汇聚,一遍又一遍冲刷着经脉,每一寸经脉都似干涸河道,急需灵力甘霖润泽、拓宽。
起初,灵力运转艰难,似负重蜗牛,缓慢且阻滞,可他心坚如铁,毫不气馁,依循平日修炼心得,沉稳调整节奏,逐步加快灵力流转速度。
不知历经多少回合磨砺,体内灵力仿若被点燃的烽火,猛地旺盛起来,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滔滔江河,雄浑且顺畅地奔腾在经脉之中。
原本阻滞之处,被这澎湃灵力一一冲破、拓宽,灵力储存空间豁然开朗,气息愈发凝练雄厚。待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芒爆射,一股雄浑气息自体内弥漫开来,他竟成功突破至炼气期四层圆满!
那一刻,周天赐先是一愣,随即满心狂喜,仿若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后,陡然寻见璀璨曙光,激动得差点落泪:“我做到了!
我终于突破了,这大比虽艰难,可我也有了一战之力,定不让他们小瞧!” 可转瞬,他又冷静下来,深知眼前突破只是开端,后续挑战依旧如山,那些世家子弟的嘲讽仍在耳畔回响,像警钟长鸣,提醒他不可掉以轻心。
“此次突破是希望之光,可前路漫漫,还需倍加努力,用实力狠狠回击他们的鄙夷。” 他暗自握紧双拳,目光中满是坚毅与决绝,似已将未来之路看得通透,决心在大比中披荆斩棘、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正当他沉浸于突破喜悦与对未来筹谋时,一道温暖且坚定的声音仿若穿透层层乌云的暖阳,驱散些许阴霾。
吴永福,这位住在隔壁静室,早入观一年、出身中等修仙世家的世子,如同一棵质朴却坚实的橡树,不被世俗偏见裹挟,从不随波逐流参与这等腌臜嘲讽。
他快步走向周天赐,神色关切,轻轻拍了拍周天赐紧绷的肩膀,诚挚说道:“周兄,莫要将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他们不过是仗着家世狐假虎威,内心其实浅薄得很。”
言罢,吴永福拉着周天赐寻了处安静角落,此处是庭院后方的一处废弃偏殿,殿顶残瓦破落,几缕荒草在风中摇曳,透着几分荒凉,却也因少有人至,成了难得静谧之地。
二人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一本略显陈旧却被悉心标注密密麻麻心得的手记,眼神满是认真,开口分享比试经验:“周兄,这大比实战为重,虽说规则严苛,但亦有机可寻。你瞧,以往比试中,对手多爱先发制人,抢占先机,常以凌厉快攻开场,旨在扰乱心神,咱可不能慌乱,需提前稳固心境,以静制动。像这般……”
说着,他便起身演示起应对招式,一招一式沉稳扎实,灵力运转流畅自如,边演示边解说灵力把控要点、步伐挪移诀窍,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不仅如此,吴永福还细细剖析过往数年大比中那些令人防不胜防的 “冷门” 状况,诸如比试场地突发灵力紊乱、对手使诈暗中布置隐匿法阵干扰,针对这些棘手难题,他亦有独到应对之策,从灵力感知技巧到应急法阵破解法门,皆讲解得深入浅出、条理清晰。
在这备受冷眼与煎熬的时刻,林婉清亦如春日里悄然绽放的柔风,带着暖心的关怀翩然而至。
她身姿轻盈,悄然避开众人耳目,寻到独处一隅、正沉浸于苦练的周天赐。
彼时,周天赐身处后山密林深处,这片林子平日便是他修炼之所,古木参天,枝叶层层叠叠,将天光遮得严严实实,仅有几缕细碎光斑艰难透下,仿若神秘仙境。只是此刻,静谧中透着凝重,周天赐眉头紧锁,汗水湿透衣衫,正反复揣摩吴永福所授招式,试图突破自身灵力瓶颈。
林婉清莲步轻移至他身前,从袖间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锦盒,盒身泛着微光,显然被施加了灵力防护,以防药效散失。
她俏脸含着几分羞涩与期待,将锦盒递向周天赐,轻声说道:“天哥,此次大比艰难,我知你日夜苦练,压力如山。这是我父亲悄悄捎给我的一枚‘凝气丹’,珍贵非常,使用后,有望提高一个小阶层,运气好时,从炼气期五层中期提至五层圆满亦有可能,甚至突破至第六层也并非毫无指望。你拿去,或能助你在大比中多添几分胜算。”
周天赐猛地抬起头,目光撞上林婉清满是关切与期许的眼眸,那眼神恰似澄澈湖水,倒映着他的名字,满是真挚情意。
他心头一热,眼眶瞬间泛红,双手下意识想要接过,却又猛地缩了回去,推辞道:“婉清,这太贵重了,我怎能收?你留着自用,想必对你修炼亦是大有益处。”
林婉清见状,柳眉微蹙,佯装嗔怒,轻跺莲足,说道:“天哥,我两人何须见外?此刻你面临大比难关,正是急需助力之时,我留着它不过是锦上添花,于你却是雪中送炭。你若不收,可是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言罢,她不容分说,将锦盒径直塞到周天赐手中,双手紧紧握住他的,目光坚定不容置疑,似要用这般举动传递所有信任与鼓励。
周天赐手捧锦盒,只觉掌心滚烫,那热度仿若顺着手臂直抵心间,暖彻心扉。
他凝视着林婉清,千言万语凝于喉间,最终化作一句饱含深情的承诺:“婉清,你这份情谊,我周天赐铭记肺腑,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你期许,在大比中争得佳绩!”
此后日子,周天赐仿若闭关苦行僧,一头扎进自己的静室,那静室位于观中偏僻一隅,狭小昏暗,仅有一盏孤灯在角落摇曳,灯焰随着他灵力运转的波动而明灭不定,似在艰难维持着微弱生机。
伴着昏黄烛火与缭绕灵力,他日夜苦练不辍。依循吴永福所授心得,一次次模拟实战,从灵力凝聚速度到招式衔接流畅度,从防御破绽查找至反击时机精准把控,皆反复打磨、精雕细琢;闲暇之余,他又奔往后山,在山林静谧处感悟自然灵力韵律,将自身融入天地灵力脉络,寻求突破契机,以期能在大比严苛规则下突出重围,洗尽冷眼屈辱,绽放属于自己的耀眼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