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了片刻,玲子试探道:“你会怎么帮我?”
陆执说道:“我自有我的办法,就像我可以第一时间发现孩子的尸体一样。”
“你是相信我能办到,才给我打电话的不是吗?”
“你放心,魏继业已经认罪了。”
“今天我们的通话内容只会是咱们两人的秘密,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得到陆执的保证,玲子这才卸下心防说了起来。
“其实,魏继业开始给大壮买果冻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傻子示好。”
“我觉得魏继业肯定有别的企图。”
“后来,我旁敲侧击的问了大壮一些问题。”
“我隐约知道了魏继业的计划。”
“他想要利用我弟弟,除掉王荷的女儿。”
果然,玲子对整件事都是一清二楚。
陆执心底生寒,质问道:“既然你都知情,为什么不阻止?”
“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啊。”
“我……我很矛盾。”玲子泄气的说道。
“刚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很愤怒。”
“甚至想去当着王荷的面揭穿魏继业。”
“但是,就在去王荷家的路上,我冷静了下来。”
“我的弟弟,是一个没有刑事能力的未成年傻子。”
“的确,就算是他杀了人也不会被怎么样。”
“可是,我却可以借着这件事,拿捏住魏继业。”
说到这里,玲子咽了咽口水。
她颤声说道:“我承认,我想过要威胁魏继业把我爸杀死。”
原来是这样……
所以,哪怕在案发后,玲子也一直没有把魏继业捅出去。
因为在玲子眼里,魏继业还有利用价值。
她想与虎谋皮!
陆执继续问道:“既然你都计划好了一切,你为什么又反悔?”
“你怎么知道的!”
闻言,玲子惊讶的瞪大眼睛。
她说道:“那天我看到大壮去了王荷家,我猜魏继业是想要动手了。”
“当大壮从王荷家出来,傻呵呵跑到山上去的时候。”
“我盯着虚掩的大门,眼前出现了王荷和她的孩子。”
“那孩子那么小,我还曾经抱过她。”
“事到临头,什么计划什么威胁利用我全都不想管了。”
“我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跑到了王荷家里。”
“我发现孩子噎住了,将她翻过身轻拍她的后背,让她将果冻吐了出来。”
“看她没事了,我却心里一阵后怕。”
“我不该让大壮手上沾上人命的,他生来就傻已经很可怜了。”
“我不配做他姐姐……”
说着,玲子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崩溃的大哭起来。
当魏继业跑到屋里的时候,玲子想的是魏继业会就此作罢。
但是,直到魏继业出来抛尸的时候,玲子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保留了人性。
她没想到魏继业会进去补刀。
她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下意识的拿出手机录下了这一切。
陆执叹了口气,说道:“我希望你能把视频交给警方,这是本案的关键证据。”
玲子保证道:“等你帮我解决了问题,我肯定会去的!”
陆执刚要答应,却听到老头咒骂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痛苦压抑的哀嚎,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贱女人,你那个傻儿子还想去杀人家的小孩?”
“丢死人了,以后谁还敢来买咱家的东西?”
“你说你造了什么孽,能生出这种坏种!”
“老子一辈子光明磊落,也不知道他随了谁,这么阴险!”
“啊——!别打了别打了……”
女人苦苦的哀求,换来的却是更加残酷的毒打。
玲子躲在院墙外面,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她绝望的顺着墙根瘫坐在了地上。
“陆侦探,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想着要利用魏继业的。”
“求求你,帮帮我!”
陆执说道:“你会为你当时心存的善念,得到回报的。”
说着,陆执就挂断了电话。
该死的家暴男,他最看不上打老婆孩子的男人了。
如果纠结玲子有错吗?
答案是肯定的。
她觉察到了魏继业的诡计却没有提前拆穿。
但是,她在事发当时,却在极力的挽回这一切。
这就是她本心的善念,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底线。
或许,如果不是她本性善良,她爹也活不到今天。
想到这里,陆执试探着在脑海中询问。
“系统,像玲子他爹这种没发布任务的案子,我能不能借审判笔记用用?”
【可以,一个案件仅能使用一次。】
【一次扣除罪恶值。】
真黑啊……
加上还没结算的卖淫女连环杀人案,他总共就只有罪恶值。
这黑心的统子,上来就要他一半!
“咱们都是自己人,能不能便宜点。”
【宿主曾经说过,本系统不是人】
好好好,还给我玩上小心眼使小性子是吧?
【嫌贵可以不用,留着罪恶值升级本系统更有性价比】
这该死的高冷!
“你便宜点,我少花点不就能多攒下一些给你升级了。”
【死心吧,便宜是不可能便宜的】
系统这黑了心的蛆,看来是真没戏了。
陆执无奈,心疼的翻开了审判笔记,熟练的拿起毛笔。
【叮,扣除罪恶值】
“我还没写呢,你就扣?”
【难道你不写?】
“写写写!”
陆执嘴角一抽,他先是查询了玲子父亲的身份信息。
而后,认认真真的在审判笔记上写下了其家暴的罪行。
【受审人:牛刚】
【所犯罪行:长期暴力虐待家庭成员】
由于他的毛笔字实在难登大雅之堂,陆执决定尽量写的简短。
就像卷卷小时候因为结巴,说话总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一样。
【叮——!】
【罪行核准属实,请输入审判目标。】
陆执思考了一会儿,怎样做才能让一个家暴男得到应有的惩戒。
让他认罪伏法?
没用的,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就算是他被关进去踩几年缝纫机,出来之后依旧会照打不误,还会打的更凶更狠。
最终陆执在笔记本上写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随后,他拿起黑色大印痛快的盖了上去。
文字再次化作飞剑,倏然腾空飞向了窗外的虚无。
“每次都飞走,也不知道这把剑到底飞到了哪里。”
十分钟之后,陆执再次接到了玲子的电话。
“陆侦探,他刚才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倒地上就突然昏迷了……”
“怎么叫也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