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稍歇,苍龙帝国的军营中,一顶不起眼的帐篷内,炭火微弱地燃烧着。吴贤盘腿坐在火盆旁,手中握着一卷古籍,眉头紧锁。他的面容清瘦,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余霜则站在地图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大剑关的位置,神情凝重。他身形挺拔,眉目如画,虽为男子,却有一种清冷如霜的气质。
“李延华将军战死,张勒昆将军怒火中烧,赵督师虽稳住了军心,但若再找不到破城之法,军心迟早会溃散。”余霜低声说道,声音如清泉般冷冽。
吴贤抬起头,目光落在余霜的背影上,缓缓说道:“大剑关天险,强攻绝非上策。阿尔汗此人狡诈多端,善于利用地形与人心。我们若想破城,必须另辟蹊径。”
余霜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另辟蹊径?你是说……从内部瓦解?”
吴贤点点头,合上手中的古籍,走到地图前。“大剑关虽险,但并非无懈可击。申笃国此次入侵西南郡,兵力分散,后方空虚。若能派一支精锐绕过关隘,直插其腹地,阿尔汗必会分兵回援。届时,我们再趁虚而入,大剑关可破。”
余霜沉吟片刻,摇头道:“此计虽妙,但大剑关两侧皆是绝壁,如何绕过关隘?”
吴贤微微一笑,手指点在地图上一处不起眼的位置。“这里有一条隐秘的山道,名为‘鬼见愁’,是昔年商队为避税而开辟的小路。虽险峻难行,但若有一队精锐攀爬,未必不能成功。”
余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即便如此,阿尔汗也未必会上当。他若固守不出,我们依然难以破城。”
吴贤点点头,继续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诱饵,一个足以让阿尔汗动心的诱饵。”
“诱饵?”余霜眉头微皱,“你是说……”
吴贤的目光变得深邃,低声道:“赵督师。”
余霜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压得更低:“你是想让赵督师亲自出面,引诱阿尔汗出关?这太危险了!”
吴贤摇摇头,语气平静:“并非让赵督师真正涉险,而是制造假象。我们可以放出消息,称赵督师因李延华之死震怒,欲亲自率军攻城。阿尔汗此人自负,必会设法伏击。届时,我们再设下反伏击,一举歼灭其主力。”
余霜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此计可行,但需周密安排,绝不能有半点疏漏。”
吴贤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此事交给我来筹划。你只需说服赵督师,让他配合演这出戏。”
余霜点点头,正要说话,帐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收起地图与古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帐帘被掀开,一名亲兵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吴公子,余公子,赵督师有请。”
吴贤与余霜对视一眼,心中明白,他们的计划即将开始。
赵督师的军帐内,炭火熊熊,将帐内的寒意驱散了几分。吴贤与余霜并肩而立,面对赵督师与张勒昆,神情从容而坚定。帐内气氛凝重,张勒昆的脸色阴沉,眼中怒火未消,显然对李延华之死仍耿耿于怀。
吴贤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督师,张将军,我与余霜有一计,或可破大剑关。”
赵督师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张勒昆却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们这些书院出来的书生,纸上谈兵倒是厉害,可战场不是儿戏!”
余霜微微皱眉,但语气依旧平静:“张将军,李延华将军之死,我们同样痛心。但正因如此,我们更需冷静谋划,而非一味强攻。”
张勒昆猛地一拍桌案,怒道:“冷静?李延华的尸骨还未寒,你们让我如何冷静!大剑关天险,除了强攻,还能有什么办法?”
吴贤不卑不亢,直视张勒昆的眼睛:“将军,强攻只会让更多将士白白送死。我们有一计,既可破城,又能为李将军报仇。”
赵督师抬手示意张勒昆稍安勿躁,沉声道:“勒昆,且听他们说完。”
吴贤点点头,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大剑关西侧的一处隐秘山道上。“这里有一条名为‘鬼见愁’的山道,虽险峻难行,但可绕过大剑关,直插申笃国腹地。若派一支精锐从此处潜入,阿尔汗必会分兵回援。届时,我们再趁虚而入,大剑关可破。”
张勒昆冷笑一声:“绕道?你以为阿尔汗是傻子吗?他若固守不出,我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余霜接过话头,语气沉稳:“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诱饵。放出消息,称赵督师因李将军之死震怒,欲亲自率军攻城。阿尔汗此人自负,必会设法伏击。届时,我们再设下反伏击,一举歼灭其主力。”
张勒昆眉头紧锁,显然在思索此计的可行性。但他仍不甘心,反驳道:“即便如此,绕道山道的风险也极大。若被阿尔汗察觉,那支精锐岂不是有去无回?”
吴贤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将军所言极是。但正因风险大,阿尔汗才会意想不到。我们只需挑选最精锐的士兵,由熟悉地形的向导带领,成功的机会极大。”
余霜补充道:“此外,我们还可派斥候散布假消息,称我军因粮草不足,准备撤退。阿尔汗若信以为真,必会松懈防备,届时正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张勒昆沉默片刻,目光在吴贤与余霜之间游移。他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犹豫与思索。赵督师见状,缓缓说道:“勒昆,此计虽险,但未必不可行。李延华将军的仇,我们一定要报,但不能让更多将士白白牺牲。”
张勒昆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好,就依你们之计。但若此计失败,我定不轻饶!”
吴贤与余霜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将军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托。”
夜色如墨,风雪渐息,军营中只剩下零星的火把在寒风中摇曳。吴贤躺在简陋的床铺上,辗转难眠。李延华的死、张勒昆的怒火、破城之计的成败,种种思绪在他脑海中交织,令他难以入眠。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像是猫爪踩在雪地上,几不可闻。吴贤警觉地睁开眼,手已悄然摸向枕边的短刀。帐帘被轻轻掀开,一道黑影闪了进来,低声道:“吴贤,是我。”
那声音低沉而熟悉,吴贤心中一凛,立刻坐起身来。“翟师兄?”
黑衣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天一阁的翟淳淘。他目光如炬,神情凝重,低声道:“此处不便说话,随我来。”
吴贤迅速披上外衣,跟随翟淳淘走出帐篷。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寂静的军营,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坡上。四周被积雪覆盖,唯有几棵枯树在寒风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翟淳淘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吴贤,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吴贤,你们的计划我已得知。天一阁决定全力支持你。”
吴贤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翟师兄,此话当真?”
我已命人潜入大剑关内外,搜集阿尔汗的动向与关内布防。
“此次申笃国入侵西南郡,背后另有隐情。若让他们得逞,天下必将大乱。护佑苍生,义不容辞。”
吴贤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了。多谢翟师兄,也多谢阁主。”
翟淳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几分:“吴贤,你与余霜是天一阁最优秀的弟子,此次行动务必小心。阿尔汗此人狡诈多端,不可轻敌。”
吴贤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翟师兄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托。”
翟淳淘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了,余霜那边我已派人通知。你们二人务必同心协力,不可有半点疏漏。”
吴贤拱手道:“谨遵师兄教诲。”
翟淳淘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